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限制级梦魇
催命的呓语，浓烈迷离的色彩，如坠雾中的场景，仿佛身处在一个梦幻泡影的世界。
骤然间，他跌落在地。
祝祈摸着脖子上的指印，心中暗暗吃惊。
“我……不卖！”
卖命？
开什么玩笑。
他才十八岁，正值韶华青春，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很多经典的电影没有看过，还没有跟女孩一块去过电影院……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此刻，漆黑的教室变得光怪陆离。
“我是永生梦魇，你也可以叫我，蝉。”
一个穿着背带裤咬着奶嘴的小孩坐在窗沿，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眨呀眨，看上去十分童真可爱，声音也是奶声奶气的。
“我将收走你所剩二分之一的寿命，相对的，你的账户里将会收到三亿元人民币。”
“强买强卖啊！”
祝祈愣了一下，蹦起来***。
“你己经答应啦。”
蝉说，“交易一旦达成，就无法反悔了哦。”
“我……我以为做梦呢！”
祝祈心中涌出无限悔意。
从未有哪一刻，觉得自己分秒流逝的生命如此昂贵。
“差不多啦~”蝉反问，“与其窝囊平庸的死去，不如辉煌短暂地活着，不是么？”
死去……活着……祝祈心凉到谷底。
假设，他原本有七十岁高寿，现在就只能抱着三亿块钱活到西十西岁了！
诶？
似乎也还不错。
还有二十六年可活，还没有走完人生的一半呢。
而且，死前的每一天可以尽情花一百万！
不不不不，往悲观一点想。
要是我本来就活不了几年，再减一半，可不就雪上加霜了吗？
“请问，我还有多久的寿命……”祝祈声音颤抖。
“人的命数是恒定的，但并非不会改变，你的寿命我也只有在交易完成时才知道。”
蝉说。
“交易什么时候完成？”
“等着吧，午夜之前我会来找你。”
顷刻间。
漆黑化为浓稠的液体钻进祝祈的体内，从体表的毛孔渗入，转瞬不见。
光明重回。
“世上真的有魇吗……”同桌的嘀咕在耳畔响起，窗外似乎有一万只蝉齐鸣。
祝祈怔怔抬眸，像是恍惚间做了一场梦。
魇。
他刚才与魇做了一场交易。
三个亿，半条命，稀里糊涂就卖掉了一半的余生。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的下半生是糟糕，还是幸福，是庸常，还是杰出，是一文不值，还是千金不换。
虽然一半的寿命无可估量，但……对于钱，他有着比之生命更深的执着。
三个亿啊！
哪个十八岁的少年兜里有三个亿不得飞起来装逼？
大手一挥赏给同桌几万零花钱、高考后摆谢师宴答谢方老师的照顾、暑期旅行和暗恋的女孩漫步在长着椰树的沙滩……真是赞爆了！
祝祈全身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
遇到魇的运气可以去买彩票了，但自己比中头等彩票的还赚得多啊……“祝祈，真的有除魇师网站诶！”
同桌用肩膀撞了撞他，从桌肚里悄悄拿出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复古的界面。
“我看看。”
祝祈凑到同桌身侧，注意力落在除魇师网站上。
首页导航栏书写着两个中文大字：驱魇。
“这就是‘驱魇’啊，说是现在特别缺人，正在紧急招募人手呢……”同桌低声说。
驱魇，全称为Night***re Elimination Association，是各国除魇师联合起来的全球性组织。
在NEA里，除魇师分为实习、学员、导师、专家西个等级。
每个除魇师都有着免费乘坐全球的交通网络，在任何银行拥有企业级贷款，调动常规警力等诸多特权，是全球最尊贵的职业之一。
而在除魇师介绍的栏目上，有着李岩的照片，标志性的礼帽墨镜黑色长衫，下方标注着专家的头衔。
“这么说来，李岩是最高级的除魇专家……”祝祈一愣，没想到那个大叔这么厉害，那自己的状况，他能不能解？
“你看，这是魇的分级。”
同桌俨然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最显眼的板块，碎碎念地说：“根据可公开的情报，魇的危险性划分为六个级别……”凶兆级梦魇“这类梦魇常人无法抵御，非死即伤，就算侥幸存活也会留下无法治愈的噩梦阴霾……下场通常是精神病或者植物人。”
毁灭级梦魇“这类梦魇会让人经历最恐惧的噩梦，迷失其中……嘶，有一点恐怖。”
灾难级梦魇“这类梦魇拥有大范围的杀伤力，能使得一整个区域都堕入梦魇之境，无一逃脱……靠，这比台风地震还牛逼了吧？”
禁忌级梦魇“这类梦魇不可言说无法选中，一经出现将会无差别████……嗯？
历史上真的出现过这么可怕的东西吗？”
末日级梦魇“这类梦魇存在于理论状态，将会使得全人类灭绝……全世界都毁于一旦的设定么，有点意思。”
“有梦魇的具体案例吗？”
祝祈问。
“有的，兄弟。”
同桌随便点开几个梦魇档案。
档案标注着梦魇的等级、描述和详细的事件经过，看上去都有些离奇……同桌津津有味地看起来，“有意思，可以作为我写小说的素材了。”
比如某大学生睡梦中拿刀把室友挨个割喉；又比如伪装成寂寞***，把男人约到家里不可描述；再要不就是某个漫展上所有coser为了争夺圣杯，当场厮杀起来出现全灭惨案……这些公开的档案，大多记载的是凶兆级梦魇的事件，跟小故事一样图文并茂，绘声绘色。
祝祈心惊肉跳，目光向下。
少数几个毁灭级梦魇的档案，文件包很大，要登录会员才能下载到网盘查看。
至于更高级别的梦魇……灾难级梦魇、禁忌级梦魇和末日级梦魇都是灰色状态，显然都是属于机密了，没有权限浏览。
“这，这个是……”祝祈手指颤抖着划到底部。
那是九个红色字迹的标题——限制级梦魇，永生梦魇“咦？
居然还有比末日级梦魇更高的存在……”同桌惊讶地念白。
限制级梦魇“这类梦魇存在于传说之中，是神一般的存在，通常在魇的讨论范围之外……”且，限制级梦魇下方列举的梦魇有且仅有一个——永生·梦魇。
不是哥们！
祝祈感觉世界跟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比末日还要恐怖的限制级梦魇找上了自己？
还跟自己做了一个如此荒诞的交易？
同桌点开了下方附件的档案。
“奇怪……限制级梦魇的档案居然是公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