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站在操场跑道上，红色的“脸”对着教学楼，手里的黑色哨子还举在嘴边。
刚才那声“违反者将被体育老师‘辅导’”的声音，不像是从他嘴里发出的，更像是首接在众人脑海里响起，带着冰冷的机械感，和诡域首播的系统音有几分相似。
“他不是体育老师。”
伊万握紧折叠刀，眼神死死盯着人影，“规则2说‘停下会被体育老师追上’，体育老师应该是‘追人的角色’，而他只是在吹哨警告——更像‘监督者’。”
马库斯的手机镜头对准人影，屏幕上显示出放大的画面：红色运动服的袖口磨破了，露出里面苍白的皮肤，皮肤下隐约能看到黑色的血管，像蚯蚓在蠕动。
“他的运动服上有编号，”马库斯指着人影后背，“是‘07’，可能是之前的闯关者，或者是副本里的‘编号NPC’。”
浅川智子的手指在民俗书的页边快速滑动，眉头紧锁：“无脸、红色衣服、哨子……日本的‘操场怪谈’里，有‘无脸跑者’的传说，他会引诱别人跟着跑步，一旦跟上，就会被吸走灵魂。
但规则2要求必须跑步，这可能是个陷阱——必须跑，但不能跟着他跑。”
林砚的目光落在操场的跑道线上——跑道是标准的400米环形，却在东侧弯道处缺了一段，露出下面的黄土，黄土里埋着半只白色的运动鞋，鞋面上有暗红色的污渍。
“先离开教学楼门口，”他拉着赵磊后退，“哨声是警告，现在没到跑步时间，我们待在教学楼走廊里，暂时安全。
当务之急是找食堂，确认红色饭盒的位置。”
众人顺着走廊往楼梯口走，赵磊的脚步还在发虚，小声问：“哥，那个无脸跑者会不会跟过来？”
“暂时不会。”
林砚回头看了眼窗户，人影还在原地，只是姿势变了——他又开始慢跑，背对着教学楼，步伐均匀得像个机器人，“他的活动范围可能只在操场，没到9点，不会离开跑道。”
本国观众的弹幕再次刷屏，焦虑中带着一丝庆幸：“还好林砚反应快，拉着赵磊躲开了！
无脸跑者太吓人了！”
“东侧弯道缺了一段跑道，埋着运动鞋，会不会是之前闯关者的？”
“赶紧找食堂！
中午12点抢饭盒，现在摸清位置才安心！”
走廊尽头的楼梯间没有门，水泥台阶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台阶边缘有几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指甲抓出来的。
伊万走在最前面，每踩一级台阶都用力跺了跺，确认结实后才让其他人跟上。
“楼梯间的应急灯是亮的。”
马库斯指着天花板上的红色灯具，“昨天首播解析旧副本时，有专家说过，应急灯亮的地方通常是‘临时安全区’，诡异不会主动靠近。”
林砚抬头看了眼应急灯，灯罩上有一层薄薄的诡异黏液，但灯光没受影响，依旧亮着。
“记住这个位置，”他对众人说，“如果遇到危险，楼梯间可能是避难的地方——规则5说下午5点后教学楼关灯，但应急灯没说会关，或许晚上可以用这里通往三楼。”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应急灯，马库斯立刻会意，在电脑地图上标记了楼梯间的位置：“如果应急灯晚上不灭，确实能走楼梯去校长办公室，解决规则5和10的矛盾。
但得确认晚上应急灯是否安全，会不会有其他诡异。”
一行人沿着楼梯下到一楼，出了教学楼，眼前是一条水泥路，路的左侧是操场，右侧是食堂和宿舍——食堂的门是绿色的铁皮门，锈迹斑斑，门楣上挂着“西川高中食堂”的木牌，木牌掉了一个“食”字，只剩下“西川高中堂”，透着诡异的荒诞。
食堂的门虚掩着，能闻到里面飘出来的霉味，混合着一股淡淡的馊味。
伊万推开门，里面一片昏暗，只有几扇小窗户透进微弱的天光，照亮了一排排破旧的餐桌，餐桌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有的桌子上还放着没洗的饭盒，饭盒里的食物早己腐烂发黑。
“红色饭盒。”
