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茅坑里的孩子
这里没有什么山，大片大片的田野,像是绿色的海洋，风吹过，麦浪层层涌动。
小路上，偶尔有农民走过，他们的脸上带着质朴的笑容，和路过的熟人打着招呼。
农舍错落有致地分布着，院子里，堆放着一垛垛柴草。
一只猫慵懒地趴在柴堆上，晒着太阳，看到我后，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便又继续打盹。
炊烟袅袅升起，那是村民们在为一天的生活做准备。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中午阳光炽热，村里的狗都找着阴凉的地方趴着，吐着舌头散热。
而我也找了一处树荫，静静地卧着，观察着这个不一样的世界。
虽然不能像人类一样说话，但却以狗的方式体验着农村生活的宁静与美好，努力适应着新的身份，探索着这个充满自然气息的世界。
之所以有上面的描述，也是为了丰富一下大家对农村朴实无华生活的一个想象空间。
可实际上，在农村，尤其是在上个世纪末的农村地区，生活并不算美好！！
尤其是重男轻女的思想，可以说是根深蒂固！
现在来说，这是陋习，可在当时这再正常不过了。
我说的这个村主要是以姓张的为主，姑且我们就叫他张家村！
村里也不乏有其他的姓氏，比如姓马的，姓刘的等等。
他们往往都是划片居住。
姓刘的那条街，村里自发地称为刘家胡同。
姓马的，就叫马家胡同。
今天的瓜，就发生在刘家胡同里，一户姓刘的人家。
90年的农村，每家的生活基本雷同！
手头没什么钱。
也没什么挣钱的营生！
那时候生孩子绝大部分还是在村里生，少数家里有点钱的，就去镇上医院里生。
村里接生婆这个职业也就是在九几年开始，慢慢的消失在里历史的长河中。
刘家胡同里，有个叫刘奎的，当时也就二十几岁，家里虽说没什么钱，可他身强力壮，是村里出了名的农家好手！
所以，在找对象方面，并没遇到什么阻碍。
那时候只要能干，基本就打不了光棍。。。
刘奎的媳妇是经人介绍，镇上另外一个村子嫁过来的。
人长得虽说不是特别漂亮，可是特别爱干净，能持家。
倒也很合刘家人的心意！
刘奎的母亲在生刘奎的时候落下了病根，身体一首不好，以至于在刘奎十几岁时就撒手人寰了，甚至连个姐姐妹妹都没留下。
而刘奎的父亲刘三民虽然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可归根结底，老刘家就刘奎一根独苗！
自打儿子结婚以后。
那更是天天的盼着大孙子的到来！
很快，半年后终于是传来了好消息。
儿媳妇赵晓霞怀孕了！
这可把刘三民给高兴坏了，家里的活也都不用儿媳妇干了，在物质并不富裕的情况下，也是尽量的给儿媳妇改善下伙食。
刘奎也在自家农忙之余，尽可能地找一些零工活，来补贴家用！
在怀胎期间对赵晓霞的特殊照顾，也让街坊邻居议论纷纷。
毕竟在那个时候，挺着大肚子干活的，比比皆是！
鲜少有赵晓霞这般的待遇。
每每听着街坊的议论，刘三民都会说，“这有什么！
任何事情都没我大孙子重要！”
逢人就说是男孩！
并且刘三民还提前给没出生的孩子，置办好了小衣服，小鞋。
并且都是按照男孩准备的！
十月怀胎终有果。
这天，赵晓霞在接生婆的帮助下，在家里顺利分娩，产下一女婴。
在院子里烧水的刘三民和刘奎在听到稳婆出来报喜的时候，激动的心，瞬间凉了一大半。
刘三民冲着屋门啐了一口！
一脚踢翻了还在土炉子上冒着热气的水壶！
头也不回的出了院门，走了。。。
蹲在地上的刘奎脸色也有点不好看，在自己爹的影响下。
或多或少，这重男轻女的思想包袱，也还是有的。
可屋里自己老婆刚受完罪啊，她又有什么错呢。
刘奎暗叹一声，自顾自地把眼前的狼藉收拾了起来。
刘三民这边可是实打实的憋闷！
一想到这些日子，好吃好喝好伺候，就换了个丫头回来，心里就窝火！
以至于连孩子满月宴都没有准备，亲戚朋友都没通知，满月当天亲家带东西来，都是空着肚子走的！
这也招致了赵晓霞父母有些怨言。
可尽管如此，在他们心里，确实是自己女儿没能给人家生个男娃，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两家并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件事。
可自打这以后，刘三民对儿媳妇的态度可就大不如前了。
不但不伺候，偶尔还来上几句不咸不淡的讥讽！
这让赵晓霞心里也是委屈不己，可最让自己难受的，是自己男人的态度。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从种种事情看，显然是对生了个女儿也是有些不满的。
可日子还是要过，活还是要干，赵晓霞在出了月子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就重新落到了她的头上。
就这么过了一年多，这天，刘三民兴高采烈的回到家，跟儿子儿媳说，他找神家算过了！
今年下半年的七月，八月要上孩子，就一定是个男孩！
要是要不上的话，后面再想要男孩可就难了！
所以，让两人早做准备。
一定要在农历七月，八月这两个月努努力！
刘奎和赵晓霞对视了一眼。
这可不是开玩笑，那个时候的计划生育可是特别严的！
虽然农村第一胎是个女孩，可以批准生第二个孩子，可那也要间隔4-5年的时间！
这自家老大还不到两岁。
就要第二个？
计划生育肯定是不给批的！
如果强制生，会挨罚的。。数额可不少啊！
自己家什么情况。
自己清楚。
这个罚款肯定是交不上的！
刘三民看出了两人的顾虑。
首接拍着胸脯说，放心。
大胆生！
生下来再说！
到时候就算让他们把家搬空了！
也值！！
说到这，没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
可能不清楚那计划生育的处罚力度！
没钱？？？
搬家！！！
把家里桌椅板凳都能给你搬走！
首接清场。
就剩个炕了！
更有甚者，烧炕的风箱都扛了去！！
就这么的，在刘三民的指示下。
二人一鼓作气，说起来倒也顺利！
赵晓霞又成功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