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学生会扣押计划
他深吸一口气，草莓味棒棒糖的甜腻还残留在舌尖，却压不住胃里翻涌的紧张。
推门的瞬间，雪松混着皮革的气息扑面而来。
池昼坐在橡木办公桌后，镜片反射着电脑屏幕的冷光，修长手指正在键盘上敲击着什么。
听到动静，他头也不抬地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西点零七分。
"声音像浸了冰的金属，"按照约定，劳动时长增加十西分钟。
"江小野把背包甩在沙发上，帆布面料擦过真皮发出刺耳的声响。
"会长大人连秒针都要计较？
"他故意用沾着颜料的手指去摸桌上的铜制天平雕塑，"难怪去年校报说你——""《***学生劳动服务清单》。
"池昼突然推来一张纸，恰好挡住他作乱的手。
密密麻麻的条款里，"清洗全校荣誉墙展柜"和"整理五年份档案室资料"被红笔圈出，末尾还附了二维码，"扫码加入劳动监督群。
"阳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江小野突然发现纸张右下角有块不自然的墨渍。
他装作整理刘海，将纸页对着光源举起——被钢笔涂改的痕迹下，隐约透出"周日9:15 中央商场画材店"的字样。
"这是什么？
"他用指甲刮着纸面，"学生会长私藏的约会行程？
"池昼摘眼镜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金属镜架搁在桌面发出"咔"的轻响，江小野这才注意到他左手虎口处有道陈年烫伤，形状像朵扭曲的小花。
"你姐姐江小雨，"池昼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某种奇异的紧绷，"2009年到2015年在阳光福利院担任美术老师。
"泡泡糖在江小野口腔里炸开。
甜腻的草莓香精突然变得刺鼻，他下意识后退撞翻了茶几上的马克杯。
褐咖啡液在惩罚清单上晕开，恰好淹没了"禁止接近福利院旧址"那条。
"你调查我？
"他声音发紧，没发现自己的裤兜里，那张福利院旧照片正滑落出一角。
池昼起身走向档案柜，西装裤勾勒出笔首的腿部线条。
江小野趁机扫视桌面——显示器角落最小化着福利院平面图，西侧走廊被标红，旁边标注着"B-23"字样。
"劳动服务从明天开始。
"池昼背对着他打开保险箱，金属门旋转的声音像某种精密仪器，"重点清理无人机社的储物柜。
""特别是标着赵宇的那个。
"这句话轻得像羽毛，却让江小野后颈汗毛倒竖。
他正想追问，池昼突然转身，手里捏着张泛黄的卡片。
江小野瞳孔骤缩——那是阳光福利院的旧门禁卡，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你掉的。
"池昼将卡片放在咖啡渍旁，塑料表面反射出诡异的虹光。
江小野伸手去抓，却在触碰瞬间感到细微的电流刺痛——卡片背面贴着微型金属片，是追踪器。
窗外传来乌鸦的啼叫。
池昼逆光站着，白衬衫袖口染着咖啡渍，像幅被弄脏的名画。
他的目光落在江小野眉尾的月牙疤上，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77号储物柜的锁，今年换成了指纹识别。
"江小野的呼吸停滞了。
七岁时在福利院，有个总穿白衬衫的男孩曾把他反锁在77号储物柜里。
黑暗中有双手伸进来，在他眉骨留下永久的伤痕——和一道草莓味的承诺。
黄昏的光线将两人的影子拉长纠缠。
江小野突然抓起背包，故意让里面的物品哗啦啦散落一地。
彩色铅笔、揉皱的速写本、半包草莓软糖中间，躺着个印有校徽的牛皮纸袋。
"差点忘了。
"他踢了踢档案袋，"教务处让转交给最严苛的纪律委员长。
"池昼弯腰去捡的瞬间，江小野迅速调换了桌上的门禁卡。
真卡滑进袖口时，他触到卡片背面凹凸的刻痕——是行小字"给C-17的钥匙"。
"《无人机设团设备登记表》？
"池昼抽出文件皱眉，"为什么由你转交？
"江小野嚼着新拆的泡泡糖，看对方翻阅纸张时修长的手指突然僵住。
文件第三页贴着赵宇的照片，而照片里那人胸前佩戴的，赫然是池昼现在别着的同款锁形领针。
"明天下午三点。
"池昼合上文件的声音像法官敲下法槌，"我要看到储物柜里所有物品的清单。
"走廊传来脚步声，学生会副主席赵宇的笑声由远及近。
江小野抓起背包夺门而出，却在擦肩而过时被池昼拽住手腕。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垂："走安全通道，77号台阶下有你要的东西。
"门在身后关上的刹那，江小野摸到袖口里的门禁卡正在发烫。
卡片边缘的金属片亮起红灯，分明是正在传输信号的追踪器——而池昼知道，却故意让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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