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一我死了。从医院的顶楼一跃而下。干脆利落,粉身碎骨。第一次站着旁观者的角度看自己。

丑…很丑…死状难看至极,不想在看第二眼。我看见我妈哭晕了过去,

我爸和我哥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张洄,还有张洄的父母,

他们一起在帮忙收殓我破碎的肉体,操持我的后事。我想我这样不体面没有任何尊严的离开,

家人应该是恨我的。可是悲伤的气氛把整个灵堂的温度都压低了几度。

“把小溯埋在他爷爷奶奶旁边吧”我看见爸爸握着妈妈的手说。

妈妈抽出手擦了一把眼泪“他留的遗言你也看到了,就按照他的想法来吧”。爸爸欲言又止,

我知道爸爸是怕我孤独,可我又知道他是同意了妈妈的话。我生活在这个城市边缘的角落,

山上有一片树木和杂草里面坐落着一座座故去人的墓,这里的人还是遵从落叶归根,

入土为安的思想。曾经我以为那里终究也是我的归宿,小时候我就知道人不是老了才死的,

是随时会死。而且我还知道我会死的比我哥早,比张洄早,因为他们看起来都比我健康。

所以那片树林在给爷爷扫墓时,我就不止一次的在心里给自己丈量位置,

我埋在哪里比较合适。可是死去的前一个月突然就不想埋在那里了,

留下一封不算遗书的遗书,因为满篇只有两句话。“对不起妈妈爸爸,

我于世间十九个春秋轮转,唯爱风于自由。”“请让风带我走。

”我知道我妈妈看了会懂我的,我也知道她肯定非常非常的难过,

可能她的后半生眼睛都会为我潮湿,可是爱留不住死神要带走的人,也留不住想走的人。

火化之后,家人挑了几处没烧化的骨头作为他们的一个慰藉,剩下的几经辗转撒完了。

我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实体。随风飘,随水流,随土安。葬礼结束之后,

妈妈病倒住院期间。我看着病床上眉眼温柔满脸病容的女人,在这段时间好像老了不止十岁,

我知道我是个没良心的孩子,可是我这没良心的孩子也生出了愧疚感。“妈,

你吃点东西吧”我哥端着粥说。“放那吧,这会不饿,等会再吃”妈妈起身往床头靠了靠。

“妈,你别这样折磨自己,你……”我哥闭眼深呼吸了一下。接着说“你知道的,

迟早留不住”我哥看着我妈的眼睛说的,

说完我看见我妈的眼泪把医院洁白的被子打湿了一片。我妈声音里带着哽噎,

艰难的发出一声声“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好像是说给我哥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哥出了医院,蹲在医院外的一个拐角点燃了烟,我之前就发现我哥抽烟,家里没有人抽烟,

所以当我哥和我单独相处时,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躲不过我的鼻子。

二我无所事事的跟他蹲在一起,看着他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我有点想劝劝他,别作死,

