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棠的指尖刚触到门把手,整栋小楼突然逆时针旋转,玻璃幕墙浮现出各个年代的光影碎片:1943年穿旗袍的自己在窗边写信,2008年扎马尾的自己在客厅看动画片,甚至还有未来某个时间点的她躺在病床上插满管子。
"小心!
"傅沉砚突然将她拽进玄关,天花板的水晶灯正在逆向融化,吊灯上的水滴重新聚合成完整的玻璃球体。
林晚棠的银发被某种力量拉扯,发丝穿过时空碎片,缠住了1943年那个自己的笔尖。
"我的怀表..."少女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林晚棠怀中的青铜表突然悬浮起来,表盘裂痕中渗出幽蓝光芒。
傅沉砚掀开西装内衬,露出腰间的时间稳定器,金属表面浮现出一行数据流:时空锚点过载,剩余稳定时间17分23秒。
二楼传来瓷器碎裂声。
林晚棠冲上旋转楼梯,发现书房里的老式收音机正在播放她前世的求救录音:"爸,那些人说你***了三千万..."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玻璃爆裂声和轮胎摩擦声——正是车祸前的最后通话。
"这是时空记忆体。
"傅沉砚拆开收音机后盖,取出一枚嵌入墙缝的青铜芯片,"1937年的你发明了它,用来储存不同时空的记忆。
"芯片表面浮现出林晚棠的掌纹,整面书架突然翻转,露出藏在墙后的实验室。
实验台上摆着七个培养皿,每个都装着不同年龄段的银发样本。
林晚棠颤抖着触碰第七个培养皿,玻璃表面浮现出文字:第7次重生者,剩余寿命93天。
傅沉砚的倒影突然出现在培养皿中,他的军装影像与现代西装重叠,右肩军衔标志正是时间管理局的螺旋纹章。
楼下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傅沉砚启动实验室的防护装置,防弹玻璃外浮现出咖啡店老板娘的投影。
此刻的"她"穿着笔挺的军装,喉结处有道触目惊心的烧伤疤痕,声音却仍是老太太的慈祥语调:"晚棠,用咖啡豆打开保险柜。
"林晚棠想起老板娘给的咖啡里沉着三粒豆子,将豆子投入保险柜的卡槽。
柜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刺骨寒风扑面而来,里面躺着具水晶棺,棺中少女的面容与林晚棠分毫不差,只是左腕内侧烙着和傅沉砚相同的焦痕。
"这是1937年的我..."林晚棠的指尖刚碰到棺木,棺内少女突然睁眼,七缕银发同时竖起,在虚空中编织出一串坐标数字。
傅沉砚的怀表疯狂震动,显示这个时空即将在6分钟后崩塌。
"带她去地下室!
"老板娘的投影突然扭曲,"那里有能逆转时空的..."话未说完,投影被某种力量击碎,整栋小楼开始剧烈晃动,不同时空的家具在空中交错碰撞。
林晚棠抱着青铜芯片冲向地下室,楼梯却在中途断裂。
傅沉砚用身体护住她,后背被1980年代的电风扇叶片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滴在芯片上,激活了隐藏的全息影像:1937年的实验室里,年轻版傅沉砚正在给穿旗袍的自己注射某种药剂。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林晚棠的声音发颤。
"时间稳定剂,"傅沉砚扯下领带包扎伤口,"但副作用是每次重生都会加速衰老。
"他的瞳孔突然变成竖线,像某种冷血动物的眼睛,"现在我要带你去见真正的幕后黑手——"地下室的铁门突然自行开启,里面停放着辆1950年代的黑色轿车,车牌号正是前世车祸时那辆失控的出租车。
引擎盖突然弹开,露出镶嵌在发动机里的青铜怀表,表盘显示的时间与林晚棠第一次重生的时刻完全一致。
当傅沉砚的手碰到方向盘时,整辆车开始分解重组,最终变成了时间管理局的飞行器。
林晚棠注意到座椅缝隙里夹着张泛黄的照片:1937年的南京,傅沉砚穿着军装站在咖啡店老板娘(此时还是男人)身旁,两人中间抱着个婴儿,襁褓上绣着和林晚棠相同的家族徽章。
飞行器突然剧烈颠簸,显示目的地是1999年的坠机现场。
林晚棠透过舷窗看见童年的自己正抱着怀表走向废墟,而人群中站着穿风衣的傅沉砚——和现在的他一模一样。
"你在利用我!
"她攥紧芯片,锋利的边缘刺破掌心,"每次重生都是你设的局!
"傅沉砚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左腕焦痕发出刺目红光:"这是唯一能救你的办法..."话音未落,飞行器被某种力量击中,时空乱流将两人卷入旋涡。
林晚棠最后看见的,是咖啡店老板娘站在时间管理局总部,对着监控屏幕露出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