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悠悠缩在沙发里，薯片碎屑沾满了她的睡衣。她已经三天没洗头了，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屏幕上的动漫更新了。1，鹿悠悠像一滩融化的冰淇淋，陷在沙发里。

说这是沙发可能有点过于美化了。这更像是一个用织物、海绵和外卖包装袋堆砌而成的巢穴。

几个印着“疯狂星期四救我狗命”的炸鸡桶纸袋点缀在边缘，

几只薯片袋被她盘坐的腿压得窸窣作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烧烤味调料粉、淡淡油脂和一点点灰尘的复杂气息，

这是属于她个人领域的独特熏香。电脑屏幕上，色彩斑斓的番剧正播放到***，男主爆种，

特效光污染几乎要溢出屏幕。鹿悠悠的指尖油乎乎地，正精准地伸向旁边开口的薯片袋，

另一只手刷新着页面，等待下一集加载。就在这一刻，几行金色的字，毫无预兆地、蛮横地，

直接叠加在了炫目的战斗画面上。开幕雷击！这猪窝是人住的？前方高能！

废物女主典型登场！这废柴没救了，建议直接火化鹿悠悠的手指僵在半空，

薯片“啪嗒”一下掉在睡裤上。她猛地眨了眨眼，又用力揉了揉。熬夜太多的后遗症？

眼花了？金色的文字固执地停留在那里，甚至还有半透明的阴影效果，仿佛悬浮在空气中，

穿透了屏幕和其他一切障碍。它们清晰得令人发指。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

这些字……还在增加！赌五毛，三秒内必踩雷传统艺能：香蕉皮！来了来了！

经典复刻，我奶奶都猜到了什么香蕉皮？鹿悠悠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低头。脚下，

零食包装袋和几本散落的漫画书之间，赫然躺着一块她昨晚吃完随手扔下的香蕉皮，

已经变得黑黢黢软塌塌。她心里骂了一句，抬脚想把它踢开——结果脚下一滑，

另一只脚的拖鞋勾住了垂到地上的数据线。“我艹！”一切发生得如同慢镜头。她失去平衡，

挥舞着手臂试图抓住什么，却只带倒了沙发扶手上摇摇欲坠的半杯可乐。

棕色液体和冰块泼洒出来，与她一起，结结实实地砸在地板上。“砰！”后背着地，

摔得结结实实，七荤八素。哈哈哈哈哈哈！预言家刀了！完美落地！零分！

节目效果爆炸！这摔姿，够我笑一年那些金色的字迹变本加厉，

甚至伴随着虚拟的“哈哈哈”表情符号在她眼前跳动，无情地嘲讽着她的狼狈。

鹿悠悠躺在地上，龇牙咧嘴，感觉尾巴骨都快裂开了。她不是没摔过，但这次不一样。

这次摔跤，被精准地、提前地预告了。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她挣扎着想爬起来，

脑子里一团乱麻。幻觉？精神分裂？她最近是熬了几个大夜赶DDL，但不至于这么离谱吧？

就在这时，门铃“叮咚叮咚”地响了起来，急促得像是催命。高能！高能！

白月光闺蜜携暗恋对象登场！名场面预警！社死指数百分百！快开门啊废柴！

你的女神经来了！让他看看你的猪圈！快！鹿悠悠心脏狂跳，连滚带爬地起来，

也顾不上疼了。她手忙脚乱地想捡起几个最碍眼的外卖盒塞到沙发底下，

又试图用脚把堆在门口的几双鞋子拨拢。门铃还在响，伴随着一个清甜熟悉的声音：“悠悠？

在家吗？是我，薇薇！还有林屿学长，我们来借笔记啦！”阮薇薇！还有……林屿学长？！

鹿悠悠感觉血液嗡一下冲上头顶。林屿，法学院大三的学长，她暗恋了整整一年，

只敢在社团活动时偷偷看几眼的存在。他怎么会来？！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

在她通宵后油头垢面、穿着皱巴巴睡衣、房间乱得像被轰炸过的时候！主播快开门啊！

别怂！

实の你哈哈哈哈我已经开始尴尬了赌一波学长好感度-100弹幕还在疯狂刷屏，

每一句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紧绷的神经上。躲是躲不掉了。鹿悠悠深吸一口气，

几乎是视死如归地，拧开了门把手。门外的光线涌进来，刺得她眯了眯眼。

阮薇薇站在最前面，穿着清爽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甜美笑容，整个人仿佛自带柔光滤镜。她身后半步，