家里有一个死孩子就够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蹲了很久,

站起来时可能脑供血不足或者腿麻了,往前栽了一下,我伸手扶他,手穿过了他的身体。

我辛辛的收回手,看见他往家的方向走了,我又折返了医院。

在病房外时就听见张洄在劝我妈吃东西,进去之后看见他给我妈剥石榴,

我妈喜欢吃石榴可是她不喜欢剥,这我们家里人都知道,张洄也知道。

我们俩的父母很早就是很好的朋友,

他爸爸张叔叔是我爸爸的学弟偶然机会发现俩人志趣相投,而且家在同一个地方,

之后爸爸和妈妈结婚生下了哥哥章浔。我哥章浔三岁时,

张叔叔和我妈妈的好朋友樊姨结婚了,大家都说是缘分。婚后很快有了张洄,

同时我妈妈也有了我。听说我俩还没出生时大人开玩笑说要是一男一女就定个娃娃亲,

奈何天公不作美,我俩都是男孩。之后张叔和樊姨总是很忙,张叔是做药商的,

樊姨之前是护士,后来也跟着张叔跑商。所以小小的张洄就从此寄宿在我家,

我爸说小洄就跟我家的二儿子一样,反正张跟章一个叫法。我妈被张洄哄着吃了点东西睡了,

张洄捏好被角轻手轻脚的出了病房,拐弯进了楼梯间,医院上下楼好几个电梯,

楼梯间很少有人走。我看着他坐在了楼梯上就那样望着楼梯间的窗户,

我顺着他目光望过去什么都没有,窗户上透进来的白光有些刺眼。他哭了,

我从未看见过他哭,因为我俩同岁,他只比我大几天,小时候我总是欺负他,

但是他不敢还手,因为家里所有大人都警告他要他让着我。

有一次院子里跑进来一只很小的小白狗,他先看见抱给我看时,

我抢过来以后不撒手还不让他摸,说是我的。张洄气的小脸皱成一团插着腰也不敢骂我,

只是喊着我名字大声说“章溯su四声章溯,我告诉哥哥,我要告诉哥哥”。

我哥比我俩大了四岁多一点,张洄从小就跟我喊章浔哥哥,我谁都不怕,只是怕一点点我哥,

后来越长大一点点怕也消失了,因为我知道他不会骂我更不会打我。

张洄被我气狠了也只是喊着要告诉哥哥,他不会哭,也不找大人告状,

长大后也不喊着告诉哥哥了,有时候只是转头就走,

一会又拿着零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来。可是这次他哭了,我看见他双手捂着脸,

眼泪从指缝间流出来,刚开始他还是无声的流泪,渐渐他的哽咽声充满了整个楼梯间,

那声音很刺耳,我感觉回声碰撞的楼梯间落满了灰,阳光也不刺眼了。我想安慰安慰他,

告诉他别难过,我得了自由,我很开心,大家都开心一些,我真的,

......我还不用吃药了,真的很不错。跟之前一样我的手碰不到我哥,

当然也碰不到张洄。我只能安静的坐在他身边,等他哭完,他哭了很久很久,

久到身边过去多个人他都没停下来,久到窗户上透出的日光变月光,。

他好像把我之前没有见过的眼泪都哭了出来,我真的长了见识,没发现这小子咋这么能哭。

他也没有去跟我妈说一声,可能是怕我妈看出他哭过吧。他就这样回家了,我一路跟着他,

就像之前每次和他同路时,他一会走在我左边一会跟在后边一会又跑在我前面倒着走,

我学着他的样子,发现这样很累。我老老实实跟从前一样走在他右边,

他有个坏习惯走路总有说不完的话,边说边往人身边靠,有一次差点把我挤进车道。

从那以后他就让我走他右边,他说这样最坏也不过是栽进绿化带还能抢救。

三他进门踢掉鞋子回头看了一眼,又去把鞋子摆放整齐以后三步并两步的倒在沙发上。

八月中旬,外面的月亮很圆,光照在屋里显的安静又冷清。我看见他躺在沙发上并没有睡着,

眼睛很肿,手肘搭在额头,盯着天花板。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见他的泪从眼角滑落渗进了头发里,哇靠,这小子又哭了,之前没发现他这么能哭啊。

我在他旁边无能狂怒,我不知道别的小鬼会不会累,但我蹦跶了一会就有点累了,

在他房间转了一圈,他的房间和以前一模一样,只是桌上关于我的照片是扣住的。

张洄家以前和我家距离比较远,后来我家斜对面的院子要卖,张叔很快买了下来。

我爸还说你们也不经常回来,回来住我家就行了,反正院子里房间够用。

张叔说买了以后孩子们玩的地方更大,更宽敞。而且他们老了以后要在这里养老,

之后只有逢年过节张叔樊姨才回来,平时没事都不回来。我又想起我刚死时,

樊姨明明也很难过,但一直在照顾我妈,熬的两个眼睛发红,眼圈发黑。

辛苦了我想找个地方坐下来,转了一圈坐在沙发靠背上面低头对着张洄碎碎念,反正嘴不累,

但是姿势诡异。夜深了,我不想去别的地方,因为我还没适应在黑夜行走,我现在也还怕鬼。

我就这样以我以为的方式陪着他,或许也是他陪着我。他第一次从梦中惊醒,还吓了我一跳,

原来鬼也会被吓到。他起身喝了杯水,回到床上,看着很累,倒头就睡。

之后他在梦里呓语喊我的名字或梦中惊醒时,没在吓到我了,我都有点习惯了。

我看着他整夜的做噩梦,难道我离开的这些日子他每个晚上都是这样过的吗?

