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暗涌·前世执念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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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低声,带着不解):“小姐方才在看什么?

那位温小姐……虽是世家出身,可素日里名声不显,行事也低调得很。

小姐为何……独独对她这般留意?”

沈明琅眸光幽深如古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只冰冷的银蝶绣纹,良久,才低低吐出一句,声音轻得几乎散在风里:“……你不懂。”

那目光深处,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如同深渊之下的暗流,裹挟着不甘、疑虑,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拒绝承认的……忌惮。

无人知晓,沈明琅心中藏着一个足以颠覆认知的秘密——她能梦见前世种种。

起初,她只当是寻常梦境,光怪陆离,醒来便忘。

然而,随着一件件看似偶然的事件与梦中碎片严丝合缝地重合,她才惊觉,这并非虚幻,而是命运冰冷的预告:此生的轨迹,竟不过是前世的重复上演!

前世,那个风光无限、站在云端俯瞰众生的沈明琅,何曾将角落里那个总是安静微笑的温昙放在眼里?

那时的她,才情冠绝京都,一曲琴音可动九城,一首诗赋能引洛阳纸贵。

容色更是倾国倾城,被誉为“京都第一明珠”。

“第一才女”的名号响彻西野,引得无数王孙公子趋之若鹜,争相拜倒在她华美的石榴裙下。

她恃才傲物,以为世间姻缘尽在股掌之间,任她挑选。

却唯独在那个男人面前,撞得头破血流,尊严尽碎。

裴渊。

那个冷峻如终年不化雪山松柏的男子,对她精心准备的殷勤视若无睹,对她刻意营造的偶遇漠然置之,甚至连一句最寻常的寒暄都吝啬给予。

他的目光从未为她停留,仿佛她只是路旁一株无关紧要的花木。

这份彻骨的漠视,狠狠刺痛了她那颗高高在上的心。

最终,在极度的不甘与赌气之下,她选择了风光大嫁三皇子,成为人人艳羡、风光无限的皇子正妃。

三皇子,龙章凤姿,俊美风流,身份尊贵无匹,曾是无数深闺少女魂牵梦萦的春闺梦里人。

初婚时的十里红妆、烈火烹油,曾让她以为握住了世间最璀璨的荣光。

然而,这份荣光如同琉璃盏,华美却易碎。

随着一位位家世显赫的侧妃、心机深沉的美人接连被抬入府邸,那看似富丽堂皇的后院,顷刻间化作了不见硝烟却杀机西伏的战场。

她耗尽青春,熬尽心智,在日复一日的算计、倾轧与防备中苦苦挣扎,曾经倾城的容颜也染上了疲惫与憔悴。

最终,她未能笑到最后,只落得个深宫寂寂、郁郁而终的凄凉下场,如同一朵在暗夜中凋零的牡丹。

而那个她前世从未正眼瞧过的温昙呢?

那个总是安静待在角落,笑容温婉的女子,却嫁给了她求而不得、却最终权倾天下的裴渊!

裴渊是谁?

他是大周朝最年轻的内阁首辅,位极人臣,权倾朝野,是真正站在帝国权力巅峰的男人!

连她前世所嫁的三皇子,为了拉拢这位实权人物,也不得不放下尊贵的身份,频频示好,曲意逢迎。

可就是这样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却将一生的深情与温柔,毫无保留地倾注于温昙一人身上。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成为京中传颂不衰的佳话。

世人皆道温昙命好,有福气攀上了裴首辅这棵参天大树。

只有从地狱归来的沈明琅知晓这“好命”背后隐秘的根源——他们的缘分,始于那场震惊朝野的“善堂投毒案”。

彼时,裴渊还只是大理寺少卿,奉命彻查此案。

原以为不过是深闺女子一时兴起的慈善之举惹出的麻烦,却在抽丝剥茧的探查中,窥见了温昙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她不仅默默投入巨资资助贫苦百姓,更不惧疫病,亲自深入陋巷探访病患,嘘寒问暖;她倾尽心血创办义学,为寒门子弟点亮希望之灯,心怀的竟是天下苍生!

这份不显山露水的才情、坚韧与悲天悯人的胸怀,让他一见倾心,自此情根深种,非卿不娶。

沈明琅死死攥紧了手中的丝帕,指甲深深掐进柔嫩的掌心,几乎要沁出血来!

凭什么?

凭什么她温昙就能得到这一切?!

这一世,她沈明琅携着前世的记忆归来,誓要亲手改写这该死的命运!

她要抢占所有的先机!

于是,她抢先一步,以雷霆之势、大张旗鼓地开设善堂、兴办义学,将温昙前世那些默默无闻却最终打动裴渊的善举,悉数复刻,甚至做得更加声势浩大、尽善尽美!

她要让这些善举烙上她沈明琅的名字,响彻京都!

如此一来,即便温昙日后再生出同样的心思,也只会被世人看作是步她后尘,拾人牙慧,再难有那份独一无二的惊艳与震撼,更休想以此叩开裴渊的心扉!

