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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窗前,盯着那张薄薄的休书,苦笑一声。

"三年夫妻,一纸休书。

苏大人倒是干脆。

"我捏起宣纸,慢慢折好,塞进袖中。

丫鬟香茗跪在地上,哭得不成人样:"小姐,大人不能这样对您啊!

您贤良淑德,操持家务从无差错,怎能说休就休?

""起来。

"我伸手扶她,"哭什么?

我倒觉得轻松多了。

"香茗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小姐,您...""准备马车,我要回李家。

"我转身吩咐,目光扫过这座住了三年的院落。

苏府的一切精致奢华,却从未让我有过归属感。

风吹起窗边的红纱帘,我看见院中那棵自己亲手栽下的桃树。

去年结的第一个果子,我摘下来准备给苏远尝,却发现他已与新晋的歌姬饮酒作乐,那果子最终烂在了我的手中。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行驶,颠簸中我想起昨夜的争吵。

苏远冷眼看我,一字一句道:"李氏,你样样精通,样样完美,却从不知我要的是什么。

我厌了。

""四年了,我卖力扮演着完美妻子的角色,到头来却连一个孩子都没能留住。

"我自嘲地想。

两次小产,一次死胎,苏家上下早已将我视为不祥之人。

马车驶入李家大门,父亲站在厅堂中央,脸色铁青。

"畜生!

欺人太甚!

"父亲一拍桌子,茶碗跳起又落下,"苏家敢休我李家的女儿?

"我站在一旁,平静如水:"父亲,女儿无能,给您丢脸了。

""胡说!

"父亲转向我,眼中怒火稍减,"不是你的错。

是苏远那混账狼心狗肺!

当年若不是看在丞相府的份上,我怎会把你嫁给他?

"母亲在一旁擦泪:"闺女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突然觉得好笑。

三年前我被八抬大轿风光送出李家,如今狼狈地背着休书回来,他们关心的却只有家族颜面。

"父亲,我想静一静。

"回到闺房,一切如同三年前离开时一样。

书案上的狼毫还是那支,墨块上的纹饰依然清晰。

我拿起笔,蘸墨,在纸上写下"苏府三年,如一场大梦"。

"小姐。

"香茗轻声进来,"有位姑娘求见,说是您的故交。

"我抬头:"谁?

""她说她叫明月。

"我的手一抖,墨滴洒落在宣纸上,晕染开来,恰如我此刻的心情。

明月,我十四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