我想可能是我死去时的样子吓到了他,他可能一直在重复梦到我死去的样子。当时想的是,

这个方式快,只需几秒,没想到给他留下了那么大的阴影。死后第一次有点后悔,

后悔用了那么不体面的方式。睡了一夜,但是我看张洄的脸色没有变好,眼睛肿的更厉害了,

我想让他拿冰敷一下,他如我所想,拿冰敷了眼睛,,果然我们心有灵犀。

我看他蔫蔫的不像是今天要出门,反正还没开学,不出门就不出门吧。我溜溜达达来到我家,

我爸在给我妈妈做饭准备带去医院。“我妈明天就出院了,你也注意休息,

别累病了”我哥拿着饭盒出门时对我爸说。我爸收拾碗筷,头没抬的回“知道了”。

我哥出门以后,我爸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就连院子里我养的小乌龟池都洗刷了一遍。

两只小乌龟,是当初我和张洄在集市上买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龟,

只记得买它是因为它的壳被画上了图案,我俩挑了两只喜欢的图案。

买来以后我哥说这个颜料对乌龟有害,我和张洄有天一上午都在抠这个颜料。

四我爸比比划划在院子里挑了个他满意我俩也满意的角落造了乌龟池,

池里还有草石子之类的,像个小世界。现在也养了好几年了,比当时买回来时大了一倍多。

做完这一切,我爸在各个房间来回走,最后进了我的房间。我爸很少进我的房间,

不像张洄进我房间跟进自己房间一样门都不敲。我好奇他进我房间干什么,

我的房间跟我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恍惚间我还以为我也活着呢。他坐在床尾,

看着我的书桌,也许在想我是不是就是坐在这里写的遗书。他起身拉开了我的抽屉,

一本本翻我的笔记本,好像在找什么,我知道我的笔记本都是学习的摘抄笔记之类的,

我没有写过日记,倒是张洄有偶尔写日记的习惯。他每个本子都翻开看了看,又恢复了原样。

我看见他又坐了回去。他望着书桌上我的照片,用很轻的语气问,

“你就没有一点点要活下去的理由吗?”明明我们都很爱你。这句不是我爸说的,是我说的。

对不起爸爸。我爸说完那句话一直沉默着,我安静的盘腿坐在桌子上,看着他。

眼前这个男人叫章序言,今年刚五十岁,皮肤很白,

他说他上学时有同学给他取外号叫他小白脸,之后他去当了五年兵,

终于晒成了他理想的肤色,可是退伍不到半年又白了回来。我一直觉得我爸是一个,

立足于大地,挺直脊梁,是世间上乘之人。他做儿子做丈夫做父亲做朋友都毫无槽点,

尽善尽美,我只是不知道他做自己有没有成功。可他现在此时此刻因为我,

浑身冒着不得已的难过,冒着失去的落寞。爸爸,对不起。这样安静的相处,

在过去很多个岁月里都很常见,是舒服的,是习惯的相处模式。

很久……我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看见是我哥回来了,我想肯定是我妈睡了,我哥才回家的。

我哥在院子各个角落找我爸,最后推开了我的房间。好像我的房间是不得已才能进来的地方。

“爸”我哥进门叫了一声。我爸看了我哥一眼竟然扯出一个笑,

这个笑看的我嘴角都要抽筋了。我哥也因为这个笑愣了愣随即问“爸,你…还好吗?

”“放心吧,只是提前了,总要承受的,

应该慢慢就………不那么难过了”我爸起身把他坐过的床单用手扑了扑出去了。

我爸都出去好一会了,我才听见我哥“嗯”了一声。我爸和我哥在做晚饭,

我在以前就不喜欢进厨房,所以我坐在沙发上等着,爸爸让我哥打电话喊张洄来吃饭。

这臭小子饭点不自觉来吃饭还得我哥叫他。我看我哥打了好几个电话没有人接,

我跟着我哥去了张洄家。门没关,咦这小子出门了?我先一步我哥进了门,

院子没人客厅也没人。我看他的卧室门半开着,我从门外看进去,他侧躺在床上,

我想过去叫醒他,可是进门就发现不对,味道不对。对,

味道...............很重的血腥味。五我这个鬼脑子此时只觉轰的一下,

周围霎时昏暗,我感觉我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了,五感尽失。我想喊张洄,又想出去喊我哥。

哥,哥,章浔,你来看看他,你快看看小洄啊,快救救他啊。当我无能为力,手足无措时,

我哥进来了,他踏进门也感觉到了不对。边拨120,边检查张洄的情况。

他侧身躺着一只手抱着一个相框,一只胳膊搭在床边,

血滴滴答答的滴在地板上又流进了床底。我看着他的脸上毫无血色,

我想像小时候一样拉着他的手,可是我一遍遍的重复,依旧拉不住。

我听不见我哥给谁打电话,我看了一圈房间干干净净只有我一个鬼,我想他肯定还活着,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