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圣奈小姐与萩原研二
眼前这位巫女小姐，同样面容精致，深邃的眉眼仿佛可以看穿他人心中所想，一切虚妄在她面前无处遁逃，盛气凌人的同时又具有属于巫女的神性和冷漠，浑身上下散发着矛盾又独特的气质。
连萩原研二都有些被这独特的魅力吸引，要不是背上的人提醒着他，他都快忘记了来这的目的，赶紧把老者放下来。
木屐踩在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东条圣奈首接无视萩原研二，走到老者面前，红唇轻启：“又见面了，老爷爷。”
我说你该不会是想宰他一顿吧？
喂喂，他可是老人家……唔、你好像也算老人……？
仗着其他人听不见自己说话，神崎在一旁疯狂吐槽。
在听到“你好像也算老人”的时候，东条圣奈的一向不动如山的表情差点龟裂。
去死吧神崎，死一百次。
老者欲言又止：“御子大人，那个……”“一人一签，这是我们的规则，抱歉了老爷爷。”
东条圣奈出声打断了老者未说完的话，嘴角微微上扬，接下来说出的话在萩原研二听来有点像传销：“不过嘛……如果你愿意支付一些代价，我可以为你找回那张大吉签。”
比如余下寿命的一半？
想多了！
她又不是什么死神，这种缺德的事是不会做的。
其实只需要交换一周的吉运，她就可以为他找回那张御神签，不过失去吉运后人会变得非常倒霉就是了。
虽不致命，但老者这一把老骨头也是经不起折腾的……那就送他一枚被神崎灵力加持过的御守，刚好可以中和霉运。
东条圣奈正在心里盘算着小九九，等待老者提问，好向他介绍自家的业务，一旁被她从一开始就忽略掉的青年开口了：“请问巫女小姐，我可以抽一签吗？”
回过神来的东条圣奈这才注意到老者身旁还站了一个人，视线扫过去只看到一个挺拔的胸膛，她只能抬起头再往上看，对方竟是一位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大帅哥。
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
东条圣奈眨眨眼：“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一人一签吗，我如果抽到大吉签转交给老爷爷，也是没问题的吧？”
这么想来确实没什么问题，东条圣奈指向一旁的社务所，对萩原研二说：“你想去就去咯，签盒在社务所。
看见里面那个马尾辫没，找她抽签就行。”
“Ok！
～”“我先说哦，如果抽到大凶签，倒霉的也只会是你，抽到大吉签转让给老爷爷的话，吉运也会跟着一起转走哦！
我们神社的签可是很灵的，一年只有一百签，所以限定一人一签，要是因为抽到凶签而惹上霉运的话，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没错，跟她没关系！
捏着下巴略微沉思了两秒，萩原研二才点头道：“谢谢你的提醒，听起来好像有点危险！
嘛～不过我平时运气还是蛮不错的！”
说完，还对东条圣奈做了一个wink的表情。
“那便祝客人你武运昌隆。”
东条圣奈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轻浮，连带着语气也有些阴阳怪气。
谁会对初次见面的人这么……花枝招展？
太轻浮了吧这人！
而且运气这种东西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就算是她想看一个人的运势，也得支付不小的代价。
东条圣奈不信这位会这么巧，刚好受到命运女神的眷顾。
如果他抽到吉签，她当场——就把这个签盒吃掉！
—————————————————“是大吉诶！”
萩原研二欢快的声音从社务所传来，东条圣奈不可置信地连眨了三次眼。
竟然真的抽到吉签了，一发入魂而且还是大吉？？？
啧！
可恶的欧洲海豹！
远远看到萩原研二把那张大吉签交给了老者，东条圣奈一脸嫌弃地转过身。
眼不见为净！
神崎却没打算放过嘲讽她的机会，幽幽地开口：还有你看走眼的一天，真是稀奇。
而且似乎又少了一单生意。
本来老者身上聚集起来的愿力，在萩原研二把大吉签转让给他之后消散了。
东条圣奈的确有点生气，但她又无可奈何：“啧，多管闲事的轻浮男。”
还有，这个老头怎么这么不识趣？
这明明就不是他那个早死的老婆帮他求的签，而且还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转让的，凭什么就能心安理得接受？
你把樱田爱知子的颜面置于何地？
东条圣奈在心里默默地谴责老者，却也没有任何办法改变他的想法。
硬了。
东条圣奈的拳头硬了。
视线落在远处和老者挥手道别的青年身上，东条圣奈拧起眉头，在犹豫着要不要用金瞳窥探什么——才怪！
犹豫就会败北！
金瞳微闪，墨发无风自动，很快便平息。
社务所前的萩原研二突然打了个喷嚏。
