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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四个娃娃与不存在的门牌》我不愿意再谈起404寝室的任何事。

记忆是一种怪异的液体,有时滚烫,每一次想起都会在脑海的褶皱里烙下新的水泡,灼痛挥之不去;有时又冰冷粘稠,像隔着磨砂玻璃看一场扭曲的默剧,你宁愿它永远模糊下去,也好过直面那些无声的狰狞。

可人总要睡觉。

一旦闭上眼,意识沉入黑暗,那扇门就会不请自来。

一扇贴着“404”门牌号,深棕色漆皮早已卷曲剥落的木门。

门牌上的数字像是用锈蚀的钉子刮出来的,带着不祥的潦草。

门里,是三张模糊又清晰的脸。

以及,四个娃娃。

故事的开始,和所有大学新生一样,平淡无奇。

大一那年盛夏,我拖着一个巨大的银色行李箱,在父母的再三叮嘱下,最后一个踏入了这所大学的校门。

我要找的是西苑三栋,一栋在地图上都显得格外偏僻的宿舍楼。

它像个被学校遗忘的角落,孤零零地立在几棵高大得有些阴郁的梧桐树后。

楼体是斑驳的红砖结构,墙壁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常青藤,藤蔓的触须甚至钻进了窗户的缝隙,像一只只窥探的手。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散的、陈腐木头混合着潮湿泥土的味道。

宿管处在一楼,一个头发花白、眼神浑浊的阿姨懒洋洋地坐在风扇下,听我报出名字和寝室号后,她那双没什么神采的眼睛在我脸上停顿了足足三秒。

“西三,404……”她重复了一遍,声音有些含糊,“四楼,最里面那间。”

她从一串生了锈的钥匙里翻找了半天,递给我一把黄铜钥匙,然后就不再多言,只是低头继续看她的报纸。

我道了谢,拖着行李箱走向吱嘎作响的楼梯。

楼道里很暗,声控灯反应迟钝,我每走一步,皮箱轮子滚动的声音就在空旷的楼道里被放大,回荡,像有什么东西在身后亦步亦趋。

二楼,三楼……到了四楼,走廊比楼下更暗,尽头只有一扇小窗,透进来的光线被厚厚的灰尘切割得支离破碎。

我挨个看着门牌。

401,402,403……然后,就没了。

403的隔壁,就是一堵光秃秃的墙,墙角堆着废弃的扫帚和拖把。

没有404。

我愣住了,以为自己走错了楼层,又退回去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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