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哲，一个跑腿的。每天的工作，就是骑着电驴，穿梭在城市的水泥森林里，

把一份份外卖和文件送到别人手上。安璐是我最不想送单的客户。她是一家公司的部门总监，

人长得漂亮，心却比写字楼的玻璃幕墙还冷。她看我的眼神，

像在看一只随时可以踩死的蚂蚁。我忍了。直到那天晚上，一场车祸，一滩血迹，

一个消失的肇事者。我成了替罪羊。是安璐亲手指认的我。她说，她亲眼看见我撞了人，

然后逃逸。那一刻，我看着她精致的妆容，和那双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睛，忽然就笑了。

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她引以为傲的公司，所在的这栋***顶级的写字楼，

以及这座城市里成千上万像我一样奔波的骑手，都属于我。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1电梯门打开。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是安璐。她站在电梯中间，

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手里拎着一个我叫不出牌子的包。她看见我，

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我身上有汗味，还有外面闷热的空气带来的湿气。

我往角落里缩了缩，尽量离她远点。电梯里很安静，只有通风系统发出的轻微嗡鸣。

我能清楚地听到她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带着某种不耐烦的节奏。

“几楼？”她终于开口，声音冷冰冰的，没有看我。“二十三楼，谢谢。”我低声说。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按了23。她的指甲做得很好看，是那种很正的红色。电梯平稳上升。

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像手术刀一样，在我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骑手服上刮来刮去。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一个跑腿的，凭什么和她坐同一部电梯。“叮”的一声，23楼到了。

我赶紧侧身让她先出去。她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那股香水味，直到电梯门关上，还萦绕在我的鼻尖。我叹了口气，按下32楼的按钮。

我要送的单子，就在她公司楼上。半小时后，我送完单下来，又碰见了她。在大厅。

她正和一个男人说话，那个男人我认识，叫李峰，一个出了名的阔少。李峰的手不太老实，

搭在安璐的腰上。安璐没有躲，反而笑得很甜。那种笑，我从来没在她脸上见过。我低着头，

想从旁边快点溜过去。“站住。”是安璐的声音。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安总监，有事吗？

”她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你叫什么名字？”“姜哲。

”“姜哲，”她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像在嚼一块没味道的口香糖，“你刚才，

是不是看见什么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说。李峰也走了过来，

他比我高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没看见最好。”他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我的脸，

“跑腿的，就要有跑腿的觉悟，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懂吗？”他的力气不小，

我的脸颊***辣地疼。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怎么，不服气？”李峰的眼睛眯了起来。

“不敢。”我低下头。“滚吧。”安璐挥了挥手，像在赶一只苍蝇。我转身就走，没再回头。

走出写字楼大门，外面的热浪涌过来，我却觉得浑身发冷。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拿出来看。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姜少，今晚的月色不错。”我删掉短信，

跨上我的电驴。启动，加油，汇入车流。月色是不错，但总有些东西，喜欢躲在阴影里。

2晚上十一点。我刚送完最后一单，准备收工回家。手机响了，是一个加急的同城速递单。

地址有点偏，在一个旧工业区。我有点犹豫，但酬劳很高。我想了想，还是接了。

夜路不好走，路灯隔很远才有一盏，忽明忽暗的。我骑得很小心。快到目的地的时候，

前面路口突然冲出来一辆黑色的轿车。速度极快，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我吓了一跳，

猛地刹车。电驴的轮胎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车子在我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

我心跳得厉害，手心全是汗。车门打开，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

消失在旁边的巷子里。我还没反应过来，那辆黑色的轿车突然又启动了，倒车，加速，

直接撞在了路边的电线杆上。“砰”的一声巨响。车头整个都瘪了进去，冒着白烟。

我彻底懵了。过了好几秒，我才想起来要报警。我掏出手机，手抖得厉害，

好几次都按错了解锁密码。就在这时，巷子里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然后，

我看见一个人躺在了地上，身下一片血迹。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警车和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我被当成了目击证人，带回了警局。我把我看到的一切，

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那个跑掉的人影，那辆奇怪的轿车。做笔录的警察很年轻，他一边记，

一边抬头看我。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你说，你看见有人从车上跑了？”“对。

”“长什么样？男的女的？”“太黑了，看不清，但应该是个男的。”“车牌号记下了吗？

”我摇摇头。当时太紧张了，根本没注意。年轻警察合上本子，站了起来。“姜哲，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他出去了。审讯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灯光很亮，照得我眼睛疼。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门开了。进来的不止那个年轻警察，

还有一个中年警察，表情很严肃。最让我意外的是，安璐也跟着进来了。她换了身衣服，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里有一丝藏不住的得意。“姜哲，”中年警察开口了，声音很沉，

“有人指认你，就是肇事司机。”我猛地抬起头，看向安璐。“安总监？”安璐看着我，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姜哲，我都看见了。”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审讯室里，