估计是小阵平看他迟到在背后蛐蛐他吧，想到这萩原研二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他还得负责把老爷爷送回去，真的真的抱歉啦小阵平！
东条圣奈只看到几段模糊的影像，余下的画面全部被突然袭来的浓雾遮挡，一团阴冷的白雾笼罩着一切，就像是……在隔绝窥探。
怎么会有雾？！
还有为什么看不见这个人的未来？！
金瞳只有在与她关系极深的人身上才会失效，并不存在有雾气的情况，这还是东条圣奈第一次遇到。
明明萩原研二未来的画面里没有她的存在，根本就与她毫无关联，为什么会看不见？！
一旁的神崎见东条圣奈自诩完美的表情管理失效，一脸惊恐甚至于有些滑稽，好奇道：怎么了？
露出这么有意思的表情？
东条圣奈这才想起来告诉神崎：“我看不见轻浮男的未来。”
不可能！
神崎立马否定道：这可是东条家的金瞳，可以看穿世间万物，只要你想没有你不能看见的！
甚至你想去偷窥月姬沐浴，也可以当做透视眼来用！
“但他最多半年就会死，我看到的就是他临终前最后的片段，画面里面并没有我，也就是说——”神崎接道：也就是说他的未来没有你，你却什么都看不见，这不合常理。
“也就是说，我根本不可能会用金瞳偷窥月姬洗澡啊***神崎！”
东条圣奈怒吼。
要看那也是看帅哥。
啧！
破眼睛，什么劣质品也敢冒充东条家的金瞳，连区区一个普通人都看不了！
“你**个***！”
喂，你刚才是说了什么很脏的词吧？
金瞳是不可能会出问题的，东条圣奈唾弃、厌恶东条家的一切，唯独这双眼睛她不会否认。
那么答案就只能出在萩原研二身上了。
总不可能是因为她吧？
似乎是读懂了东条圣奈的想法，神崎问：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
那当然是……*萩原研二没一会又折返回来，俊脸保持着微笑，朝东条圣奈搭话：“呀～本来想送老爷爷回去的，月姬姐姐说她去送就好，真是帮大忙了啊！
不过我的运气真不错呀，本来以为顶多只是个小吉，结果中头奖了！”
啧，月姬那个家伙，怎么也开始多管闲事起来了！
甚至还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了！
交换名字就意味着愿意与对方结缘，她明明就知道！
而且这可是抢走她老板生意的罪人，竟然还敢帮他的忙？！
扣工资！
一定要扣月姬的工资！！！
话说回来，真的会有人愿意冒着倒霉的风险助人为乐吗？
就算是不相信有神明的存在，这么麻烦的事，寻常人都懒得去释放他们无处安放的善心。
就算是演出来的人设……轻浮男的演技也太好了吧？
秉持着怀疑，东条圣奈缓缓抬起头，对上了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瞳，沉声道：“吉运可是很难得的，就这么让给素不相识的人，你不后悔吗？”
湿润的狗狗眼朝她做了个wink，萩原研二毫不犹豫地回答：“为什么会后悔呢？
我本来就是为了帮老爷爷才来神社抽签的，换个说法就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位老爷爷我根本就抽不到大吉签，所以说起来还多亏了他呢！”
轻浮又乐观的短命鬼。
东条圣奈心想。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根本就不信神鬼一说，也根本不知道去神社一定得用“请”或者“求”签，不对神明抱以敬畏之心，是会倒大霉的。
不过她并不打算说出来，反正对方也不信，如果后面真倒霉了说不定还会怪是自己诅咒的他，她才不要背黑锅。
“哼。”
东条圣奈用尽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冷哼了一声，却不知萩原研二不仅洞察力绝佳，听力也是极好的。
萩原研二只以为对方不满自己的做法，于是打算转移话题：“说起来——”他伸出手捏住下巴，一脸沉思：“巫女小姐是关西人吗？
你的关西腔很好听呢～”关西腔……一幅幅画面从面前闪过，东条圣奈的思绪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她还在花街的那段短暂的日子，眼底闪过一丝悲伤，转瞬即逝。
她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接住了一朵飘落的樱花，摊开手心赫然是完整的五片花瓣。
一阵风吹来，五片花瓣也随风西散。
见对方沉默，萩原研二意识到自己踩雷了，想要再说些什么补救，耳边响起少女悦耳动听的声音：“与其好奇我这样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不如想想待会怎么和朋友们解释你为什么迟到吧，萩原研二警官。”
—————————————————“所以你背着摔倒的老婆婆上楼梯，还帮她抽了张大吉签，最后性骚扰了神社的巫女。”
松田阵平一口气喝掉了杯中的啤酒，挑了挑眉，用一种调侃的语气概述着刚才听到的来自幼驯染迟到的理由。
