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窒息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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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迹顶部的齿轮咬合声变成持续低鸣时,陈默后腰的沙漏图腾突然发烫。

白大褂女人盯着腕表尖叫:“氧气含量23%……还在降!”

荧光蕨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少年抓着喉咙跪倒,指甲在颈部抓出血痕。

穿机修服的男人尸体旁,那滩混合黑油的血泊正咕嘟冒泡——每个气泡炸裂都释放出铁锈味的淡黄气体。

“关闭面罩!”

陈默扯下尸体呼吸器扔给白大褂女人。

自己用衣领掩住口鼻冲向控制台残骸。

铁笼骨刺穿透的操作面板上,裂缝里渗出粘稠黑液,液晶屏碎成蛛网的角落亮着残缺数据:O₂:19%循环系统故障:通风管J7堵塞雷震踹开挡路的铁箱。

这个手臂缠着刺青绷带的壮汉,正用消防斧劈砍墙面的金属格栅。

“让开!”

斧刃在合金上擦出火花,格栅纹丝不动。

蜷缩在石台后的红裙女人突然抽搐,瞳孔扩散前盯着少年呢喃:“海底……有光在唱歌……尸僵素。”

时而按住红裙女人颈动脉。

他背包里散落的医用针剂在磷光中泛冷光,玻璃安瓿刻着俄文标签。

“窒息幻觉加速代谢,尸体腐气含神经毒素。”

少年闻言呕吐起来,秽物里的半颗牙滚到雷震脚边。

滋啦——雷震的斧刃终于楔进格栅缝隙。

他全身肌肉偾张,刺青绷带在右臂崩裂,露出底下机械义肢的金属关节。

液压装置嗡鸣中,格栅连带着墙体管道被撕开豁口。

白雾喷涌而出。

陈默深吸一口冰凉气体,沙漏图腾的灼痛稍缓。

雷震把脸埋进雾流狂笑,机械手抓住断裂的钛合金管口:“都过来吸!”

幸存者连滚爬爬扑向雾流。

少年贪婪吞咽时呛出带血唾沫,白大褂女人却突然拽开他:“压力不对!”

她指着管口喷出的白雾——那些气体在空气中凝结成冰晶,而地板裂缝正嘶嘶进水。

“蠢货!”

时而揪住雷震的机械臂,“你破的是加压氧气管!”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钢筋扭曲的***。

陈默扑倒少年瞬间,半截通风管从穹顶砸落,管口像炮膛般喷射出高压氧流。

冰晶弹片擦过雷震脸颊,在他颧骨刻出深可见骨的血槽。

海水从天花板裂缝瀑布般浇下。

时而在水幕中举起针管扎向雷震脖颈:“增压病!

快降压!”

雷震的机械手却掐住他喉咙:“你想杀老子?”

“看圆盘!”

白大褂女人尖叫。

陈默猛然回头——横梁上嵌着的金属圆盘被水流冲斜,盘面符号“▽⃒”正浸在上涨的海水里冒泡。

他腰间的沙漏图腾疯狂闪烁,上方沙粒即将漏尽。

积水漫过膝盖时,通风管残骸突然爆裂。

更多氧流混着海水形成旋涡,少年被吸向管口尖叫。

雷震的机械臂抓住少年脚踝,液压关节在拉力下迸出火花。

“接住!”

陈默将匕首掷向旋涡中心。

刀刃切进氧流时奇迹般悬停,高速气流与海水在刀身两侧形成分界。

旋涡暂歇的刹那,雷震把少年甩向石台。

海水己淹到胸口。

陈默潜入水下摸向控制台,手指在铁笼骨刺间摸索。

尸体的手卡在操作面板裂缝里,他掰断僵首手指抽出电路板。

砰!

雷震的机械拳砸进水面。

液压臂从水底擎起半扇合金门板,时而在门板浮起瞬间将针管扎进他颈动脉:“呼吸放缓!”

陈默把电路板按进控制台裂缝。

火花窜跳中,遗迹西角亮起旋转蓝灯。

排水口在墙角打开漩涡,水面以每秒两厘米速度下降。

白大褂女人指着圆盘惊叫:“符号变了!”

浸水的金属圆盘上,“▽⃒”融解成新符号“⌭”。

陈默腰间的沙漏突然重置——上方沙粒重新充盈,但沙漏玻璃罩裂开细纹。

雷震瘫在退水的湿地上喘气,机械臂关节渗出机油。

少年突然指着他嘶喊:“你故意破坏管道!

想害死我们换氧气!”

蓝光扫过雷震带血的脸。

他摸着脸颊骨槽里的冰晶,看少年的眼神像看死人。

窒息数据链氧气剥夺阶段23%→19%:蕨类枯萎释放CO₂,尸体腐气含尸胺(C₅H₁₄N₂)加剧窒息幻听诱因:红裙女人死前听到的“歌声”实为次声波(<20Hz),由水压失衡激发暴力破管后果氧流温度:-89℃(液态氧汽化致冷)水压失衡:破口处压力差达30MPa,相当于深海3000米压強圆盘异变符号“▽⃒”代表“锚点待机”,“⌭”意为“代价己预付”沙漏裂纹暗示:雷震获取的氧气消耗了群体生存时间湿漉漉的地面上,少年踢到半截针管。

时而盯着针剂标签的俄文冷笑:“救你不如救条狗。”

雷震的机械手突然捏碎脚边铁箱。

蓝光中浮现新提示:生存计时:71:58:03氧气补给剩余:02:17:00金属圆盘的“⌭”符号渗出黑油,一滴滴落在陈默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