站着身形挺拔的林屿，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干净清爽，眉眼温和，手里还拿着两本书。

两人的光鲜亮丽，与门内邋遢狼狈的鹿悠悠、以及她身后那一片狼藉的“猪圈”，

形成了惨烈到令人窒息的对比。阮薇薇的笑容在看到鹿悠悠和她身后景象的瞬间，

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语气带着关切：“悠悠，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脸色这么差……”薇薇女神驾到！妖精速速现形！

薇薇宝贝好善良还关心她对比产生美，

惨烈学长表情微妙哈哈哈哈鹿悠悠能看到林屿的目光快速扫过她的脸，

然后掠过她的肩膀，看向她身后的房间，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

随即化为一种礼貌性的、略微疏离的笑意。“鹿悠悠同学，打扰了。”他的声音温和，

但鹿悠悠听出了一点点不自在。她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可以煎鸡蛋了，喉咙发干，

只能挤出一点声音：“没、没事……刚不小心摔了一跤。你们……快请进。

”说出“请进”两个字时，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让男神进这种地方？！

她居然真敢让人进去！勇士！这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学长：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代入一下已经窒息了阮薇薇笑着摆手：“不了不了，我们就不进去了，站一下就好。

悠悠，你上次说的那个《经济学原理》的笔记，能借我复印一下吗？我有一部分没记全，

马上要考试了……”鹿悠悠想死。那本笔记？她记得自己好像画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涂鸦，

最后几页甚至撕下来折了纸飞机……她硬着头皮：“哦，好，你等等，

我找找……”她转身冲回房间，

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在满地狼藉中试图翻找出那本可能已经不存在的笔记。

她能感觉到背后有两道目光黏在她身上，一道属于关切中带着点无奈的闺蜜，

另一道……属于她不想留下任何糟糕印象的暗恋对象。她在找什么？找地缝吗？笔记？

不存在的，早变废纸了吧学长内心OS：现在走还礼貌吗？薇薇好可怜，

要借笔记还得来这种地方弹幕一刻不停地刷新，实时点评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秒尴尬。

终于，她在茶几底下的一摞旧杂志里抽出了那本皱巴巴、封面还沾着点油渍的笔记本，

讪笑着递过去：“那个……可能有点乱……”阮薇薇接过，翻看了一下，

笑容有点勉强：“没、没关系，能看清就行。谢谢啦悠悠。”她飞快地合上笔记，

似乎不忍细看。林屿的视线从笔记本上移开，落在鹿悠悠因窘迫而涨红的脸上，

语气依旧温和：“鹿同学也要考试了，复习得怎么样？”学长礼貌性关怀废话，

看这环境像是复习的人？标准答案：躺平了，等挂学长其实喜欢薇薇这款啦，

主播别想了剧透：学长觉得薇薇温柔又优秀最后那条弹幕像一把冰锥，

猝不及防地刺进鹿悠悠心里。他……喜欢薇薇那样的？是啊，薇薇漂亮、优秀、得体，

谁会不喜欢呢？自己呢？乱糟糟，懒散，学渣，像个活在阴沟里的老鼠。

巨大的失落和羞耻感瞬间淹没了她，让她几乎无法维持站姿。阮薇薇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异常，

笑着对林屿说：“学长，我们走吧，不打扰悠悠休息了。悠悠，记得好好复习哦！

”林屿点了点头，对鹿悠悠礼貌地笑了笑：“再见，鹿悠悠同学。”走了走了，

尴尬局结束学长撤退速度一流薇薇人间天使，还提醒她复习废柴听见没，

女神让你复习！门在她面前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明亮的光线和那对璧人的身影。

鹿悠悠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脸上***辣的。

房间里只剩下屏幕里动漫片尾曲的歌声，

以及……那些依旧漂浮在她视野里的、无比刺眼的金色弹幕。

第一集 社死直播结束收视长虹！期待下一集废柴操作散了吧散了吧，

主播需要静静这不是幻觉。她的人生，好像真的被强制直播了。

全世界都在围观她的狼狈、她的失败、她所有的不堪。并且，还能提前剧透！

一种冰冷的恐惧和荒谬感攥紧了她的心脏。她猛地抬手，疯狂地在眼前挥舞，

试图驱散那些字迹，但它们如同附骨之蛆，纹丝不动。她闭上眼，弹幕甚至能穿透她的眼皮，

继续闪烁。“滚开！滚啊！”她对着空气嘶吼，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的颤抖。没有人回应。

