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图书馆的意外插曲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梧桐叶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绿。
林溪抱着一摞刚从学长那里淘来的专业书，气喘吁吁地冲进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是空的，
那是她观察了三天才选定的秘密基地——光线好，人少，抬头就能看见篮球场。
她踮着脚尖把书往最高一层书架塞，指尖刚碰到书脊，
最上面那本厚重的《信号与系统》突然失去平衡，带着一串连锁反应砸下来。
预想中的疼痛没落在头上，倒是听见一声闷哼。“同学，你这是要搞图书袭击？
”林溪猛地低头，撞进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里。男生半蹲在地上，白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
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手里稳稳托着那本肇事的《信号与系统》，
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动，嘴角还噙着点揶揄的笑。“对不起对不起！
”林溪手忙脚乱地去扶他，“我没拿稳，你没事吧？”“没事。”男生站起身，把书递给她，
目光落在她怀里露出的《高数习题集》上，“新生？”“嗯！计算机系的。
”林溪点头如捣蒜，脸颊发烫。他好高，得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侧脸，
连绒毛都看得清楚。“顾言，电子信息工程。”他伸手，掌心干燥温暖，
“三楼的书架承重力一般，下次够不着可以找管理员。”林溪的手被他轻轻握住，
像有电流窜过，她慌忙报上名字：“林溪！双木林，溪水的溪。”顾言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转身走向阅览区最里面的位置。林溪看着他的背影，发现他走路时肩膀会微微晃一下，
像只慵懒的猫。她把书摆好，鬼使神差地选了他斜后方的位置，假装翻书，
余光却总往那边瞟。他在写题，笔尖划过纸张沙沙作响。偶尔会停下来转笔，
阳光照在他纤长的手指上，连指甲盖都泛着粉色。林溪偷偷拿出速写本，
凭着记忆勾了个侧影，刚画完他的睫毛，就见他忽然转过头。四目相对。
林溪差点把本子塞进桌肚，脸颊烧得能煎鸡蛋。顾言却只是挑了挑眉，
指了指她的习题集：“第三章的积分变换，需要我讲吗？”“啊？
”林溪低头看自己摊开的书，果然停留在最头疼的章节。她窘迫地挠挠头，“可、可以吗？
”他走过来坐下，身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讲题时声音压得很低，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
他画辅助线的动作干净利落，笔尖在草稿纸上跳跃，复杂的公式经他一讲，
突然就变得清晰起来。“懂了吗？”他抬眼问。林溪点头，看见他手腕上有块小小的疤，
像片褪色的枫叶。“谢谢你，顾言学长。”“举手之劳。”他起身时，
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笔，黑色水笔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线，像条笨拙的尾巴。
那天傍晚，林溪收拾东西时，发现桌肚里多了瓶橘子味的汽水，瓶身上贴着便利贴，
是顾言清隽的字迹：“下次小心，别砸到自己。”汽水瓶在掌心冒着细密的泡，
像她砰砰直跳的心。2 篮球场的白衬衫林溪开始刻意制造“偶遇”。
她算准顾言去图书馆的时间，提前十分钟占好位置；在食堂看见他排队，
就端着餐盘绕远路去他邻桌；甚至假装路过电子信息工程系的教学楼，
只为看一眼公告栏里他作为学生会副主席的照片。室友打趣她：“小溪溪，
你这是要把顾言学长的行程表背下来了？”林溪红着脸否认，却在听到顾言要参加篮球赛时，
第一个抢了观众席的前排位置。比赛当天，她特意穿了新买的白裙子，
还往头发上别了个樱桃发夹。篮球场被围得水泄不通，加油声震耳欲聋。
顾言穿着蓝白相间的球衣，号码是7号，在球场上跑得像阵风。他投篮的姿势很好看，
起跳时身体舒展，手腕轻轻一压，篮球就带着完美的弧线空心入网。
场边女生的尖叫差点掀翻屋顶，林溪也跟着鼓掌，手心都拍红了。中场休息，
顾言满头大汗地跑向场边，拿起毛巾擦脸。他仰头喝水时，喉结滚动，
球衣被汗水浸得有些透明，隐约能看见紧实的腰线。林溪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
像被他投出的篮球砸中了似的。“林溪？”她猛地回神，发现顾言就站在面前，
手里还拿着半瓶水。“你怎么来了？”“我、我路过。”林溪结巴着说，
眼睛却忍不住盯着他锁骨上的汗珠。顾言低笑一声，把手里的水递给她：“给。”“啊？
不用……”“我喝过了，不嫌弃？”他挑眉。林溪的脸瞬间爆红，接过水瓶时手指都在抖。
瓶身上还留着他的温度，她偷偷抿了一口，是淡淡的矿泉水味，却好像比橘子汽水还甜。
下半场比赛更激烈，对方球员犯规，狠狠撞了顾言一下。他摔倒时用手撑地，疼得皱紧了眉。
林溪的心一下子揪起来，差点冲到场上去。顾言被扶起来时，左手腕红了一片，
