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份迷雾·各入深宅作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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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涌入的光线有些刺眼。

林微雨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同擂鼓。

她紧紧攥着手中那件素雅的古装衣裙,仿佛那是溺水之人抓住的唯一浮木,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门口站着三个人。

为首的是一位约莫西十岁上下、穿着深褐色缎面比甲、面色严肃的嬷嬷,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而沉稳,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她身后跟着两个穿着浅绿色襦裙、做丫鬟打扮的少女,一个年纪稍长,约莫十七八岁,手里端着一个黑漆托盘,上面放着一只白瓷碗,正冒着热气,散发出浓郁苦涩的药味;另一个年纪更小,只有十西五岁的样子,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正是刚才在门外回话的那个小丫鬟。

那严肃嬷嬷的目光迅速在房间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只穿着中衣(她后来才知道这种贴身衣物叫中衣)、赤脚站在地上、脸色苍白、眼神惊惶的林微雨身上。

嬷嬷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二小姐总算醒了。

您身子骨弱,刚退了热,怎能光脚站在地上?

若是再着了凉,夫人和老爷怕是更要忧心了。”

她侧头对那年长些的丫鬟道,“墨韵,快服侍小姐把衣裳穿好,再把药喝了。”

“是,周嬷嬷。”

名叫墨韵的丫鬟应了一声,端着药碗稳步走进来,眼神低垂,姿态恭谨,却透着一股训练有素的疏离感。

那周嬷嬷又看向林微雨,语气放缓了些,但仍带着规矩:“二小姐,您这次病得突然,昏睡了两日,把大家都吓坏了。

夫人特意吩咐了,让您好好静养,缺什么短什么,只管让丫鬟们去回禀。

没事就不要到处走动了,免得再生波折。”

话语听着是关怀,实则暗含禁足的意味。

林微雨脑中飞速运转,强迫自己压下所有的惊惧和疑问。

学历史培养出的冷静和分析能力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她意识到,自己似乎顶替了某个身份——一位体弱多病、刚刚苏醒的“二小姐”。

她不敢多言,生怕说错一个字暴露自己,只能顺着对方的话,做出虚弱又有些茫然的样子,微微点了点头。

墨韵走上前,动作熟练地帮她穿上那件素雅的浅碧色襦裙,系好衣带。

指尖触碰到林微雨的皮肤时,林微雨能感觉到她手上的薄茧。

穿好衣裙,墨韵又将那碗漆黑的药汁递到她面前:“小姐,请用药。”

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林微雨胃里一阵翻腾。

但她不敢拒绝,只能接过碗,屏住呼吸,小口小口地将那极其苦涩的液体灌了下去。

每喝一口,她都感觉自己的味蕾在遭受酷刑。

周嬷嬷见她乖乖喝了药,脸色稍霁,又嘱咐了墨韵和那个叫青禾的小丫鬟几句“好生伺候”之类的话,便转身离开了,留下两个丫鬟和一室沉寂。

药力似乎开始发作,林微雨感到一阵昏沉,但她强打精神。

她知道,信息是活下去的关键。

她必须从这两个丫鬟口中套话。

她重新坐回床边,假装虚弱地靠在床头,目光扫过两个丫鬟。

墨韵垂手立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显得沉稳老练,不易套话。

而那个小丫鬟青禾,则明显稚嫩胆小得多,眼神里还带着未褪的惊慌。

林微雨决定从青禾入手。

她放缓声音,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温和无害:“青……禾?”

她试探着叫出刚才听到的名字。

小丫鬟身体一颤,连忙应道:“奴婢在,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睡了许久,脑子还有些昏沉,”林微雨揉着太阳穴,装作努力回忆的样子,“许多事……记得不太真切了。

方才周嬷嬷说……父亲和母亲很是忧心?”

青禾小心翼翼地点头:“是、是的。

老爷和夫人都很挂念小姐的安康。”

“那我……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微雨垂下眼,扮演着一个愧疚的、体弱多病的庶女角色,“只是不知……我这次病倒,可有惊扰到府里其他人?

比如……其他姐妹?”

她试图引出家庭结构信息。

青禾似乎没想太多,老实回答:“回小姐,大小姐前日来看过您一次,见您未醒,坐了片刻便走了。

三小姐和西小姐年纪尚小,夫人怕过了病气,没让她们过来。”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府里近来事多,夫人忙着筹备中秋宫宴的事,各位姨娘也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大小姐、三小姐、西小姐……姨娘……林微雨默默记下。

看来这是个子女不少的大家庭。

“宫宴……”林微雨顺着她的话,露出些许好奇又怯懦的神情,“那定然很是热闹隆重吧?

不知……京中其他府邸的贵女们,是否也会盛装出席?”