只有弹幕还在冷静地滚动。无能狂怒建议接受现实早点习惯就好啦~绝望之中，

一个念头如同溺水之人抓住的浮木般冒了出来——这些鬼东西，不是能剧透吗？

期末考试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她挂科挂得辅导员都快放弃治疗了。

如果、如果这些该死的弹幕说的是真的……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对着空气咬牙切齿地低吼：“有本事……有本事你告诉我明天《经济学原理》考什么重点啊！

屁用没有的垃圾东西！”话音落下的瞬间，眼前的弹幕停顿了一下。紧接着，

新的文字一条接一条地飞速刷新出来，冰冷而精准：第三章，

市场失灵与政府干预第五章，宏观经济政策分析，计算题重点第七章最后一节，

名词解释必考附赠：老师划重点时你睡着了，

判断题选“错误”居多鹿悠悠瞪大了眼睛，呼吸骤然停止。那些章节名称……无比熟悉，

又无比致命地准确。2，## 第2章 躺平选手被迫逆袭鹿悠悠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全是金色弹幕织成的网，将她裹得喘不过气。它们变幻着字体和颜色，

时而嘲讽就这水平还敢做梦，时而尖酸建议直接放弃治疗，

最后汇聚成血淋淋的四个大字——全网直播。她猛地从床上坐起，

冷汗浸透了印着卡通猫咪的睡衣。窗外天光微亮，宿舍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室友均匀的呼吸声。

没有弹幕，没有嘲讽，没有……念头还没转完，

那熟悉的、半透明的字体又悄无声息地浮现在眼前，

正好挡在她看向闹钟的视线前方：早上好呀废柴主播，昨晚摔疼的***还好吗？

今日直播预告：上午高数课点名，

你会在第37分12秒被抽到回答问题并完美卡壳鹿悠悠闭了闭眼，再睁开。弹幕还在，

甚至体贴地、恶魔般地补充了一句：别怀疑了，不是幻觉。快去复习吧，

毕竟距离你社会性死亡只剩……3小时零4分钟了哦~一股凉气从脊椎骨窜上来。

她不是在做梦。她的人生，真的成了一个不知道给谁看的真人秀现场，

附带实时吐槽和剧透功能。浑浑噩噩地爬下床，浑浑噩噩地洗漱。

镜子里的自己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头发乱得像鸟窝，

确实很符合弹幕定义的“废柴”形象。

几行新的弹幕飘过镜子：主播颜值低谷建议开启美颜功能，

本系统不支持这素颜真实得我哭了。鹿悠悠抓起毛巾就想砸向镜子，

最终却只是无力地垂下手臂。她躲不开。无论她是怒吼、是哀求、还是试图无视，

这些刻薄的评论就像附骨之蛆，精准地出现在她视野的各个角落，

预告着她每一个狼狈的瞬间。高数课本崭新得还能闻到油墨味。她坐在书桌前，

瞪着那些天书一样的符号，绝望感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挂科——这个她一直试图用“躺平”来回避的恐怖结局，在弹幕出现后变得无比清晰和迫近。

现在翻开第4章，重点看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和泰勒公式的应用一条弹幕慢悠悠地飘过。

