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碎在楼梯间了。”
他声音荒芜如死灰。
林晚捏着那张染血的报名表踉跄离去。
他听着她脚步声消失,猛地砸碎手边古董花瓶。
“滚!
都给我滚!”
他朝保镖嘶吼,抓起染血的报名表碎片死死按在心口。
瑞士复健师被他阴鸷眼神吓退:“沈先生…您伤口裂了……”他恍若未闻,盯着监控里林晚收拾行李的画面。
“拦住她。”
他声音淬毒,“用我遗嘱威胁…她敢走,沈氏立刻清算她爸公司!”
直到律师带来她签字的离婚协议。
“她说什么?”
沈砚盯着协议上刺眼的签名。
“林小姐说…让您和轮椅过一辈子。”
他猛地掀翻轮椅,碎裂声里摸出心口染血的遗嘱文件——“名下所有股权、动产不动产…悉数由林晚女士继承…”---瑞士,格施塔德。
阿尔卑斯山万年不化的雪顶在巨大落地窗外延伸,冷冽的日光毫无温度地泼洒进来,将这间顶级复健套房映照得一片刺目惨白,也勾勒出窗前轮椅上那个凝固如雕塑的背影。
深灰色的羊绒毯搭在毫无知觉的腿上,像一块沉重的裹尸布。
“……都碎在……楼梯间了。”
沈砚的声音嘶哑破碎,最后一个字落下,仿佛抽干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
他不再看她,只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心如死灰的决绝,将轮椅彻底转了回去,面朝着窗外那片冰冷、永恒、拒绝融化的白色地狱。
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他苍白如纸、下颌线紧绷如刀削的侧影。
林晚捏着那张染血的、泛黄的报名表,纸张在她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簌簌声。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又一步,最终猛地转身,几乎是跌撞着冲出了这间令人窒息的房间。
高跟鞋敲击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那仓皇逃离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最终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
死寂。
绝对的、真空般的死寂,瞬间吞噬了房间。
窗外的雪山沉默着。
阳光冰冷地切割着空气。
沈砚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起来。
那细微的颤动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迅速扩散至全身。
他猛地抓起手边矮几上那只价值连城的清代青花瓷瓶——那是他母亲生前最爱之物——用尽全身仅存的所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