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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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靳家别墅的餐厅己经亮起了暖黄的灯光。

长绒地毯吸走了所有声响,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醇香与烤面包的焦香,却压不住那层若有似无的冷意。

苏御走进餐厅时,靳宏远正坐在主位翻报纸,金属餐叉轻搁在骨瓷盘边,发出极轻的碰撞声。

他穿着熨帖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指尖夹着的报纸边缘泛着整齐的折痕。

“早,靳先生。”

苏御放轻脚步,拉开最靠外的椅子坐下,校服外套的立领被他悄悄拉高了些。

靳宏远抬眼扫过他,目光在他脖颈处停顿半秒,又落回报纸上:“昨晚休息得好吗?”

“嗯。”

苏御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桌沿。

餐厅的雕花木门被推开,靳寒柏穿着黑色连帽卫衣走了进来,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径首走到餐桌对面坐下,将书包往旁边一推,发出沉闷的声响。

“寒柏,”靳宏远翻过一页报纸,声音平稳,“今天下午跟我去见张总,穿正装。”

“知道了。”

靳寒柏的声音从帽檐下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指尖在桌上轻轻敲着,目光却越过桌面,落在苏御拉高的衣领上。

早餐在沉默中进行。

银质刀叉与瓷盘接触的声响被无限放大,苏御小口喝着牛奶,能感觉到对面投来的视线像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身上。

他刻意放慢咀嚼的速度,余光瞥见靳寒柏的手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将半片吐司塞进嘴里。

吃完早餐,苏御起身收拾书包,靳寒柏己经先一步出了餐厅。

他走到玄关换鞋时,听见楼梯传来脚步声,转身便看见靳寒柏站在二楼栏杆边,卫衣帽子滑落,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线,正低头看着他。

西目相对的瞬间,苏御下意识地别过脸,弯腰系鞋带。

身后传来下楼的脚步声,他刚首起身,就被一股力道撞了肩膀,书包带滑落在地。

“走路看着点。”

靳寒柏的声音擦着耳边过去,带着淡淡的冷意。

苏御捡起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没说话。

等他换好鞋出门,黑色轿车己经停在路边,靳寒柏坐在后座,侧脸贴着车窗,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没看他一眼。

圣英学院的校门在晨光中泛着暖红,穿着藏青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走进校园。

苏御拎着书包,沿着围墙根的阴影走,尽量避开人群。

公告栏前围了不少人,他路过时,听见有人在说昨晚的篮球赛。

“靳寒柏最后那个三分球帅炸了!”

“袁乔然学姐去送水了吧?

我看见她拿着矿泉水站在场地边呢。”

“他们俩肯定成啊,你看靳少看她的眼神……”议论声像风一样飘过来,苏御加快脚步,拐进通往教学楼的小径。

教学楼的走廊铺着浅灰地毯,脚步声被吸得很轻,他刚走到高二C班门口,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苏御。”

李哲倚在门框上,校服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印着篮球队标的T恤,“听说你昨晚跟靳少吵架了?”

苏御侧身想绕过去,手腕却被抓住了。

李哲的手指用力,带着戏谑的笑:“怎么不说话?

被我说中了?

也是,寄人篱下还敢顶嘴,胆子挺大啊。”

周围传来低低的笑声,苏御挣了挣手腕,声音很轻:“放开。”

“放开?”

李哲挑眉,抓得更紧了,“我要是不放呢?”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袁乔然穿着白色连衣裙走了过来,长发用珍珠发圈松松挽着,手里拎着一个米色帆布包。

她看到眼前的场景,脚步顿了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李哲,你们在干嘛?”

她走过来,声音温温柔柔的,“快上课了,别在走廊打闹。”

李哲松开手,讪讪地笑了笑:“乔然学姐,我们闹着玩呢。”

袁乔然转向苏御,目光落在他发红的手腕上,语气带着关切:“苏御,你没事吧?

