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阎王走来，瞥眼她写满的练习册，没言语，眼神少了先前不耐。
“青婉，可以啊，没被老阎王罚站。”
张昊凑来，夸张表情，“太阳打西边出啦？”
张昊是同桌，上辈子和她一样成绩平平，后来成小有名气游戏主播，偶尔在同学群发消息。
虞青婉抬头看他，笑：“偶尔想好好学习嘛。”
“拉倒吧，”张昊不信，“你昨天还说要连夜看完《盗墓笔记》呢。”
虞青婉愣，想起上辈子今日，确实因熬夜看小说在数学课睡觉。
笑笑没解释，合上练习册：“那书看完了，没意思。”
张昊撇嘴，转身和后排同学讨论昨晚球赛。
虞青婉拿课本，预习下节课内容。
周围喧嚣似离她很远，心异常平静。
重活一世，目标清晰——高考考上顶尖A大，那是上辈子江景泽去的学校，曾是她遥不可及的梦。
上辈子她成绩勉强二本线，考A大天方夜谭。
但现在不同，知未来考试重点、高频考点，更有破釜沉舟决心。
“喂，虞青婉，”前排李雪转身，她成绩中游、性格八卦，“刚才老阎王是不是对你改观？
看你眼神都不一样。”
虞青婉抬头：“可能吧。”
“你真打算好好学习啦？”
李雪好奇，“是不是因为……江景泽啊？”
提及这名字，心跳漏一拍，脸上却平静：“跟他没关系，自己想通了。”
李雪显然不信，挤眉弄眼：“别装，谁不知道你总偷看（1）班江景泽！
上次运动会还给他递水呢……”上辈子她的确做过不少笨拙事，运动会假装路过递水，食堂故意排他后面打饭，下雨天偷偷放伞在他课桌旁再假装放错。
现在想来，大概早被看穿，没人戳破。
“以前是挺傻的。”
虞青婉淡淡说，语气无波澜。
李雪没想到，愣了下，悻悻转回。
虞青婉重新低头看书，清楚想彻底改变，光靠成绩不够，还要改掉怯懦和自卑。
上辈子因成绩不好、相貌普通自卑，害怕被拒不敢争取机会，这些性格缺陷比成绩更束缚她。
这节英语课，老师让自由朗读课文。
虞青婉拿课本流利读起，英语基础不算差，上辈子懒没下功夫发音不准，后来为工作练过口语，现在读得虽不标准，却比班里多数同学流畅。
英语老师惊讶看她，赞许点头：“虞青婉读得不错，大家学习。”
周围传来低低惊叹，虞青婉没像上辈子脸红低头，坦然接受表扬继续读。
改变，从点滴开始。
午休，虞青婉去图书馆。
上辈子很少来，觉氛围压抑，不如操场、小卖部有趣，现在需安静环境刷题。
图书馆安静，阳光透过高窗洒地板，映出灰尘飞舞。
她选靠窗位置坐下，刚拿练习册，就听见脚步声。
抬头，心脏猛地漏跳。
江景泽站在不远处书架前，穿干净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小臂。
他找书时微微侧头，阳光镀在发梢，成柔和金边。
还是记忆里的样子，干净耀眼，像从画里走出。
虞青婉手指下意识收紧，上辈子汹涌酸涩情绪瞬间涌上。
本能想低头躲，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但这次，她强迫自己抬头首视。
没什么好躲的，他只是优秀同学，是上辈子求而不得的遗憾，不是这辈子全部。
江景泽似察觉目光，转头。
西目相对，虞青婉见他眼里闪过疑惑，大概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她，更没想到她会首白看他。
上辈子这时，她早红着脸低头。
可现在，虞青婉对着他，轻轻、自然笑了笑，收回目光重新看练习册。
笔尖落纸，沙沙声轻。
能感觉到江景泽目光停留几秒，然后转身离开。
胸腔心跳还在加速，这次不是因紧张羞怯，而是一种……掌控感。
她不再是只能远远看他背影的小女孩。
翻开练习册，解复杂三角函数题。
阳光落在题目上，曾头疼的符号似变亲切。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和江景泽的距离，不止成绩名次，更是心态格局。
要做的，不是追赶他脚步，而是站到同等高度，骄傲告诉自己：虞青婉，你值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