每个字都像一根针，扎进我的耳朵。“我亲眼看见，你骑着车，撞倒了人，

然后你想开车逃跑，结果撞上了电线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胡说！

”我激动地站了起来，“我到的时候，车祸已经发生了！”“啪！”中年警察一拍桌子。

“坐下！老实点！”我看着安璐，她也在看着我，眼神冰冷，像在看一个死人。我明白了。

这是一个圈套。一个为我量身定做的，完美的圈套。而我，是唯一的猎物。

3审讯室的门关上了。我被单独留在这里。我靠在冰冷的椅子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安璐。李峰。一定是他们。那个被撞的人，还有那辆黑色的轿车，都是他们安排的。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我可能看到了他们在大厅里的亲密举动？这个理由太荒谬了。

背后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但我现在没时间去想这些。我必须想办法出去。

我不能就这么被他们冤枉。我闭上眼睛，脑子里飞快地运转。我需要一个律师。

一个最好的律师。我还得联系上一个人。一个能帮我调动所有资源的人。我睁开眼，

对着墙角的监控摄像头，比了一个手势。这是一个很隐蔽的手势，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看懂。

是我和我父亲之间的暗号。意思是：启动最高紧急预案。做完这一切，我重新靠回椅子上，

等待。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到。但我只能赌一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审讯室里静得可怕，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每一次跳动，都像在倒计时。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又开了。还是那个年轻警察。他的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姜哲，

跟我们走一趟。”“去哪？”“验血，验尿。我们怀疑你毒驾。”我心里冷笑一声。这帮人，

还真是想把戏做全套。“好。”我站起来，很配合地跟着他往外走。我没反抗，也没争辩。

因为我知道，没用。在他们编织的这张大网里，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只会被当成狡辩。

我被带到了医院。抽血，取尿，一系列流程走下来。折腾完，天都快亮了。

我又被带回了警局，关进了一个小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暗的灯。我坐在冰冷的地上，

背靠着墙。身体很累，但精神却异常清醒。我不知道我的信号有没有被接收到。

如果没被接收到，那我可能真的要在这里待很久了。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

我听到了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争吵声。“你们不能进去！他现在是嫌疑人！

”“让开！我是他的律师！我有权见我的当事人！”这个声音……我愣住了。是秦川。

国内最顶级的律师，号称“法庭不败”。他怎么会来？门“哐”的一声被打开了。

秦川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好几个人，还有警局的领导，

一脸的为难。秦川直接走到我面前，蹲了下来。“少爷，你没事吧？”他叫我少爷。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我没事。”他松了`口气，然后站起来，转身看着警局的领导。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我的当事人，姜哲先生，

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的情况下，被非法拘留超过八小时，并且被诱导性审讯。

我要求立刻保释。另外，我将保留对相关人员提***讼的权利。”他的声音不大，

但掷地有声。警局领导的脸都白了。我知道，那头沉睡的巨兽，已经被我叫醒了。安璐，

李峰。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4我被保释出来了。走出警局大门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阳光有点刺眼。秦川给我递过来一副墨镜。“少爷，车在那边。”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静静地停在路边。很低调，但车牌号不是。五个8。我上了车。车里很舒服，

空调开得恰到好处。秦川递给我一瓶水。“事情我大概了解了。”他说，

“对方的手段很干净，现场的监控‘恰好’坏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那个被撞的，

现在还在ICU，没脱离危险。”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是安璐和李峰做的。

”“我已经查过了。”秦川点点头，“安璐，盛华集团市场部总监。李峰，

他父亲是李氏集团的董事长。他们俩有不正当关系。车祸发生前两个小时，他们在一起。

”“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我？”这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暂时还不清楚。”秦川说，

“但应该不只是因为你撞破了他们的私情。我怀疑，和盛华集团最近的一个项目有关。

”“什么项目？”“城东那块地，我们‘风驰’和李氏集团都在争。

盛华集团是这次项目的合作方之一，安璐是主要负责人。”我明白了。

如果我这个“跑腿的”出了事，而且是大事，那么……“他们想通过我，来攻击‘风驰’？

”“有这个可能。”秦川说，“把‘风驰’的继承人，塑造成一个毒驾肇事逃逸的罪犯，

对我们集团的声誉将是毁灭性打击。这盘棋，下得很大。”我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这些人，为了利益，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现在情况怎么样？”我问。

“舆论已经开始发酵了。”秦川的语气很凝重，“有人在网上爆料，

说‘风驰’集团的少东家仗势欺人，草菅人命。还配上了你在警局门口的照片。

”“我们的人呢？”“技术部门已经在全力追查源头了。公关部也准备好了预案。

但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证据。”“能找到吗？”“有点难。对方把所有的痕迹都抹掉了。

现场唯一的监控，硬盘物理损坏，无法修复。”我沉默了。车子平稳地行驶着。

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了。“姜哲？”是安璐的声音。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像是打赢了一场仗的将军。“这么快就出来了？

看来你家还挺有本事。”“你想说什么？”我的声音很冷。“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一下。

”她说，“这个世界，不是你有钱就能为所欲为的。有些人，你惹不起。识相的，

就乖乖把罪认了。不然，我不保证那个躺在ICU里的人，还能不能醒过来。”她在威胁我。

用一条无辜的人命。“安璐。”我一字一句地说，“你会后悔的。”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笑。