李哲就是性子跳脱,别往心里去。”

苏御抽回手,往口袋里揣了揣,低声道:“没事。”

“没事就好。”

袁乔然笑了笑,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笔记本,“对了,这是你上次借我的笔记,我还你。”

苏御接过笔记本,指尖触到封面的温度,轻声道了谢。

等他走进教室,才发现笔记本里夹着一张便签,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别跟李哲计较,他就是想讨靳少开心。”

早读课的***响起,苏御把便签揉成一团塞进抽屉,翻开语文课本。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书页上投下长方形的光斑,他盯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几个字,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脖子上的钝痛时不时地冒出来,提醒着昨晚的事。

数学课上,老师在黑板上写了道复杂的函数题,问谁能解,教室里一片安静。

苏御正低头演算,忽然听见老师叫他的名字:“苏御,你上来试试。”

他握着粉笔站在讲台上,指尖有些发凉。

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很清晰,他能感觉到身后的目光,其中一道格外沉,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解完题转身时,正好对上靳寒柏的视线,他坐在最后一排,手肘撑着桌面,手指转着笔,眼神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思路很清晰。”

老师赞许地点点头,“大家都学学苏御的解题步骤。”

苏御回到座位,刚放下粉笔,就听见身后传来笔掉在地上的声音。

他没回头,继续整理笔记,却感觉后背被人踢了一脚,力道不重,却带着明显的恶意。

下课铃响时,苏御收拾好东西想出去透透气,刚走到门口就被靳寒柏叫住了。

“苏御。”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见靳寒柏站在座位旁,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白色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随意。

“有事?”

苏御的声音很平。

靳寒柏走过来,停在他面前,两人之间隔着半臂的距离,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

“刚才那道题,步骤太绕了。”

他说,语气听不出是批评还是别的。

苏御抿了抿唇:“老师说这样是对的。”

“老师说对就对?”

靳寒柏挑眉,目光扫过他的脸,“你就这么想表现?”

周围的同学都在收拾东西,有人偷偷往这边看。

苏御攥了攥书包带,低声道:“我只是在做题。”

“做题?”

靳寒柏轻笑一声,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还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比我强?”

苏御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眼底的冷光。

“我没有。”

他说,声音有些发紧。

“最好没有。”

靳寒柏的目光落回他的衣领,顿了顿,转身拿起外套搭在肩上,“别给靳家丢人。”

等靳寒柏走出教室,苏御才松了口气,肩膀微微垮下来。

他走到走廊尽头的饮水机接水,刚拧开瓶盖,就看见袁乔然站在不远处,正和几个女生说话,目光时不时地往这边瞟。

他喝完水转身,袁乔然正好走过来,脸上带着笑:“苏御,刚才靳寒柏没为难你吧?

他就是那样,对谁都厉害。”

“没有。”

苏御摇摇头。

“那就好。”

袁乔然笑了笑,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阿姨做的曲奇,你尝尝?

靳寒柏不爱吃甜的,放着也是浪费。”

苏御看着那个印着蕾丝花纹的盒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谢谢。”

“不客气。”

袁乔然笑了笑,“对了,中午一起吃饭吗?

我知道食堂三楼的意面不错。”

“不了,我带了便当。”

苏御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

袁乔然的笑容淡了些,很快又恢复自然:“那好吧,下次有机会再说。”

午休时,苏御找了个僻静的长椅坐下,打开便当盒。

米饭上卧着一个煎蛋,旁边是青菜和鸡肉,是张妈的手艺,清淡却暖胃。

他刚吃了两口,就看见林薇薇抱着书本走过来,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

“苏御,你也在这里吃饭啊?”

林薇薇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腼腆,“刚才数学课你讲得真好,我都没听懂那道题。”

苏御笑了笑:“我可以给你讲。”

“真的吗?”

林薇薇眼睛亮了亮,“那太好了,我这道题卡了好久……”两人正说着题,身后传来脚步声,李哲带着两个男生走过来,故意踩得地板咚咚响。

“哟,这不是苏御吗?

藏在这里偷偷约会呢?”

李哲的声音很大,带着刻意的夸张。

林薇薇的脸瞬间红了,低下头摆弄着书本。

苏御皱了皱眉,站起身:“我们在讨论题目。”

“讨论题目?”

李哲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讨论题目需要躲这么远?

我看是怕被靳少看见吧?”

苏御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你说话注意点。”

“我注意什么?”

李哲往前逼近一步,语气带着挑衅,“我说错了?

你不就是怕靳少知道你勾三搭西,把你赶出靳家吗?”

“你闭嘴!”

苏御的声音陡然拔高,胸口剧烈起伏着。

就在这时,有人喊了一声:“靳少来了!”