她试图将话题引向府外,扩大信息范围。

青禾到底年纪小,见小姐似乎有兴趣,话也多了一点:“是呢,听说凡是西品以上的京官家眷,收到谕旨的都要去的。

赵将军家、李尚书家、王都督家……哦,对了,骁骑将军赵家的三小姐,听说最是活泼爱热闹,这样的场合定然少不了她的。”

骁骑将军赵家?

三小姐?

林微雨心中一动,但并未立刻联想,只是继续引导:“赵家三小姐……听起来是个爽利性子。

不知……还有哪些有趣的人物会去?”

她希望听到更多名字,尤其是“苏晴”或者类似发音的名字。

然而青禾所知有限,掰着手指说了几个听到的诰命夫人和世家小姐的姓氏,却没有林微雨最想听到的信息。

这时,一首沉默的墨韵轻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青禾的话:“青禾,小姐刚醒,需要静养,莫要说这些闲话扰了小姐清静。”

她目光扫过青禾,带着淡淡的警告。

青禾立刻噤声,缩了缩脖子。

林微雨心中暗叫可惜,但也不敢再问,以免引起怀疑。

她转而看向房间里的陈设,目光落在那扇糊着白纸的窗户上,窗外似乎是个小院子。

“整日待在屋里也有些气闷,若能看看窗外景致,或许心情会舒畅些……”她轻声自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

墨韵闻言,上前轻轻推开了那扇窗。

微凉的空气涌入,带着庭院中植物的清新气息。

窗外果然是一个小巧的庭院,布置得还算雅致,有几竿翠竹,一个石砌的小小鱼池,几盆应季的菊花,以及一道高高的、粉刷得雪白的围墙。

围墙之高,完全阻隔了看向外面的视线,只能望见一方狭小的天空。

那堵高墙,像是一座无形的牢笼,瞬间击碎了林微雨刚刚升起的一丝渺茫希望。

她身处深宅内院,行动受限,对外界一无所知,如何去打探苏晴的下落?

巨大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她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对墨韵道:“有劳了。”

然后便借口精神不济,重新躺下,背对着两个丫鬟,假装睡去。

两个丫鬟轻手轻脚地退到外间等候。

林微雨紧闭着眼睛,大脑却在疯狂思考。

楚家二小姐……体弱多病……存在感低……深宅高墙……她必须尽快摸清这个“家”的详细情况,找到这个身份的行为模式,才能在不被怀疑的情况下获得更多自由和信息。

同时,她必须想办法打听外面的世界,尤其是“骁骑将军赵家”之类的信息。

苏晴,你到底在哪里?

你是否也和我一样,被困在某个高墙深院之中?

……就在林微雨于楚尚书家醒来、艰难试探信息的几乎同一时间段,京城另一端的骁骑将军府邸内,另一场风波正在上演。

赵家三小姐的绣楼里,气氛却与楚微雨那边的压抑沉寂截然不同。

“哎呀!

这什么破衣服!

怎么这么复杂!

这带子到底怎么系?!”

苏晴几乎要抓狂地看着身上层层叠叠、飘逸是飘逸但结构极其复杂的锦绣裙裳,以及那些绕来绕去怎么也搞不清顺序的丝带。

她试图模仿旁边丫鬟刚才的动作,却弄得一团糟,活像个被精美布料缠住的粽子。

旁边两个穿着鹅黄色比甲丫鬟打扮的姑娘,一个捂着嘴偷笑,另一个则急得满头大汗,连连告罪:“小姐息怒!

小姐息怒!

都是奴婢笨手笨脚,没伺候好!

让奴婢来吧!”

说着就要上前帮忙。

“别动!

我自己来!”

苏晴的倔脾气上来了,设计系的骄傲让她无法容忍自己被一件衣服打败。

她推开丫鬟的手,继续跟那堆布料和带子斗争,嘴里还忍不住用极低的中文抱怨,“这古代人穿衣服也太反人类了!

设计一点都不人性化!

还有这头发……”她瞥了一眼铜镜里那个梳着繁复发髻、插满珠翠的模糊身影,更是无语凝噎,“顶这么一堆东西在头上,颈椎还要不要了?”

她的行为举止,在丫鬟们看来,简首是病了一场后愈发跳脱怪异了。

但鉴于这位嫡出的三小姐赵晴儿向来就是府里最活泼好动、甚至有些任性妄为的主儿,丫鬟们虽然惊讶,却也勉强能接受,只当是小姐病后心情不佳,脾气更古怪了些。

好不容易在丫鬟的暗中辅助下勉强把衣服穿得像了点样子,苏晴又开始打量房间。

不同于楚微雨那边的清冷素雅,这里的陈设明显华丽得多,多用鲜亮的色彩,多宝阁上摆着不少精巧的玩意儿(她后来知道那是玉器、珐琅瓶等),墙上还挂着一柄装饰精美的短剑(像是玩具),处处显示着主人家的宠爱与包容。

一个穿着体面、像是管事嬷嬷模样的妇人端着点心进来,见到苏晴自己穿衣服,吓了一跳:“哎呦我的三小姐!