“后悔？姜哲，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现在，你才是砧板上的鱼。我等着看你，怎么死。

”她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秦川看了我一眼。“少爷，别动怒。

她这是在故意激你。”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秦川。”我说。“在。

”“启动‘蜂巢’。”秦川愣了一下，表情瞬间变得无比严肃。“少爷，你确定吗？

‘蜂巢’系统一旦启动，就意味着……”“我确定。”我打断他，“他们不是喜欢玩吗？

那我就陪他们，玩一把大的。”安璐的傲慢，是刻在骨子里的。她以为她掌控了一切。

她不知道，她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5“蜂巢”系统。

这是“风驰”集团的最高机密。外界只知道我们是物流巨头，但没人知道，

我们真正的核心竞争力，是这套覆盖了整座城市，甚至全国主要城市的，

毛细血管级别的监控和数据分析系统。它最初的设计目的，是为了优化物流路线，

实时追踪货物，确保每一件包裹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安全地送达。

我们集团的每一个骑手，每一辆货车，甚至每一个快递柜，都是“蜂巢”的移动终端。

它们像无数只勤劳的蜜蜂，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穿梭，采集着海量的数据。路况信息，

人流密度，天气变化……所有的一切，都会汇集到“蜂巢”的中央处理器。

经过AI的分析和整合，它能构建出一个完整的，动态的，几乎没有死角的城市数字模型。

秦川说现场的监控坏了。没关系。只要事发地点在我们的业务范围内，

只要当时附近有我们“风驰”的骑手或者车辆经过。

“蜂巢”就能通过终端上搭载的高清摄像头，以及周围环境数据的交叉比对，

还原出当时发生的一切。这才是我们“风驰”真正的护城河。

一个由数据和算法构筑的天罗地网。启动“蜂巢”，需要我父亲和我双重授权。

这是最高级别的指令。上一次启动，还是五年前，为了追踪一个跨国走私集团。现在，

为了安璐和李峰，我再次动用了它。我不觉得是小题大做。有些人，你不把他打到疼，

打到怕，他永远不知道什么叫敬畏。回到家，我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秦川已经带着技术团队，在我的书房里严阵以待了。巨大的屏幕上，

是“蜂巢”系统的操作界面。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刷新着。“少爷，

已经锁定事发时间和地点。”一个技术人员回头对我说。“调出当时的全部数据。”我下令。

屏幕上的画面切换了。一个三维的街区模型出现在眼前，精确到了每一块地砖，每一棵树。

无数条彩色的线条在模型上流动，代表着不同车辆和行人的轨迹。

“时间倒回至昨晚22点35分。”模型开始倒放。我看到了我自己的轨迹，

那条代表我的蓝色线条，从城市的另一端，缓缓向事发地点移动。“放大路口。”画面放大。

我清楚地看到了那辆黑色的轿车。它在路口附近徘徊了很久，像一只等待猎物的蜘蛛。

它的轨迹是红色的。“分析驾驶员。”我说。“正在进行面部识别……匹配失败。

驾驶员戴着帽子和口罩。”意料之中。“继续播放。”我看到我的蓝色线条越来越近。

就在我快要到达路口的时候，一个代表行人的绿色光点，突然从巷子里冲了出来。然后，

红色的轿车加速，撞了上去。一切都和我说的一样。“暂停。”我喊道。画面定格。

“给我轿车开门那个瞬间的画面，逐帧分析。”画面被放大了无数倍。一帧，一帧地播放。

就在车门打开的一刹那。驾驶座上那个人的侧脸，在后视镜里，一闪而过。虽然很模糊，

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李峰。就是他。“锁定他。”我的声音很冷。“是，少爷。

”屏幕上，一个红色的锁定框，死死地套住了李峰那张惊慌失措的脸。真相大白。

但这还不够。我要的，不只是让他认罪。我要的，是让他们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秦川。

”“在。”“把这段视频，以及李峰和安璐的所有资料，整理一份。”“要做什么？

”“送一份给李氏集团的董事会，送一份给盛华集团的纪检委，再送一份，

给全城最大的那家八卦媒体。”我顿了顿，看着屏幕上那张脸，补充了一句。“记得，匿名。

”秦川笑了一下。“明白。”我知道，从这一刻起，反击的号角，才算真正吹响。

6李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李建国，李峰的父亲，

一个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狐狸，正烦躁地看着手里的文件。

文件是一份匿名的快递，半小时前送到的。里面只有一个U盘。U盘里的内容，

他已经反复看了十几遍。是那段车祸现场的完整视频。高清，**，多个角度。视频里，

他的宝贝儿子，李峰，清晰地出现在驾驶座上。撞人，开门，逃逸。每一个细节，

都拍得清清楚楚。除了视频，还有一堆文件。是李峰和安璐的开房记录，转账流水，

以及他们合谋嫁祸给我的聊天记录。证据链完整得，让他这个老江湖都感到心惊。他知道，

自己儿子被一个看不见的对手，盯上了。而且，对方的能量，超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