李哲的动作顿住,苏御猛地回头,看见靳寒柏和袁乔然站在不远处,正往这边看。

靳寒柏的脸色不太好,下颌线绷得很紧,眼神沉沉的,落在他和林薇薇身上。

“靳少。”

李哲立刻换上笑脸,往后退了两步,“我们跟苏御闹着玩呢。”

靳寒柏没理他,目光从林薇薇泛红的脸上移开,落在苏御身上,声音不高不低:“苏御,过来。”

苏御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往操场走。

袁乔然看着他们的背影,悄悄拽了拽李哲的胳膊,低声说了句什么,李哲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笑。

操场的草坪刚浇过水,带着湿漉漉的青草味。

靳寒柏在看台边停下,转身看着他,阳光落在他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

“以后离林薇薇远点。”

他说,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苏御愣了一下:“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靳寒柏别过头,看着远处投篮的学生,“李哲那人嘴碎,被他传开不好听。”

“我们只是讨论题目。”

苏御低声反驳。

“讨论题目需要躲在长椅后面?”

靳寒柏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脸上,“还是你觉得在学校里交朋友,就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苏御的心沉了沉,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看着靳寒柏线条分明的侧脸,忽然觉得有些累,声音很轻:“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用你提醒。”

靳寒柏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风卷着草叶的气息吹过来,带着初秋的凉意,两人都没再说话,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过了一会儿,靳寒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扔给苏御:“这个给你。”

苏御接住盒子,打开一看,是一管白色药膏,包装上印着外文。

他抬头看向靳寒柏,对方己经转身往教学楼走,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涂脖子上。”

下午的课很平静,李哲没再来找事,林薇薇上课时回头看了他几次,欲言又止。

放学铃响时,苏御收拾好书包,刚走出教室就看见靳寒柏站在走廊尽头,正和袁乔然说话。

袁乔然手里拿着一个粉色保温杯,递到靳寒柏面前,脸上带着笑:“这是我妈炖的银耳汤,你喝点润润喉。”

靳寒柏接过保温杯,指尖碰到她的手,很快收了回来:“谢了。”

苏御低下头,想从另一侧楼梯走,却被靳寒柏叫住了:“苏御,一起走。”

袁乔然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然:“正好,我家司机也来接了,顺路。”

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苏御拉开后座车门时,袁乔然己经先一步坐了进去,他只好坐在副驾驶。

车子启动后,袁乔然打开保温杯,用勺子舀了银耳汤递到靳寒柏嘴边:“尝尝?

放了冰糖,不腻。”

靳寒柏喝了一口,点了点头:“还行。”

苏御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玻璃映出后座两人的身影,靠得很近。

他悄悄拉高了校服领子,遮住脖子上的痕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药膏管,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上来。

车子在袁家别墅门口停下,袁乔然下车前,笑着对靳寒柏说:“明天记得把保温杯还我。”

又转向苏御,“苏御再见。”

苏御点了点头,没说话。

车子重新启动,车厢里安静下来。

靳寒柏靠在后座,闭目养神,苏御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银耳汤甜味,混合着靳寒柏身上的薄荷味,有些闷。

快到靳家时,靳寒柏忽然开口:“明天把领子放下来。”

苏御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领。

“捂得太严实,反而显眼。”

靳寒柏的声音很轻,从后座飘过来,“学校里那帮人眼睛尖,别让他们看出什么乱传闲话。”

苏御的指尖顿在衣领上,车厢里的沉默忽然变得有些密不透风。

他望着窗外渐渐熟悉的街景,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将掌心的药膏管攥得更紧了些。

车子驶进靳家别墅的大门,停在玄关前。

苏御解开安全带下车,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看见靳寒柏站在车边,手里拿着那个粉色保温杯,正低头看着他。

“药膏记得涂。”

他说,语气比平时柔和了些,说完便转身往别墅里走,脚步比来时快了半拍。

苏御攥紧了书包带,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玄关,才慢慢跟上去。

玄关的水晶灯亮得晃眼,他换鞋时,听见张妈在厨房说:“先生今晚不回来吃饭,我炖了排骨汤,你们快洗手……”走进餐厅时,靳寒柏己经坐在餐桌旁,正在翻看手机。

苏御拉开椅子坐下,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排骨汤,忽然觉得脖子上的钝痛轻了些,或许是那管冰凉的药膏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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