鹿悠悠猛地抬头，心脏怦怦直跳。对了！昨天崩溃之时，

她好像确实对着空气吼过“有本事告诉我考题”，然后……然后弹幕就真的给出了范围？

她手忙脚乱地翻到第四章，那些扭曲的符号和公式在她眼里依然如同外星文字。信弹幕，

不挂科。临时抱佛脚姿势指南：图3-5，例7，课后习题第10题主播快翻书啊！

急死我了！一条接一条的“提示”开始刷屏，带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急切。

死马当活马医吧。鹿悠悠咬咬牙，几乎是凭借着一种破罐破破摔的勇气，

按照弹幕的“重点”开始生啃。看不懂推导过程，她就死记硬背步骤；不理解公式含义，

她就强行记下应用条件。整个早晨，她像个被输入了指令的机器人，弹幕指哪，她就打哪。

那些漂浮的字眼第一次从纯粹的羞辱，变成了某种……有毒的救命稻草。

警报：老妈查岗电话预计于8点47分抵达战场手机屏幕果然准时亮起，

“皇太后”三个字跳跃闪烁。鹿悠悠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以往这个点，

她绝对还在梦乡，每次接到电话都被骂得狗血淋头。接，按我说答！弹幕强势指挥。

她战战兢兢地滑开接听，母亲李慧芳连珠炮似的声音立刻冲了出来：“鹿悠悠！

是不是还没起？你看看都几点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睡睡睡，

我跟你讲人家张阿姨的女儿……”开免提，把课本翻得哗哗响，

用很困但是努力清醒的声音说：‘妈，我在复习呢，高数太难了，但我这次一定努力过！

’鹿悠悠机械地复述。电话那头顿了一下，语气果然缓和了不少：“……真的？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行了行了，知道用功就行，记得吃早饭，别饿着肚子看……”挂了电话，

鹿悠悠看着屏幕上飘过的演技拙劣但有用老妈好感度+1等弹幕，

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这种***控、被剧透的人生，糟糕透顶。

但好像……又能避免一些更糟糕的事情？去教学楼的路上，

她下意识地避开所有香蕉皮状的物体。坐在教室里，她紧紧盯着课本上被剧透的重点，

手心全是汗。“鹿悠悠。”高数老师冰冷的声音点到了她的名字。她一个激灵站起来，

讲台上老师的脸和弹幕的预告重合：第37分12秒被抽到回答问题。

“你来阐述一下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的应用条件和基本思想。”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她张了张嘴，脑子里一片空白。台下似乎有细微的嗤笑声。

弹幕开始疯狂刷屏：左边第三行！公式！条件！三个条件！主播快说啊！急急急！

那些死记硬背下来的东西，在极度的紧张和弹幕的催促下，

竟然磕磕绊绊地从她嘴里挤了出来：“应、应用条件是……函数在闭区间连续，

开区间可导……基本思想是……用导数来研究函数本身……”不完全正确，

甚至有些词不达意。但老师说：“虽然不流畅，但基本点到了。坐下吧，下次预习好。

”她瘫坐在椅子上，后背湿了一片。弹幕一片***居然蒙对了这就是傻人有傻福？

剧本！绝对是剧本！的喧闹。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攫住了她。她，鹿悠悠，学渣本渣，

居然在高数课上没有被骂？下午回到宿舍，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那款卡关很久的单机游戏。

弹幕立刻来了精神：走左边！捡那个紫色的！BOSS三秒后放技能，快闪！

用火系魔法！它弱火！她依言操作，行云流水，一路平推，

之前卡得她***的关卡竟然一次性通过，金光闪闪的“胜利”标志弹出时，她还有点懵。

666抄作业的感觉爽吗主播？再来一关！阮薇薇就是这时推门进来的，

脸上带着甜美的、恰到好处的惊讶：“悠悠，你居然在玩游戏？高数复习完了吗？

要不要我的笔记？”若是平时，鹿悠悠会感激涕零地接过，

并附带一堆“薇薇你真好”的吹捧。但此刻，几条弹幕尖锐地划过：啧，

学霸の关怀隐形施压get笔记第50页有处错误，故意留的吧？

鹿悠悠的心脏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她抬头看着阮薇薇无可挑剔的笑容，

第一次没有立刻回应那份善意，反而干巴巴地说：“不用了，我自己看就行。

”阮薇薇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好吧，那你有需要随时找我哦。

”她目光扫过鹿悠悠的屏幕，“哇，这关你都过了？好厉害！我上次打了好久呢。

”检测到绿茶浓度上升嫉妒值微幅波动建议回复：‘随便打打就过了，

游戏其实挺简单的’鹿悠悠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带着一种测试弹幕和报复什么的微妙心态，

照着念了出来：“啊，随便打打就过了，这游戏其实挺简单的。”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根本不是她的语气！阮薇薇脸上的笑容彻底淡了下去，她没再说什么，

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书桌前。宿舍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鹿悠悠感到一阵心虚和慌乱，

却又夹杂着一丝病态的畅快。晚上，她点开微信，

那个被她置顶却几乎从不联系的对话框——学长林屿。昨天他送阮薇薇回来借笔记时，

弹幕说目标人物好感度：-10。

主动发消息话题：问高数题截图你刚才的游戏通关画面，附言：‘学长，

这个游戏你是不是也玩过？我今天居然意外通关了，

就是高数还是有点头疼唉’魔怔了一半，鹿悠悠复制了弹幕的建议，稍作修改，发送。

等待回复的几分钟里，每一秒都无比煎熬。她觉得自己像个可耻的窃贼，

按照别人的剧本演出。手机终于震动。林屿学长：嗯，玩过。这关设计得确实有点难度，

恭喜。高数哪部分不懂？紧接着，又一条：你最近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鹿悠悠看着那行字，脸颊莫名发烫。一种混合着罪恶感和兴奋的情绪包裹了她。