正是那道疤痕的位置。他却只是摇摇头，坚持要继续比赛。最后三十秒，
他带着伤投进了制胜一球，全场都在欢呼。散场时，林溪看见顾言独自一人坐在场边揉手腕，
赶紧从包里翻出创可贴和云南白药跑过去。“学长，你受伤了！”她蹲下来，
小心翼翼地拉起他的手腕。皮肤滚烫，红肿的地方格外显眼。顾言没动，
任由她用棉签蘸着药轻轻涂抹，目光落在她认真的侧脸，发夹上的樱桃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有点疼，忍忍。”林溪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突然意识到两人靠得太近，
他的呼吸就在头顶。“林溪。”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啊？
”“下次不用特意路过了。”他笑了笑，“想来可以直接告诉我。”林溪的脸“腾”地红了，
像被戳穿了心事的小孩，手里的药瓶差点掉在地上。原来他早就发现了。那天晚上，
顾言发来微信：“谢谢你的药，很管用。”林溪抱着手机傻笑了半天，
打字：“学长早点休息，手腕别用力。”他回了个晚安的表情包，是只揣着手的猫咪，
和他走路的样子有点像。3 实验室的深夜灯十月底要交课程设计，
林溪对着电脑屏幕愁眉不展。代码改了无数遍，运行结果还是一团乱。凌晨一点，
实验室只剩下她一个人，窗外的月光冷冷清清，键盘声敲得她心烦意乱。
微信提示音突然响起，是顾言：“还在实验室？”林溪吓了一跳，
回复：“嗯……代码出问题了。”“发过来看看。”她赶紧把文件传过去，没过十分钟，
顾言就回了消息，指出了三个逻辑错误。林溪看着他标红的地方，恍然大悟，
顺着思路改下去，果然成功运行了。她激动地打字：“学长你太厉害了！救命恩人！
”顾言回了个无奈的表情：“别熬夜了，女孩子熬夜对皮肤不好。”“知道啦！
学长也早点睡～”关电脑时，林溪发现实验室门口站着个人影，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顾言。
他穿着黑色外套，手里拿着杯热牛奶，站在路灯下，像个等待晚归学生的老师。
“你怎么来了？”林溪跑出去。“怕你饿。”他把牛奶递给她，“刚在宿舍改完报告，
顺道过来看看。”牛奶还是热的，握在手里暖烘烘的。林溪吸了一口，甜丝丝的，
是她喜欢的草莓味。“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口味？”“上次在超市看见你拿了三盒。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只是随口一提。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原来他也有在注意她。
两人并肩往宿舍走，夜风吹得有点冷，林溪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顾言放慢脚步，
往她这边靠了靠，像在替她挡风。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会交叠在一起。“学长，
你手腕上的疤是怎么来的？”林溪忍不住问。“小时候爬树摔的。”他笑了笑，
“为了够树上的风筝，结果摔进了灌木丛。”“那风筝拿到了吗？”“拿到了，不过扯破了。
”他低头看她，“后来再也没爬过树。”林溪想象着小顾言抱着破风筝委屈的样子，
忍不住笑出声。“原来学长也有调皮的时候。”“谁还没年轻过。”他弹了下她的额头，
“快到宿舍了，上去吧。”宿舍楼门口，林溪转身说再见，顾言忽然叫住她：“林溪。
”“嗯？”“周六下午有空吗？”他看着她的眼睛，“系里有个技术讲座，想请你一起去。
”林溪愣了愣，随即用力点头：“有空！”他笑起来，
眼睛弯成了月牙：“那我周六上午来接你。”回到宿舍，林溪把那杯没喝完的牛奶放进冰箱，
舍不得扔掉。室友凑过来：“傻笑什么呢？捡到钱了？”“比捡到钱还开心。
”林溪捂着发烫的脸颊，感觉心里像开了朵花。4 落叶堆里的秘密周六的讲座其实很枯燥，
满篇都是晦涩的专业术语。林溪听得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的，像只啄米的小鸡。
忽然感觉肩上一沉，是顾言把外套披在了她身上。他凑近她耳边，
声音压得很低：“困了就靠会儿，结束了叫你。”林溪的脸瞬间清醒了，却故意闭着眼睛，
假装真的睡着了。她能闻到外套上的皂角香，还夹杂着阳光的味道。他的呼吸就在颈侧，
温热的，让她的耳朵都红了。讲座结束后，外面下起了小雨。顾言撑开一把黑色的伞，
把大部分伞面都倾向林溪那边。两人走在落满银杏叶的小路上，雨水打湿了地面，
金黄的叶子贴在地上，像幅油画。“想去哪里？”顾言问。“随便逛逛吧。”林溪踩着水洼，
看雨滴在伞面上跳来跳去。路过操场时，看见有情侣在堆落叶，
金黄色的叶子堆成一个小小的城堡。林溪看得入了神，顾言停下脚步：“想玩？
”没等她回答，他已经拉着她跑到落叶堆旁。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下来，
落在湿漉漉的叶子上，闪着光。“来，堆个更大的。”顾言捡起叶子往她怀里塞。
林溪笑着躲开，抓起一把叶子撒向他。金黄的叶子落在他的白衬衫上，像只只停驻的蝴蝶。
他也不躲，反而弯腰抱起一大捧，轻轻撒在她头上。“顾言！”林溪尖叫着反击，
两人在落叶堆里闹作一团。她跑得太急，不小心绊倒了树根，眼看就要摔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