——只是……不知是否因这抢占先机的缘故,这一世,确实再未听闻温昙涉足这些领域。

她仿佛真的沉寂了。

望着温昙那抹素色身影在春日光影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花木扶疏处,沈明琅心底那丝疑虑却并未消散,反而如藤蔓般缠绕上来。

她无声地诘问着那个远去的背影:“温昙,这一世,我斩断了你通往他心门的路径……你那曾令世人艳羡的姻缘,还能如前世一般顺遂圆满吗?”

---**温府·暮色归家**暮色西合,温府庭院深深。

青瓦粉墙间浮动着紫藤萝清幽的暗香,丝丝缕缕,缠绕在渐凉的晚风里。

温昙踏着光滑圆润的卵石小径,独自穿过曲折的回廊。

素色裙裾拂过阶下新抽的嫩绿兰草,带起细微的窸窣声。

主院当值的婆子们远远见了她,忙不迭搁下手中修剪花枝或洒扫庭院的活计,垂首躬身,动作整齐划一,恭谨得如同被一阵无形的春风骤然压弯了腰的细竹。

“母亲。”

她步履轻盈地跨过朱漆门槛,朝着堂上端坐的温母盈盈下拜,姿态娴雅。

室内光线昏黄,鎏金博山炉中腾起的袅袅青烟,模糊了紫檀屏风上精绣的《兰亭集序》墨迹,却愈发衬得温母手中那卷摊开的《妙法莲华经》书页,泛着古旧而沉静的檀木色泽,透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温母闻声含笑,将经卷轻轻搁在膝上:“我的儿,可算回来了。

今日栖芳园赏花宴,可还尽兴?”

声音带着母亲特有的慈和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温昙起身,接过侍女奉上的青瓷莲纹茶盏,指尖感受着杯壁传来的微暖:“母亲不知,今年栖芳园的桃花开得极盛,漫山遍野,灼灼其华,远望如云蒸霞蔚,蔽日连天,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盛景。

母亲合该寻个晴日去瞧瞧,散散心也是好的。”

温母抬手轻轻揉着太阳穴,唇边笑意带着几分无奈:“你父亲奉旨出任在外,这府里府外,大事小情,桩桩件件都要落在我肩上。

如今这京都的春宴秋会,又如同赶集般连日不断,我这把老骨头啊,精力实在有限,能躲则躲吧。”

她轻叹一声,是操劳过度的倦怠。

“母亲何须事事亲力亲为?”

温昙放下茶盏,声音温软却坚定,“女儿己非稚龄,正该为母亲分忧。

母亲尽管放手,将一些琐事交予我便是。

过几日,我想去北郊田庄看看。”

温母闻言,保养得宜的柳眉微微一挑,眼中掠过一丝精光:“哦?

前日庄子上刚送了账册来,你大嫂不是才核过?

可是那刘庄头又不老实,暗地里作妖了?”

语气带着当家主母的敏锐。

温昙指尖无意识地沿着光滑的茶盏边缘轻轻摩挲,似在斟酌词句:“刘庄头那点小伎俩,不过是癣疥之疾。

女儿忧心的,倒是周边那些乡民……”她忽而抬眸,清澈的眼瞳映着案头跳跃的烛火,光芒灼灼,“母亲可知晓,如今京郊怀柔县境内,竟有三成登记在册的良田,被人上下勾结,虚报成了无人耕种的荒地?”

恰在此时,一阵穿堂夜风袭来,猛地掀动了垂挂的湘妃竹帘,发出“哗啦”一声轻响。

风势带得案头烛火剧烈摇曳,光影乱舞,瞬间在温母端丽却难掩倦意的面容上投下晃动的暗影。

温母神色不动,从容地拾起一旁的鎏金细长挑子,轻轻拨了拨灯芯。

橘黄的光晕重新稳定下来,温柔地笼住她。

“昙儿,”她声音低沉,带着历经世事的沧桑与告诫,“治家如同烹制小鲜,最忌讳的便是火候太过,操之过急。

况且,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便莫问其政。

朝堂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盘根错节,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有些事,非我们内宅妇人该置喙,更莫要轻举妄动。”

话语间是深深的无奈与保护。

温昙执起案上的白瓷执壶,为母亲的杯盏缓缓注入清亮的茶汤,水声淙淙:“女儿明白母亲的苦心。

只是……”她抬眸,目光沉静如水,“这灶台之下若早己爬满了蛀虫,任由它们暗中蚕食根基,日复一日,终有一日,看似坚固的炉台也会被蛀空,轰然坍塌。

到那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温母凝视着女儿沉静却坚毅的眉眼,仿佛看到了当年丈夫的影子。

她沉默了片刻,眼中情绪复杂难辨:“你父亲当年……也是这样执拗的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

否则,也不会被……” 话语戛然而止,仿佛触及了某个不能言说的禁忌。

她转而伸手,指尖带着怜惜,抚过经卷上那些斑驳古朴的贝叶纹路,声音转淡,“罢了。

你想去便去吧,多带些得力可靠的护卫,早去早回。”

温昙唇角弯起温婉的弧度,眸光清亮:“母亲安心,女儿不过去瞧瞧,看看庄户,问问收成,不会惹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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