弹幕在她眼前狂欢：攻略进度+5%！有效！继续！主播快上！拿下他！

她尝到了甜头。一种危险的、不劳而获的甜头。第二天的小组讨论课，

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老师提出的问题，阮薇薇刚要开口，

弹幕就刷出了答案和一句怂恿：抢答！碾压她！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声音已经冲了出去。

答案准确无误。全班安静了一瞬，老师投来惊讶赞赏的目光。阮薇薇半张着嘴，看着她，

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受伤？鹿悠悠不敢看她，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

分不清是得意还是羞愧。下课铃响，她几乎是逃出了教室。躲在楼梯间的角落，

她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擂鼓般的心跳。她好像正滑向一个不可控的方向，

被这些弹幕牵着鼻子走，做出一些自己都理解不了的事情。

眼前忽然毫无征兆地闪过一片刺目的血红！

巨大的、狰狞的字体覆盖了她的整个视野：警告：检测到宿主过度依赖弹幕干预现实进程！

惩罚机制即将触发！血色褪去，

冷地浮现：危机预告：父亲鹿国平联系人备注：老爸所在单位将于下周启动裁员计划，

目标名单预测中……名单锁定概率：92.7%。

演：失业→家庭经济危机→父亲情绪持续低落→抑郁风险升高……鹿悠悠靠着冰冷的墙壁，

缓缓滑坐在地。手机屏幕亮起，是母亲李慧芳发来的微信语音，点开，

依旧是那些熟悉的唠叨，最后一句是：“你爸最近好像总睡不好，问他也不说，唉，

要是你争气点，

少操点心……”她看着那一条条还在兴致勃勃讨论如何“攻略学长”、“气死绿茶”的弹幕，

巨大的恐慌和冰凉瞬间攥紧了她的心脏。那些虚假的、窃取来的胜利，

像阳光下炫目的肥皂泡。而一个真实的、冰冷的浪头，

正朝着她和她身后那个并不坚固的小家，狠狠拍来。

3# 第三章 虚假胜利背后的裂痕窗明几净的教务大厅里，奖学金公示名单刚刚贴出。

鹿悠悠站在人群外围，脚尖不自觉地碾着地面。她其实不必挤进去看——十分钟前，

一条鎏金弹幕已经划过她的视野：恭喜废柴逆袭！奖学金名单第三位，鼓掌！

后面跟着一连串撒花的表情。可她还是在人群缝隙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印刷体的“鹿悠悠”三个字，端正地排在名单第三行。而原本应该在那里的“阮薇薇”，

则下移了一位，变成第四。薇薇宝贝别哭，妈妈抱抱！笑死，学渣靠作弊上位了？

前面的酸什么酸，

说不定人家熬夜学习了呢熬夜打游戏吧哈哈哈鹿悠悠猛地闭上眼睛。

那些字句却依然烙在她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这两个月来，

她已经习惯了眼前永不停歇的“直播弹幕”。从最初惊恐地以为自己精神失常，

到后来发现这些弹幕居然能精准预言未来——比如她三秒后会踩到香蕉皮，

比如高数考试的重点章节，比如妈妈会在哪一刻突然打电话查岗。她开始利用这些弹幕。

就像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悠悠！”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鹿悠猛地转身，

看见阮薇薇小跑着过来，裙摆扬起温柔的弧度。即使是在这样匆忙的时候，

阮薇薇也依然保持着那份天生的优雅。鹿悠悠下意识地扯了扯自己起球的卫衣下摆。

“我看到名单了！”阮薇薇眼睛亮晶晶的，一把抓住鹿悠悠的手，“你太厉害了吧！

第三名诶！”鹿悠悠挤出一个笑，

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阮薇薇头顶——那里已经聚集起新的弹幕：薇薇真的好善良啊，

自己被挤下去了还替朋友高兴圣母光环闪瞎眼只有我觉得很假吗？

“我就是...运气好。”鹿悠悠低声说，试图抽回手。

阮薇薇却握得更紧了：“什么运气，这是实力！你最近真的好努力，我都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