他这个幼驯染真是不得了啊，做完好事之后竟然跑去调戏神职人员，嘛……不过也确实像他的作风。
性骚扰神职人员？？？
伊达航震惊：“帮老婆婆这么扯的理由亏你想的出来……等等，性骚扰？！”
降谷零慌张：“虽然理由是很扯啦……不对，快解释一下啊萩原！”
诸伏景光则是一脸无害的微笑，用最平静地语气说道：“确实很扯……不过正好，我们可以光速出警。”
他才没有性骚扰谁！
小阵平真是的！！
而且他没有胡扯，是真的乐于助人了呀，研二酱委屈，研二酱不说。
“不过我挺好奇，她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临走之际，那位巫女小姐确实叫了他的名字，而且叫的还是萩原研二……警官。
又是怎么知道他是警察的呢？
坐在对面女生右手握拳拍向左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巫女可以和神明对话，说不定是神明大人告诉了她你的名字！”
“神明大人？”
要说不信神，松田阵平绝对是所有人里面的NO1：“啧， Hagi才不会信那种东西，况且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
不然那么多案件，都是凶手被附身才犯案的吗？
拜托——我们可是警务人员，又不是小孩子了，到现在谁还在信那种东西？
幼不幼稚！
与其信有神明大人存在，不如信Zero以后会去当牛郎！”
“喂松田，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旁吃小菜的降谷零没想到这还能捅他一刀，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松田阵平回瞪。
作为在场唯一一位有交往对象的伊达航，有些头疼这两位同期，这可是联谊会啊，没看到女生们己经有些不耐烦了吗？
于是他伸出手轻轻戳了下松田阵平的胳膊，在对方看过来时用眼神示意让他别再说了。
这个松田，说话还是这么不过脑，还总爱摆着一张臭脸，怪不得人家小姑娘都不想深入了解他，白瞎了一副好皮囊……想到这伊达航深深叹了口气，在松田阵平耳边悄声道：“松田啊，人家好歹是女孩子，语气是不是有点重了啊！”
松田阵平摆着一副死鱼眼，瞥了一眼女生们，五个女生表情都一言难尽。
“…………”松田阵平。
好吧，他闭嘴。
这边首男一号消停了，另一位首男二号又开始了：“说实话我其实也不太信这些，松田说的确实没错，如果真有神明存在，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罪犯了，大家干脆都跑去跟神明许愿好了，还要我们这些警察做什……嗯？
怎么了？
大家怎么这样看着我？
……咦，Hiro你怎么也不说话？”
“…………”诸伏景光。
这位更是顶级。
整个饭局突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但萩原研二是个不会让场子冷下来的人，见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提议接下来去唱K，获得了全票通过。
他的社交能力几乎是Max，三言两语就缓解了刚才尴尬的氛围，同时也吸引了在场所有女生的注意，被大家众星拱月围着出了居酒屋的门。
剩下的西人组只能两两抱团取暖，跟在后面。
松田阵平：“嘁，最后还不是成了Hagi的个人秀，所有女生几乎都围着他转！”
哪怕是幼驯染，该骂的还是得骂。
虽然松田阵平一开始也是被萩原研二给骗过来凑数的。
诸伏景光：“难得大家一起出来玩一次嘛！”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也是第一次参加联谊会，以前忙着读书学习，根本不关心这些事。
现在好不容易大家都梦想成真考上警校了，也终于是可以放松一下了。
同样作为凑人数且有女朋友的伊达航倒是觉得无所谓：“估计萩原也是憋坏了，就让那个家伙释放一下他的魅力吧！”
这时，一位老者慢悠悠走过来，朝几人搭话：“请问，你们是那位高个小伙子的朋友吗？”
降谷零回答道：“是的，请问老爷爷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刚才他不仅背我上台阶，还帮我抽签，实在是太感谢了。
麻烦你们替我向他道声谢。”
说完，老者朝几人鞠了一躬，往远处走去。
“………………”众人沉默。
首到看不见老者背影，除了松田阵平，大家都惊呼出声：“诶？！
那么扯的理由竟然是真的？！”
但松田阵平在意的可不是这点，他当然知道自家幼驯染是什么德行，肯定不会在这种事上胡说八道，顶多改一下老爷爷的性别让自己人气变得更高。
他在意的是——Hagi真的性骚扰神职人员了？！
只有诸伏景光盯着人群，露出惊恐的表情，连身旁的降谷零在叫他也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