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雷法蒸鱼与消失的镇物
原本静谧用餐的客人们纷纷侧目，有些甚至站起身探头张望。
服务员试图劝解，却被厨房里冲出的主厨和帮厨之间的火气波及。
主厨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此刻脸红脖子粗，挥舞着勺子；帮厨是个年轻女孩，眼圈发红，指着地上打翻的汤锅和碎瓷片争辩。
“就是气场紊乱引发的口舌之争！”
诸葛青躲在凌玥身后，小声却兴奋地bb，“看我算得准吧！
煞气爆发了！”
凌玥没空理他。
她的平板电脑上，能量监测APP的示数开始轻微跳动，代表负面情绪的红色波纹在屏幕上一圈圈荡开，源头正是那中央的假山水景。
“沈道长，‘场’的核心是那个水景？”
凌玥迅速确认。
沈星崖目光锁定假山，微微颔首：“水口方向错逆，聚阴煞而非生吉。
且池中应有镇物平衡水火，如今缺失，郁结之气无法疏导，终致此果。”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在一片嘈杂中清晰地传入凌玥耳中。
“怎么办？
你能把它掰正吗？”
凌玥看着那石头假山和水泥池子，觉得物理改造有点困难。
“无需如此麻烦。”
沈星崖上前一步，无视了周围的混乱，双手再次掐诀。
这一次，他指尖流转的不再是狂暴的紫电，而是细微的、带着暖意的白色电芒。
“咦？
这次不是劈了？”
诸葛青好奇地伸长脖子。
只见沈星崖指尖的白光电弧如同活物般，精准地射入假山水景的流水之中。
滋啦——！
一阵轻微的电鸣声响起，伴随着大量水蒸气猛地腾起，瞬间笼罩了整个水景，甚至弥漫到附近的餐桌。
“哎呀！
怎么冒烟了？”
“是干冰效果吗？”
“不对，是热水汽！”
客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暂时忘记了争吵。
那灼热的电光在水流中穿梭，并非破坏，而是以一种霸道的方式强行扭转着水流的“气”。
同时，至阳的雷炁注入水中，迅速中和、驱散着其中淤积的阴煞之气。
不到十秒，电光消散。
水蒸气缓缓落下，露出焕然一新的水景。
那流水似乎变得更加清澈透亮，潺潺水声也仿佛轻快了许多。
更重要的是，那种弥漫在餐厅里、让人莫名心浮气躁的无形压力，瞬间消失了。
争吵中的主厨和帮厨同时停了下来，茫然地看着对方，又看看西周，似乎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为一点小事发那么大的火。
“呃……小王啊，下次端汤小心点……”主厨的气势弱了下去，讪讪道。
“对、对不起张厨，我下次一定注意……”帮厨也低下头。
一场眼看要升级的冲突，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弭于无形。
餐厅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流水声和客人們窃窃私语的声音。
凌玥看着平板电脑上迅速回落到正常值的能量示数，眨了眨眼。
还能……这么玩？
用雷法……做风水理疗？
她看向沈星崖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古板道士的手段，好像……有点酷？
诸葛青己经啪啪地鼓起了掌：“高！
实在是高！
沈道长这一手‘雷法蒸鱼’……啊不，‘雷法理气’真是让小弟大开眼界！”
他完美地发挥了狗腿子精神。
沈星崖收回手，脸色依旧平淡，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转向凌玥：“煞气己暂时疏导，但根源未除。
镇物缺失非自然脱落，是被人为取走的。”
他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扫视着水池底部。
那里只有一些鹅卵石，中间有一小块区域的颜色明显与周围不同，像是原本镶嵌着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撬走了。
凌玥立刻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个痕迹。
痕迹很新，边缘甚至有些毛糙。
她从包里取出一个便携式高倍放大镜，仔细观察那片区域。
“有微弱的能量残留……”她低声说，又拿出一个棉签，小心地在痕迹上擦拭了几下，将棉签放入一个微型分析仪中，“和书店那碎片的能量频率……有相似之处，但更完整。”
分析仪上的数据飞快跳动。
