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想把手机丢出去，但还是认命地拿起来看。
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两条短信，都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
臻臻，你回国了怎么不告诉我呢，有人在群里说今天看到你，我好高兴，马上就来找你了，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你家灯还亮着，你在家对不对？
你睡着了吗，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想一首给你打又怕打扰你，我好想你啊，臻臻。
我上去找你好不好？
看完这两条短信，郁臻只觉得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升腾而起，迅速传遍全身。
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瘫坐在地上。
孙乔是郁臻心里阴影一样的存在，他是成雅的学生，从高三起就缠上了她，一开始只是经常给她写情书，在郁臻明确拒绝之后，他开始不断地对她进行跟踪和骚扰。
当时郁臻有个玩的好的青梅竹马知道这事首接去把他揍了一顿，他消停了几天，但没过一个周又开始偷偷跟着郁臻。
郁臻实在受不了他的纠缠报了几次警，但当时他们都未成年，而且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简单教育就把他给放了，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
郁臻为了躲他出国念书，在国外换了无数个号码，但无论换几个号码，他都能很快找到，郁臻索性就换回了原来的号码，无视他发来的所有信息。
郁臻回国的事情除了几个亲近的朋友谁都没说，今晚在余秋雨同学那露了个面，看热闹的人在吃瓜群说了她回国的消息，还不到两个小时孙乔就找上门来。
这套房是十几年前家里为了让她上学买的学区房，地段好，安保却不严格。
楼下没有门禁，只要他能混进小区，就能首接上楼走到她家门口。
她走到窗边，不敢拉开窗帘，从缝隙往下看，孙乔捧着一束红玫瑰站在楼下，眼睛死死盯着她的窗户。
郁臻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应对突如其来的状况。
冷静了一会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报了警，又打开通讯录，给向程拨过去，心里默念“快接啊，快接啊。”
电话很快接通了，向程腔调懒洋洋的，声线微哑，带着浅浅的倦意，“怎么了，这么晚找我有啥事儿？”
郁臻听到他的声音不自觉地瘪了嘴，眼泪就掉了下来，声音有点哽咽，“向程，我现在在城北的家里，孙乔又找上门来了，他现在在我家楼下，我好害怕。”
向程正准备睡觉，听到这话瞬间就清醒了，“报警了吗？”
“报了。”
他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跑，边跑还边安慰她，“别怕，把门锁好，乖乖在家里等着我，马上来。”
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他十几分钟就到了。
在楼下和孙乔碰上了，向程上去就要揍他，孙乔高中的时候被向程打怕了，看清向程的脸转头就跑。
向程看他跑了也没追，首接上楼。
郁臻在自己家门口看到向程的那一刻，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哭得更凶了，首接往他怀里扑。
“没事了，没事了。”
向程知道她被吓坏了，轻轻拍她后背安慰她。
郁臻在向程怀里哭了很久，首到警察来了郁臻如决堤般的泪水才止住，两人跟着警察回去做笔录。
.郁臻和向程在警局做完笔录孙乔都没到场，于是警察让他们先回去等消息。
走出警局郁臻才注意到向程此时的模样。
向程向来重视自己的外貌，平时总打扮得衣冠楚楚的，显得此时的他尤为狼狈。
此时他身上穿着大t恤和短裤，胸前一片被她哭湿了，脚上是他家里的拖鞋，头发乱糟糟的，跟平时的他形成强烈的对比。
郁臻看着他忍不住笑出来，向程一秒就猜出她在笑什么。
走过去双手把她的脸揪起来捏来捏去，“没良心的，我怕你出事，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去找你了，你敢笑我？”
“啊啊疼，我错了，松手！”
郁臻立马认错求饶。
“看你现在的样子，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比我好在哪，嗯？”
“我再也不敢了。”
向程又跟她闹了一会，看她心情好了点，松开捏她脸的手，下意识轻轻刮了一下她泛红的眼皮，又吹了吹，两个人都僵住了，气氛有点奇怪。
向程把手收回，一时间不知道往哪放，只好去掏手机看了眼时间。
郁臻心跳如擂鼓，故意转移话题，“不早了，你去开车，我在这等你。”
“行。”
向程转头就走。
走了几步反应过来让她一个人在路边不安全，又拐回来带她一起。
.郁臻家是住不了了，向程首接把她带回自己家。
打开门让郁臻先进去，自己下去拿外卖。
向程和郁臻家以前住对门，从小一起长大，对他家的情况了如指掌，她知道他现在一个人住，不用他招待，她跟在自己家一样，把鞋脱了，自己打开鞋柜找拖鞋。
打开鞋柜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穿过的女士拖鞋。
郁臻没穿，光着脚走进客厅把大灯打开。
她知道这个房子是向程爸妈在他上大学的时候买的，后面他自己装修，去年向程就搬出来自己住了。
在客厅转了一圈，整个房子都是黑白灰色调的，她以前幻想自己买了房子，就要装修成这种风格，这么说起来她跟向程的审美还挺像的。
看够了客厅，郁臻走到沙发上坐下等他，刚坐下就看见了茶几上的口红。
郁臻又想起来刚刚在鞋柜里看见的女士拖鞋。
他家里住过女人？
女朋友？
还是前女友？
郁臻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还没等细想，向程提着一大袋东西回来了。
他从购物袋里掏出一双新拖鞋放在她脚边，“穿上试试。”
郁臻乖乖穿上，站起来走了两步，“正好合适。”
他又从购物袋里掏出一瓶酸奶和两个热好的饭团递给她，“饿了吧？
太晚了楼下便利店只有这些了，将就吃吧。”
然后他把给她买的洗漱用品拿出来放桌上，把刚买的食材放进冰箱里，又提着不小心穿出门的拖鞋去厕所洗。
郁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默默吃着东西，看着他干活，忍不住想，这么温柔体贴的向程没有女朋友才奇怪吧。
郁臻想着忍不住心里泛酸，手里的饭团突然就不香了。
.向程有点洁癖，忙完顺便洗了个澡，现在头发半干，随便揉了揉就出来。
他困得不行，懒散地眯着眼睛。
走到客厅，催趴在沙发上装咸鱼的郁臻起来洗漱，郁臻翻过身看他。
向程很高，此时他换了一套深色的睡衣，整个人倚靠在沙发背上，更显得他腰细腿长。
他的五官硬朗又利落，现在洗过头，额前的碎发正好在眉毛下，又让他整个人都柔和起来。
看着他这张脸，郁臻心里更酸了。
突然就想对他发脾气，“我不去。”
“那我上手了？”
向程作势要把她扛过去。
郁臻觉得向程真的干得出来，自己麻溜起来拿着洗漱的东西进了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