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入凌霄
首到那年轻的白袍弟子递来一块刻着“外门”二字的木牌，她才后知后觉地红了眼眶——奶奶没骗她，真的能寻着希望。
同批被选上的有二十多个少年少女，大多是灵根显明的，看她的眼神里总带着点探究。
清欢攥着木牌缩在角落，不敢多说话，只默默跟着队伍走。
老修士说要等选秀结束后一同启程回凌霄宗，让他们先在县城的客栈住下。
夜里躺在客栈的硬板床上，清欢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摸出那枚玉佩放在掌心，月光透过窗棂落在玉上，泛着淡淡的光晕。
白日里玉牌发光时，分明是这玉佩先热了起来，可那老修士看她的眼神，只说“灵根不显却有仙缘”，竟像是没察觉玉佩的异样。
“是你在帮我吗？”
她对着玉佩轻声问，玉自然不会答。
她想起巷子里那个玄衣男人，不知他此刻在哪，伤好没好——若将来在仙门里遇见，定要把玉佩还他，再好好谢他。
三日后，所有被选中的弟子聚齐在县城外的空地上。
老修士祭出一艘悬浮在半空的巨大飞舟，舟身雕着繁复的云纹，在日光下闪着银光。
同来的少年少女们都看首了眼，连清欢也忍不住仰着头，心里又惊又奇——这就是仙门的法器吗？
竟能载着人飞。
登舟时，有人不小心撞了清欢一下，她踉跄着差点摔倒，怀里的小包袱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给奶奶带的半块没吃完的麦饼。
旁边一个穿锦缎衣裳的少女嗤笑一声：“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进了仙门还带着这些凡物。”
清欢脸一红，慌忙把麦饼塞回包袱里，紧紧抱在怀里。
那少女是县里富户的女儿，叫林薇薇，灵根是亮眼的火系，自选秀时就瞧不上她这“灵根不显”的。
飞舟启动时极稳，几乎没什么颠簸。
清欢缩在船舷边，看着脚下的房屋街道越变越小，最后缩成模糊的黑点，心里既盼着快点到凌霄宗，又念着家里的奶奶，鼻尖酸酸的。
飞舟行了约莫半日，前方忽然出现一片连绵的仙山。
山峰刺破云层，峰顶覆着皑皑白雪，山腰却长满了青翠的古木，云雾在林间缭绕，偶尔有灵鸟振翅飞过，鸣声清亮——比镇上老人说的还要美上十倍。
“那就是凌霄宗的山门了。”
有弟子指着最中间那座最高的山峰喊。
清欢顺着看去，只见那山峰之巅隐约有宫殿的飞檐翘角露出，金光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飞舟渐渐降落，停在山脚下的一片广场上。
广场铺着白玉石板，站着不少穿白袍的弟子，见他们下来，立刻有人上前引路。
“外门弟子随我来。”
一个面容温和的中年修士笑着开口，“内门弟子跟张师兄去东侧殿。”
人群瞬间分成两拨。
林薇薇带着几个灵根好的弟子跟着那叫“张师兄”的修士走了，路过清欢身边时，还特意瞥了她一眼，眼神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清欢没理会，跟着中年修士往西侧走。
外门弟子住的地方在山坳里，是一排排简朴的竹屋，虽不如想象中仙气缭绕，却干净整洁，屋前还种着不少她叫不出名字的灵草。
“以后这就是你们的住处了。”
中年修士指着最外侧的两间竹屋，“两人一间，自行分配。”
同来的外门弟子大多嫌清欢“灵根差”，没人愿意跟她同住。
最后只剩她一个人站在竹屋前，手里攥着包袱，有些无措。
中年修士看在眼里，温声道：“无妨，这两间你随便挑一间便是，缺了什么就去管事处领。
三日后开始授业，莫要迟到。”
清欢连忙点头道谢，选了靠后的那间竹屋。
推开门，屋里只有一张竹床、一张木桌，简单得很。
她把包袱放下，刚想整理东西，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你就是那个测灵玉只发了点绿光的？”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清欢回头，见是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眉眼圆圆的，看着很机灵。
她手里抱着个药篓，篓子里装着几株新鲜的灵草。
“是、是我。”
清欢有些拘谨地应。
“我叫春桃，也是外门弟子，住你隔壁。”
双丫髻少女大大方方地走进来，上下打量她几眼，“方才看没人跟你住，我跟我同屋的吵了架，不如我搬来跟你住？”
清欢愣了愣，没想到会有人主动要跟她同住，连忙点头：“好、好呀。”
春桃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转身就去搬自己的东西。
她性子活泼，说话像倒豆子似的，不一会儿就跟清欢熟络起来。
“我灵根是土系的，也不怎么样，那些火系金系的总爱显摆。”
她一边铺床一边说，“不过你也别灰心，外门弟子里好多都是灵根普通的，好好修炼总能往上走。”
清欢听着她的话，心里暖了不少。
原以为仙门里都是林薇薇那样的人，没想到还有春桃这样和善的。
傍晚时，春桃拉着清欢去领宗门发的衣物和功法。
衣物是统一的灰布袍，功法是本最基础的《引气诀》。
领东西的管事见了清欢，态度淡淡的，显然也听说了她“灵根不显”的事，给她的功法册子都比旁人的旧些。
回竹屋的路上，清欢翻着那本泛黄的《引气诀》，指尖划过书页上的字——“引天地灵气入体，循经脉而行……”她虽看不懂，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别愁啦。”
春桃拍了拍她的肩，“我听说外门也有厉害的师兄，以前也是凡根，靠自己修炼进了内门呢！
咱们好好练就是了。”
清欢点点头，把《引气诀》小心地收起来。
她抬头看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听说那是内门弟子住的地方，墨云霆尊主……应该也在那儿吧？
她摸了摸衣袋里的玉佩，轻声在心里说：奶奶，我到仙门了，我一定会好好修炼，早日拿到能治你病的药。
还有……那位先生，谢谢你。
夜风拂过竹梢，带来灵草的清香。
清欢深吸一口气，眼里慢慢亮起光——凌霄宗的日子，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