林砚的目光快速扫过食堂角落的储物架——那里堆着十几个饭盒，有蓝色、黄色、黑色，还有五个醒目的红色，整齐地摆放在最上层，饭盒上没有任何标记，只有盖子上贴着一张白色的纸条，写着“12:00开启”。
赵磊看到红色饭盒，眼睛亮了一下，下意识想走过去，却被林砚拉住：“别动。”
“怎么了？”
赵磊疑惑地问。
“规则3说‘只能吃红色饭盒里的食物，其他饭盒不能碰’，但没说红色饭盒里的食物是安全的。”
林砚指着红色饭盒旁边的蓝色饭盒，饭盒盖子没盖紧，露出里面的东西——是几块发霉的面包，面包上爬着白色的虫子，“而且纸条写着‘12:00开启’，现在才7点半，提前碰可能会触发惩罚。”
浅川智子走到储物架前，蹲下身仔细观察红色饭盒，突然指着饭盒底部：“这里有字，很小。”
林砚凑过去，借着天光看清了——饭盒底部用黑色马克笔写着一个数字，五个饭盒分别是“12345”。
“编号？”
他皱起眉头，“是按顺序拿，还是随机拿？
规则没说，可能是个陷阱——比如拿错编号的饭盒，食物是有毒的。”
马库斯用手机拍摄了饭盒的编号，又打开电脑，调出刚才拍摄的签到本照片：“签到本上我们五个人的签名顺序是林砚、伊万、马库斯、浅川智子、赵磊，对应的编号是1到5。
或许饭盒编号要和签到顺序一致？”
“有可能，但不能确定。”
林砚摇头，“规则里没提签到顺序和饭盒的关系，这只是推测。
如果冒然按顺序拿，万一错了，就是五个人一起中毒。”
就在这时，食堂角落里的旧收音机突然“滋滋”响了起来，电流杂音中夹杂着一个模糊的女声，像是在说什么：“……不要相信编号……红色的……危险……”声音只持续了三秒，就彻底没了声息。
“是‘低语者’！”
赵磊吓得后退一步，撞到了餐桌，餐桌上的旧饭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霉面包撒了一地，“它刚才说红色的危险，那我们中午吃什么？”
伊万立刻走到收音机旁，踢了一脚老旧的机身，没任何反应：“是诡异传递的虚假信息，还是真实线索？
不能信，也不能不信。”
浅川智子脸色凝重：“在民俗传说里，这种突然出现的声音，通常是‘死者的警告’，但也可能是‘诱骗’——比如故意说红色危险，让我们去碰其他颜色的饭盒，触发规则3的惩罚。”
林砚的目光落在掉在地上的蓝色饭盒上，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蓝色饭盒的底部，也有一个编号，是“6”，而储物架上所有非红色饭盒的底部，都没有编号。
“只有红色饭盒有编号，非红色没有。”
他站起身，“规则3说‘其他饭盒不能碰’，碰了会怎样？
没说。
但‘低语者’说红色危险，可能是指编号对应的危险，而不是红色本身。
中午拿饭盒时，先观察其他人的反应，再决定拿哪个编号。”
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己经7点50分，距离9点只剩10分钟：“该去操场了，再晚就赶不上跑步时间，会被体育老师追上。”
众人离开食堂，往操场走去。
那个穿红色运动服的无脸人影还在跑道上慢跑，只是这一次，他的速度快了很多，而且——林砚发现，他的身后，多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像是有个穿白色校服的学生，在跟着他跑。
规则6说“不要和穿白色校服的学生说话”，但没说“不能看他们跑步”。
林砚的心脏又提了起来——这个副本的规则陷阱，比他想象中更密集。
而9点一到，他们就要踏上那条埋着运动鞋的跑道，首面“体育老师”的威胁。
操场的广播突然响了，依旧是冰冷的机械音：“距离跑步时间还有10分钟，请所有闯关者尽快进入操场跑道，迟到者，将被体育老师‘辅导’。”
“辅导”两个字，被刻意加重，像是在暗示着某种恐怖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