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飞过一片骂声。
贺小暖你个绿茶婊，终于露馅了吧！
之前装什么清纯，原来背地里这么脏。
退网吧，别出来恶心人了。
我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弹幕，手指颤抖着关掉直播。
三个月前，网上突然爆出我和已婚金主的私密照片。
照片是假的，但没人信。
短短一周，三百万粉丝掉到不足十万。
所有合作方毁约，违约金高达五百万。
经纪公司直接把我雪藏了。
现在租的这间十平米出租屋，是我最后的避风港。
房东催租的电话又响了。
贺小暖，这个月房租什么时候给？我不管你网上怎么样，钱必须按时交。
再等两天好吗？我在想办法。
两天后再不给钱就搬走，我这里不收留欠债的。
挂了电话，我瘫在床上。
银行卡里只剩下三百块。
正绝望的时候，门铃响了。
开门一看，是楼下外卖店的那个男人。
苏北辰。
我们见过几次面，他总是很安静，话不多。
你找我有事？
他递过来一张纸。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我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愿意和我结婚吗？他很认真，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我可以帮你还债，条件是和我结婚。
这简直太荒唐了。
我们总共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你突然向我求婚？
我观察你很久了。苏北辰说，你人品不错，只是被人陷害了。而且我需要一个妻子。
你需要妻子？为什么？
我妈催得紧，说再不结婚就断绝母子关系。他挠了挠头，我觉得你合适。
我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身高一米八几，长相还算端正，就是穿着很普通。
外卖制服洗得发白，鞋子也旧了。
典型的底层劳动者。
正常情况下，我肯定一口拒绝。
但现在不是正常情况。
你能帮我还多少债？
五百万以内都可以。
我差点笑出声。
一个外卖员，张口就是五百万？
你知道五百万是什么概念吗？
知道。苏北辰很平静，我有存款。
送外卖能存五百万？
还做点其他生意。
我仔细看他的表情，不像在撒谎。
反正我也没别的选择了。
如果我答应，这婚姻是什么性质？
名义上的。各过各的生活，一年后离婚。
你确定一年后能拿出五百万？
确定。
我沉默了几分钟。
网上的谩骂声还在继续，违约金的催款函一封封寄来。
我已经被逼到绝路了。
好，我答应你。
苏北辰点点头。
那明天去登记吧。
这么急？
越快越好，我妈后天要来检查。
他说完就要走，我叫住他。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苏北辰。
你家是哪的？做什么工作的？总得让我了解一下吧。
本地人，送外卖的。苏北辰想了想，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我摇头。
反正也就一年时间，了解那么多干什么。
他走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件事。
一个外卖员突然向我求婚，还说能拿出五百万。
这听起来就很不靠谱。
但除了相信他，我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第二天，我们去民政局登记了。
整个过程不到一个小时。
我看着手里红色的结婚证，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昨天我还是个人人喊打的网红，今天就变成有妇之夫了。
你住哪？我问苏北辰。
城西的老小区，房子不大，你愿意的话可以搬过去住。
我犹豫了一下。
现在的租房合同还有三个月，违约要赔钱。
而且我也不知道这个便宜老公到底是什么人。
我再考虑考虑。
好。苏北辰把一张银行卡递给我，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有五百五十万，多的五十万算是给你的生活费。
我接过卡，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真的这么有钱？
你的钱哪来的？
正当渠道赚的，你放心用。
回到家，我立刻去ATM机查了余额。
真的是五百五十万。
我坐在ATM机前发了很久的呆。
这个苏北辰，到底是什么人？
有了钱，我立刻把各种违约金都还了。
经纪公司那边也算清了账，双方解除合同。
虽然网上的风波还在继续，但至少债务问题解决了。
我给苏北辰发了条微信表示感谢，他只是简单回了个好字。
这个男人话真少。
几天后，苏北辰的妈妈来了。
我们约在一家茶餐厅见面。
苏妈妈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穿着朴素但很干净。
看到我的第一眼，她明显愣了一下。
你就是小暖？
阿姨好。我礼貌地打招呼。
真漂亮。苏妈妈笑得合不拢嘴，我儿子眼光不错。
您过奖了。
小暖，你做什么工作的？
这是我最怕的问题。
如果她知道我是被全网封杀的网红，会不会反对这门婚事？
我...我之前是做直播的，现在暂时休息。
直播？那挺好的，现在年轻人都喜欢看直播。苏妈妈很开心，正好，北辰工作太忙，你在家好好休息。
我偷偷看了苏北辰一眼。
看来他没有跟妈妈说实话。