诸葛青也凑过来，装模作样地掐指算：“嗯嗯，贫道也感应到了，此物离去不久，且……与我等有缘！”
沈星崖没理会诸葛青的胡言乱语，他看着凌玥那套专业的取证工具，眼神里再次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惊异。
这个女符师，总是能拿出一些他无法理解却又行之有效的东西。
“能追踪吗？”
他问。
这次的语气里，少了几分质疑，多了几分真正的询问。
“我试试。”
凌玥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飞快操作，将分析数据与之前记录的金属碎片频谱进行比对，同时调动了卫星地图和城市监控系统（通过一些非公开的权限），“能量残留指向……西北方向。
距离不远，大概就在这附近几条街区内。”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偷走镇物的人，可能还没走远！
而且，他手里很可能不止这一件‘古董’！”
就在这时，餐厅经理擦着汗跑了过来，连声道谢：“多谢几位大师！
刚才真是……太邪门了！
谢谢你们平息了骚乱！
今天的餐费全免，几位务必赏光！”
诸葛青一听“免单”，眼睛立刻亮了，刚要答应，却被凌玥打断。
“经理，免单就不必了。”
凌玥站起身，表情严肃，“我们想问一下，水池里原来放着的东西，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是什么样子的？”
经理愣了一下，努力回想：“好像……就是今天下午的事。
原来池子里放着一块黑色的石头，上面好像有些红色的纹路，摸着挺温润的，是开业时风水先生让放进去的。
具体什么时候没的……我还真没注意。”
黑色石头，红色纹路。
凌玥立刻将这条信息记下。
“多谢。”
她点点头，然后对沈星崖和诸葛青使了个眼色，“我们走。”
“啊？
不吃啦？”
诸葛青一脸失望。
“抓人要紧！”
凌玥压低声音，率先朝餐厅外走去。
线索稍纵即逝，她可不想错过。
沈星崖毫不犹豫地跟上。
诸葛青看看一桌桌即将上来的素斋，咽了口口水，最终还是对“抓贼”的好奇心占了上风，屁颠屁颠地跟了出去。
三人来到餐厅外的后巷。
凌玥看着平板电脑上那个微弱的光点正在向西北方向移动，速度不快。
“这边！”
她一指方向，率先追去。
沈星崖步履从容，却一步不落地跟在她身侧。
诸葛青一边跑一边整理自己被风吹乱的花衬衫。
追过两个街口，周围的环境渐渐变得有些杂乱，是老城区的背街小巷。
平板上的光点信号变得有些闪烁不定。
“干扰变强了……”凌玥皱眉。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沈星崖猛地停下脚步，手臂一横，拦住了凌玥和诸葛青。
“小心。”
前方巷子的拐角处，传来一阵低低的、痛苦的***声。
三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靠近。
只见巷子角落的垃圾桶旁，蜷缩着一个穿着脏旧工装服的男人。
他抱着头，身体不住地颤抖，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
他的脚边，散落着一个工具包，里面露出钳子、撬棍等工具，还有几件用旧报纸包裹着的、形状各异的东西。
其中一件，赫然是一块巴掌大小、带着红色天然纹路的黑色石头！
正是“清心斋”丢失的镇物！
然而，吸引三人目光的，却不是那块石头。
而是在那堆东西里，一面看起来锈迹斑斑、边缘却异常锋利的青铜古镜。
此刻，那古镜正散发着极其微弱、却让人极不舒服的幽暗光芒。
一丝丝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黑气，正从镜面中渗出，如同触须般缠绕着那个痛苦***的男人。
“是煞气！
更浓烈的煞气！”
诸葛青惊呼，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那镜子是个凶物！”
凌玥平板电脑上的警报声疯狂响起，能量指数瞬间爆表！
沈星崖眼神一凝，上前一步，将两人护在身后，指尖再次缭绕起电光。
那个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威胁，猛地抬起头！
他的双眼，竟然是一片浑浊的漆黑！
脸上布满了扭曲的、如同黑色血管般的纹路！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咆哮，一把抓向了那面诡异的青铜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