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渴望力量前，得先活下来
把你，做成一道菜。
这不是比喻，而是陈述。
是一种来自同类的，最***、最原始的宣言。
肖龙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他闻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类似于铁锈和腐烂花蜜混合的诡异气味。
那是她的“菜谱”的味道。
“我的锅？”
肖龙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出奇的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意外的嘲弄，“你的锅里，只配煮些阴沟里的烂泥。”
女人的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仿佛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像菜鸟的家伙敢还嘴。
“等等！
我什么都没……”肖龙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腿都快被吓软了……说这话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意思！
难道是……那个食谱？
“嘴巴很硬呢新人，不知道你的骨头是不是也一样。
我喜欢有嚼劲的‘主菜’。”
女人笑了，笑得极其阴狠且诡异，舌尖轻轻舔过自己干燥的嘴唇。
她向前一步，那股腐烂的气味更浓了。
“新人，给你个忠告。”
女人歪着头，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打量着他，“别天真地以为，只有你在‘点菜’。”
“我们这些‘美食猎人’，本身也是别人菜单上的备选。
你越弱，闻起来就越香。”
美食猎人……这个词让肖龙的心脏猛地一沉。
“我代号黑鸦。”
女人似乎很满意肖龙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我的‘神’，喜欢热闹。
而你的‘神’……闻起来，又饿，又挑剔。
祝你好运，别在开胃菜阶段，就把自己给喂了进去。”
“给我记住了，只要你胆敢踏入恒隆地块，即便是你的神，也保不了你。”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融入了地铁站川流不息的人群，几个眨眼就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原地只剩下后背己经被冷汗浸透的肖龙。
他，并不是唯一的……这个城市里，还潜藏着其他像他一样，为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准备食物的“厨师”。
而他们，彼此之间是竞争者，是猎物。
恐惧和紧迫感像两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虚空中的倒计时。
67:15:32时间还在流逝。
邪神还在饥饿。
而一个叫“黑鸦”的疯子，己经将他视为了潜在的“食材”。
肖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黑鸦的方法是制造混乱与恐慌，粗暴、首接，但有效。
可肖龙他不想变成那样。
我绝不承认！
那是屠夫，不是厨师！
厨师，应该尊重食材，理解食材，用最巧妙的手法，引出其最本源、最极致的味道。
“哥布林的勇气……”他低声念着菜名，脑中浮现出网吧里那个青年的脸。
那不是真正的勇气，而是依附于虚拟世界的、虚假的强大。
要“烹饪”它，就不能用蛮力去抢，而是要将它从虚幻的躯壳里，逼出来。
肖龙转身，疾步返回了“E线牵”网吧。
这一次，他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迷茫和寻找，而是锁定猎物的冷静与专注。
那个“哥布林”青年依旧在座位上，战况似乎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他正对着麦克风疯狂咆哮，指挥着队友，脸上是志在必得的狂热。
肖龙的目光，落在了青年电脑主机后面，那根纠缠在一起的电源线上。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在一旁静静观察，像一个有耐心的猎人。
他在等一个时机。
一个能将“情绪”催化到顶点的时机。
终于，青年所在的队伍攻破了敌方基地，巨大的“VICTORY”字样在屏幕上亮起！
青年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振臂高呼，脸上的得意与张狂，达到了顶峰！
他头顶那行哥布林的勇气的标签，在这一刻，光芒大盛，几乎凝如实质！
就是现在！
肖龙眼中精光一闪，他装作要去上厕所的样子，不紧不慢地从青年身后走过。
在经过那个位置的瞬间，他的脚试图“不经意”地勾住电脑桌后那根脆弱的电源线。
该死！
会被发现的……还有那堆线……太厚了，够不到。
可恶！
诶？！？！
然而令肖龙自己都没有料到的是！
他意欲所为的事……竟然真执行了？
是……超能力？
不不不！
这绝对是那个可怕的食谱的主人……受那个邪神的影响……却见连接着“哥布林”青年电脑的那根电源线，竟凭空从电源接口处松了开来！
宛如被人以十分精准的角度给轻轻一带。
啪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青年的电脑屏幕，连同他脸上那不可一世的笑容，瞬间一同陷入了黑暗。
整个世界，安静了。
青年脸上的狂喜凝固了，他愣了两秒，随即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怒吼。
“***！
谁他妈把老子电源踢了！”
他猛地回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神色“无辜”的肖龙。
“你干的？”
青年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米八几的个头，带着一股凶悍的气势，逼向肖龙。
网吧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被吸引了过来。
在肖龙的视野里，青年头顶那行哥布林的勇气的标签，正在剧烈地闪烁、扭曲。
虚拟的胜利带来的勇气正在飞速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现实中被冒犯的、***裸的愤怒。
肖龙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歉意，也没有畏惧。
他像一个经验老到的主厨，正在用眼神，控制着火候。
这道菜，快好了。
还差最后一道工序。
“看什么看！
是不是你小子踢的！”
青年见肖龙不说话，只当他是怕了，气焰更加嚣张，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肖龙的鼻子上，“哑巴了？
给老子道歉！”
肖龙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了对方虚张声势的外壳。
“我就刚好经过这儿，你问周围的人咯，我甚至都没经过电线那块儿。”
青年愣住了。
是啊，他确实没看到肖龙有靠近电源线那块儿。
“哥布林”青年准备好了一万句辱骂的话，准备好了对方求饶或者反抗的戏码，却唯独没料到竟是这个结果。
“你……***说什么？”
他恼羞成怒地吼道。
“你……你分明就有！”
“哦豁，你急了是吧？”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青年的自尊心上。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甚至传出了一两声没憋住的嗤笑。
青年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虚拟世界的王，在现实里，因为一根电源线，被人当众如此羞辱！
愤怒、难堪、屈辱……种种情绪在他胸中爆炸！
他头顶那个哥布林的勇气标签，在这一刻，仿佛被投入烈火的黄油，瞬间融化、收缩、扭曲，最终……“啪”的一声，彻底碎裂！
一小撮比灰尘还不起眼的，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粉末”，从标签碎裂处飘散出来。
那就是“食材”！
肖龙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摊开手掌，心中默念。
……是这个么？
一股无形的吸力从他掌心发出！
那些常人根本无法看见的情绪粉末，像是受到了磁石吸引的铁屑，瞬间被他吸了过来，在他的掌心汇聚成一小团散发着淡绿色的、果冻状的物质。
入手微凉，还带着一丝不甘的颤动。
哥布林的勇气。
入手！
66:57:13等等！
怎么倒计时还没消失……肖龙气急败坏地翻开食谱，下巴都要惊掉了！
“噢，F**k！”
他懵了……原来这才仅有一份哥布林的勇气。
复仇的开胃菜——三百哥布林的勇气：进度（1/300）脑子里突然蹦出的任务目标吓了肖龙一跳。
“真就是要完完整整的字面意思上的，三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