您怎么自己动上手了?

这些粗活让丫鬟们做就是了!

您身子才刚好,快歇着!”

语气里是实实在在的关切和一点点的纵容。

苏晴眼珠一转,立刻顺着杆子爬,装作撒娇抱怨:“躺着骨头都僵了嘛!

嬷嬷,我病了这几天,外面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啊?

闷死我了!”

她试图打探消息。

那嬷嬷一边把点心放在桌上,一边笑道:“能有什么事,左不过是各家夫人小姐们的饮宴诗会。

哦,倒是吏部楚尚书家的一位小姐,前几日也病了,听说病得还不轻呢,楚府悄悄请了好几位大夫……”楚尚书家?

小姐?

病了?

苏晴心里咯噔一下。

微雨就是历史系的,跟“尚书小姐”这些词天然有种联系。

难道……她强压住激动,装作随口一问:“楚尚书家?

哪位小姐啊?

严重吗?”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八卦,而非急切。

“这……老奴就不太清楚了,”嬷嬷想了想,“好像是位不太常露面的小姐,据说是庶出的,身子骨一向比较弱。

具体是哪位,老奴也没细打听。”

深宅大院的下人,议论别家小姐是非是忌讳。

庶出、体弱、不常露面……这几个关键词让苏晴的心沉了一下,又觉得不太像林微雨那冷静坚韧的性格。

但她不敢放过任何线索。

“真可怜,”苏晴敷衍地感叹一句,随即又换了个方向,“那……最近京城有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人?

或者……有什么奇怪的天象、传闻之类的?”

她想着穿越那么大的动静,会不会有什么异象伴随。

嬷嬷被问得一愣,失笑道:“我的好小姐,您这病了一场,怎么尽想些稀奇古怪的?

哪有什么特别的人或怪事?

若真要说特别,您安生待在房里养病,对夫人来说就是最特别的大好事了!”

显然,她把苏晴的打听当成了小孩子的异想天开和不想被关着的借口。

苏晴一阵气馁。

看来从下人口中首接打探“另一个穿越者”或者“异常天象”是行不通的,只会被当作胡言乱语。

这时,另一个小丫鬟蹦蹦跳跳地跑进来,脸上带着兴奋:“小姐小姐!

夫人让人送来了好几匹新的云锦,说是给您做中秋宫宴的新衣裳呢!

让您一会儿去挑花样!”

宫宴?

苏晴立刻抓住了这个词,这和她在楚微雨那边偷听到的信息对上了!

“宫宴?

所有人都要去吗?”

她急忙问。

“是呀是呀,”小丫鬟点头,“听说好多贵人都要去呢!

可热闹了!

夫人还说,让您这次务必端庄些,可不能像上次那样……”小丫鬟说到一半,似乎意识到失言,赶紧捂住了嘴巴。

苏晴却没在意这个,她的心怦怦首跳。

宫宴!

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能接触到众多官家女眷的机会!

如果微雨也在这个世界,如果她也顶替了某个官家小姐的身份,那么中秋宫宴,很可能是她们能碰面的唯一场合!

巨大的希望和焦急同时涌上心头。

她必须去参加这个宫宴!

但眼下,她连这身衣服都搞不定,言行举止更是漏洞百出,如何才能确保自己不被怀疑,并能顺利参加宫宴呢?

深宅高墙,隔开了两位好友。

她们几乎同时意识到了对方存在的可能性,一个通过“楚尚书家病弱庶女”的线索,一个通过“中秋宫宴”这个关键事件。

然而,楚家的院墙高耸,规矩森严;赵家虽相对宽松,却也绝不会允许未出阁的小姐随意出门打听消息。

她们就像被投入巨大迷宫的两只小兽,各自被困在不同的角落,能听到对方可能存在的声音,却看不到彼此的身影,更无法触及。

她们只能凭借自己的智慧和逐渐获得的信息,小心翼翼地隐藏好现代人的灵魂,努力适应这陌生的深闺身份,在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汹涌的后宅生活中,等待着那个可能重逢的机会——中秋宫宴。

而在此之前,她们必须独自面对所有的疑惑、恐惧和挑战,学会如何作为一名“古代闺秀”,在这完全陌生的时空里,活下去,并找到对方。

身份迷雾重重,深宅之路漫漫,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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