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来了,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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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哐当哐当的,吵得人脑仁疼。

苏晚晴把头靠在有点脏的车窗玻璃上,看着外头没什么变化的黄土地和光秃秃的树杈子往后跑。

坐了将近一天一夜,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车厢里味儿挺冲,汗味、烟味、还有不知谁家带的咸菜疙瘩味混在一块儿。

对面大姐的孩子哭了一路,旁边几个大叔嗓门特别大,嚷嚷着国家大事。

苏晚晴没心思听,她脑子里乱糟糟的。

总算熬到喇叭里喊了她要下的站名。

车还没停稳当,人们就呼啦一下全挤到了门口,好像晚一秒就下不去似的。

苏晚晴被人推着下了车,站在月台上,有点发懵。

熟悉的火车站,空气里还是那股子煤烟儿掺着尘土的味道,可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五年了,她在那个叫向阳屯儿的村里呆了整整五年。

刚去的时候才十七,现在……她拎着自己那个旧帆布包,拍了拍上面的灰,里头没有几件东西,只有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几本旧书,还有一个她偷偷记了好多想法和公式的本子,在村里晚上没事时,就喜欢就着煤油灯瞎画琢磨那些齿轮啊、线路啊什么的,算是她那时候唯一的乐趣。

出站的路挤满了人,扛大包的、拎麻袋的,一个个行色匆匆,她顺着记忆往家走,心里有点打鼓,家……也不知道变成啥样了。

爸爸是老纺织厂的工人,妈妈没工作,哥哥顶了爸爸的班也进了厂,前年娶了同车间的嫂子。

上次收到信还是半年前,妈妈就说家里一切都好,让她别惦记。

胡同还是那么窄,墙根儿晒着大白菜,走到那扇熟悉的旧木门前,她停了一下,才伸手敲了敲。

开门的是她妈,系着围裙,手上沾着面,看样子是在和面。

“哟!”

她妈看见她,明显愣了一下,“晚晴?

你怎么……这就回来了?

怎么不提前打个电报说一声?”

“队里手续办得快,没来得及。”

苏晚晴低声说,侧身进了屋。

屋里有点暗,还是那股老房子的味道。

爸爸坐在桌边看报纸,听见动静抬起头,咳嗽了两声:“回来了。”

“嗯,爸。”

“回来有什么打算没?”

爸爸放下报纸,看着她。

没等苏晚晴开口,她妈就抢过话头:“正好!

街道王主任前两天还问我呢,说郊区新开了个砖瓦厂,招临时工,累是累了点,但好歹是个进项。

你先干着,总比在家闲着强。”

砖瓦厂?

搬砖?

苏晚晴心里咯噔一下。

她想起在火车上听人嘀咕,说现在政策松动了,有些地方开始重视有文化的人了。

“妈,”她试着开口,“我想看看有没有……能学点技术的那种……学技术?”

她妈嗓门高了一点,“女孩子家学什么技术?

有个班上就不错了!

你看人老刘家闺女,在服装厂踩缝纫机,不也挺好?

砖瓦厂工资听说还成呢!”

爸爸也插话:“你妈说得对。

现在工作多难找?

别挑肥拣瘦的。

家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回来了,总不能白吃饭。”

话像冷水一样泼过来。

苏晚晴抿紧了嘴,没再吭声。

他们好像一点也不关心她这五年怎么过的,以后想干点什么,就急着把她推出去干活,好像她是个多余的包袱。

“我有点累,想歇会儿。”

她垂下眼睛说。

“哦对,先歇歇,”她妈像是才想起来,“你那小屋…你嫂子东西多,堆了不少东西,晚上你先跟我们挤挤,或者打个地铺。”

苏晚晴没说话,点了点头。

她走到自己以前那个小隔间门口看了一眼,里面堆满了杂物,几乎没地方下脚,心里那点回家的暖意,一下子凉透了。

她妈还在后头念叨:“对了,晚晴,你张姨前两天来说,她那个远房侄子,副食店的赵志刚,还记得吗?

人家现在是正式工了!

说你回来了可以见见”相亲?

苏晚晴猛地扭过头。

原来不止工作,连她嫁人的事他们都算计好了,心口堵得厉害,她干脆走到窗边,一把推开了那扇旧窗户。

傍晚的风吹进来,带着邻居家炒菜和大杂院厕所混合的味道。

夕阳照得那些灰扑扑的房顶有点发红。

就在这时,她瞧见胡同口停着一辆少见的绿色吉普车,一个穿着板正中山装的年轻男人正拉开车门要上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人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突然抬头往她这边瞥了一眼。

离得有点远,看不太清长相,但那眼神儿特别利,好像能一下把人看穿似的。

就一眼,那人弯腰上了车,吉普车发动起来,很快开走了,消失在胡同口。

苏晚晴还愣愣地站在窗口。

屋里,她妈还在絮絮叨叨说着砖瓦厂多好、那赵志刚条件多不错。

外面天快黑透了。

她这就回来了?

以后的日子,难道就这样了?

刚才那个坐吉普车的人,跟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什么交集吧?

心里沉甸甸的,一点着落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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