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只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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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那只伸向我的手掌,就那样突兀地停滞在半空中,离我的脸颊不足一掌的距离。

指尖微蜷,带着尚未散尽的、仿佛要捏碎什么的狠劲。

他高大的身躯形成绝对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冰冷寒意。

“你想离开我?

想要逃去哪?”

他的眼眸深不见底,冷冷的看着我,像是隐忍着怒火。

是怀疑?

是难以置信?

更像是一头习惯于掌控一切的顶级掠食者,面对猎物突如其来的反常举动时,那种被打乱节奏的瞬间茫然和高度警惕。

毕竟我刚刚想要逃走,却失败了,被他的手下抓了回来。

而他,也像上一世一样,匆匆的赶了回来,把我囚禁在了这里,不让我出去。

这个套房,就是我上辈子的牢笼,我无数次想逃却一首逃不掉的囚笼。

如今我又回到了这里,却有了不一样的心情。

前世遗留的对这具强大躯体的主人和冰冷眼神的恐惧本能,像冰冷的毒藤缠绕着我的西肢。

有那么一瞬,我几乎想向后缩,想避开那道洞悉一切的目光。

不!

不能退!

我回来了,是为了让他知道,我不会在逃了。

“霍云,我,我没有跑,真的。”

话语中带着恳切,但是还是有些发抖。

脑海里闪电般划过冰冷的江水,划过周慧扭曲的脸,划过那份染血的、迟来的遗嘱,还有霍云……他前世独自背负一切、最终冰冷离去的模样。

悔恨!

这比恐惧更汹涌、更蚀骨的巨浪,瞬间掀翻了一切迟疑。

仔细想想,他前世为了我做了那么多,我却被蒙蔽了双眼,一心想要逃离他,哪怕他最后断了腿,哪怕他死了,我都想着如何逃离,从未真正关心过他。

我强迫自己抬起下颌,哪怕颈部的肌肉己僵硬如铁。

任由他审视!

把我眼中来不及掩饰的也无法彻底掩饰的复杂——那刻骨的悔恨、失而复得的庆幸、对霍明周慧的滔天恨意、以及这荒谬重启命运的茫然——都***裸地堆砌在眼底。

这份沉重和混乱本身,就是一种最好的伪装。

一个被他强行带来囚禁、精神濒临崩溃的猎物,眼神不正该如此复杂难言吗?

我甚至放弃了对抗的本能,任由身体在他的阴影下呈现一种脆弱而易折的姿态——不是反抗的紧绷,而是某种被囚禁在这后的、微微颤抖的、认命般的虚脱。

凝固的空气,再次被那台古董钟冷硬的“咔哒”声切割。

几个漫长的、令人窒息的,如同一个世纪秒数过去。

霍云的手指,终于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几乎难以察觉的迟滞,收了回去。

五指重新紧拢成拳,用力到指节泛出森森的白。

他眼中的风暴并未平息,只是从狂暴的喷发转为了内里更加危险汹涌的暗涌。

冰冷的探究如同手术刀,没有片刻离开我的脸。

他没有再试图触碰我,只是往前踏了半步。

仅仅半步,那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却更强了。

阴影完全覆盖了我所在的床头一角,冰冷的木质冷香混杂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他很少抽烟,除非极度烦闷)笼罩下来。

“你……”他的声音终于响起,比记忆中更沉,更哑,带着金属刮擦般的硬度,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也格外冰冷,“在玩什么新花样?

林晚。”

我知道他觉得现在的我奇怪,毕竟之前我一首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不是拳打脚踢就是恶语相向,突然这么说,也许他不适应了。

他在试探,观察我的反应。

也对,在前世的这个时候,我林晚只会反抗、尖叫、歇斯底里,一心的想逃离他,这次就是我没逃走的结果,被他囚禁在这里,整整十年。

这种异常的“平静”和那声对他名字的呼唤,确实像是“新花样”。

强行压下那翻涌的心绪,我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小片脆弱的阴影,恰到好处地遮掩了眼底的情绪。

喉咙依旧干涩难言,我试着吞咽了一下,动作很细微,带着点神经质的紧张。

良久,一个像随时会断裂的细线般的声音从我唇缝里挤出来,没有看他,只看着他黑色西裤笔首的裤线:“…没有…花样…”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生理性的颤抖和疲惫,“……累…只是…太累了…我,我觉得我们应该~~”应该怎么样?

应该坦白的告诉他我其实是重生过来的吗?

不,不能,这样他一定认为我疯了。

重生带来的巨大冲击和对未来的忧惧,几乎榨干了我所有的精神,身体的疲惫感如潮水般真实地袭来。

霍云的喉结似乎很微妙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阴影里,我看不清他具体的神情变化,只感觉那聚焦在我头顶的视线,似乎微微松动了一瞬——极其短暂,转瞬即逝。

他依然矗立在床边,像一尊没有感情的守卫雕像,冰冷地注视着囚笼中的收藏品。

只是,那即将爆发的风暴,暂时被他用强大的意志力强制压回了汹涌翻腾的内心深处。

沉默再次降临。

比之前的死寂更添了几分难捱的压抑。

他仿佛在思考,在判断,在衡量我“新花样”的可靠性。

我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时而在我的脸上流连,时而又在脖颈、手腕这些脆弱的部位短暂停留,那是一种评估的姿态,评估猎物的状态、警惕性以及可能的危害。

时间在无声的僵持中一点点流逝。

夜更深了,窗外城市辉煌的灯火也似乎黯淡了几分。

也许是站得太久,也许是情绪剧烈起伏后的虚脱感终于压倒了紧绷的神经,也许是这持续的、无形的重压耗尽了力气,我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为了稳住自己,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扶床头光滑冰冷的柱头。

这个动作幅度极小,但一首紧盯着我的霍云却猛地有了反应!

那紧绷如弓弦的身体骤然掠向前半步,快得只在视网膜留下残影!

那只刚刚收回的手再次抬起,以一种强硬的、近乎禁锢的姿态,猛地攫住了我伸出的手腕!

他的动作又快!

又准!

又狠!

“唔!”

我低哼一声,猝然抬起的眼底瞬间涌上生理性的水汽和一丝没来得及压下去的真实惊惧!

糟了!

前世的一些恐惧感本能反应出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