吃饭的时候，苏妈妈一直在问东问西。
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时候确定关系的，有没有考虑要孩子。
苏北辰应付得很自然，仿佛我们真的是恋爱结婚的。
对了小暖，你们住在哪？
我们...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住在城西那套房子里。苏北辰接过话题，房子不大，但够我们两个住了。
苏妈妈点点头。
那就好，小两口刚结婚，住得近一点感情更好。
饭后，苏妈妈要回老家。
临走前，她拉着我的手说了很多话。
小暖啊，我儿子从小就不爱说话，你要多包容他。他心地善良，对你肯定很好的。
我知道，阿姨放心吧。
还有啊，你们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虽然我们家不富裕，但该帮的一定帮。
送走苏妈妈，我和苏北辰站在茶餐厅门口。
你妈妈人很好。我说。
嗯。苏北辰点头，她很喜欢你。
你没跟她说我的真实情况？
没必要让她知道那些。
我看着这个男人，心里有些感动。
虽然我们的婚姻是假的，但他还是保护着我的名誉。
谢谢。
应该的。苏北辰看了看时间，我要去送晚班的外卖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看着他骑着电瓶车离开的背影，我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能轻易拿出五百多万，却还在送外卖？
为什么愿意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
回到家，我打开电脑，想查一下苏北辰的信息。
但网上关于他的资料很少。
只知道他今年二十八岁，本地人，没有犯罪记录。
其他的什么都查不到。
我越想越奇怪。
一个普通的外卖员，怎么可能这么神秘？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喂？
贺小暖是吧？我是张记者，想采访你一下关于...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些天，各种记者和自媒体的电话没断过。
都想从我这里挖出更多黑料。
我已经被伤害够了，不想再接受任何采访。
刚挂断，电话又响了。
这次是苏北辰。
有记者找你？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有人在你楼下蹲守。
我走到窗边一看，楼下确实停着几辆车。
车里坐着拿相机的人。
他们跟踪我？
应该是。你要不要搬到我那边去住？那边比较安全。
我犹豫了一下。
现在这样确实不安全，万一被拍到什么不好的照片，又要被网上骂。
好吧，我搬过去。
我现在来接你。
半小时后，苏北辰开着一辆面包车来了。
我们从后门离开，避开了楼下的记者。
他的住处是城西一个老旧小区。
六层的老房子，没有电梯。
他住在四楼，房子不大，一室一厅。
但收拾得很干净。
你睡床，我睡沙发。苏北辰说。
这样不太好吧？
没关系，我习惯了。
我看了看这个简陋的房子。
墙皮有些脱落，家具也很旧。
完全不像一个有五百万存款的人住的地方。
你真的是送外卖的？我忍不住问。
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钱...
我说了，还做点其他生意。苏北辰打断我，你饿了吗？我去买点吃的。
他又岔开了话题。
这个男人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苏北辰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我在房子里转了转。
房子虽然小，但很整洁。
书桌上放着几本金融类的书籍。
冰箱里贴着一些投资理财的资料。
这些都不像一个普通外卖员会看的东西。
我打开衣柜，里面除了外卖制服，还挂着几套高档的西装。
标签还在，都是国际大牌。
这些衣服的价格加起来，至少要十几万。
一个送外卖的，为什么会有这么贵的衣服？
还没等我多想，苏北辰回来了。
在看什么？
没什么，就随便转转。我赶紧关上衣柜。
苏北辰看了看衣柜，没说什么。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苏北辰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我。
你为什么非要知道？
因为我是你老婆，虽然是假的，但我有知情权吧？
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安心住在这里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
我被他的态度激怒了。
苏北辰，你是不是觉得给了我钱，就可以随便敷衍我？
我没有敷衍你。
那你为什么不肯说实话？
苏北辰沉默了很久。
实话就是，我现在的身份很复杂，说出来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
什么麻烦？
总之你相信我，一年后我会给你自由，也会确保你的安全。
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我意识到这个男人可能真的有什么秘密。
而且这个秘密，可能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