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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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剑冢的最深处,原本涌动的黑雾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催动一般,开始迅速凝聚成实体。

眨眼间,这些黑雾竟化作了数以千计的骨手,它们如同幽灵一般,从黑暗中伸出,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李白的脚踝。

与此同时,在蚀魂阵的边缘,王昭君正双膝跪地,一脸惊恐地望着阵中的李白。

她看到李白身后那原本清晰可见的青莲虚影,此刻正被阵中不断涌现的血色符文一点一点地吞噬着。

而就在这时,她怀中的焦尾琴突然发出了一阵悲鸣,那是第七根琴弦断裂的声音。

"别过来!

"李白反手将酒葫芦砸在阵眼,琥珀色的琼浆瞬间蒸发成屏障,"噬魂阵在蚕食五感,你眼睛会......"话音未落,王昭君突然扯断琴弦。

冰蚕丝勒进指尖时,她终于看清阵眼处跳动的,竟是三年前上元夜自己赠他的桃花玉坠。

"原来噬魂蛊种在这。

"她轻笑一声,染血的琴弦在空中划出北斗轨迹。

当最后一颗星位亮起时,庄周骑着鲲从云层俯冲而下,漫天蝶粉凝成八个金色篆字——欲破死局,当舍瞳光。

骨手骤然收紧,李白右腿传来骨骼碎裂声。

王昭君毫不犹豫地将琴弦刺入双目,剧痛中听见庄周叹息:"你可想好?

以目换目的代价是......""我要他眼里的长安。

"温热血珠滚落琴身,焦尾琴突然迸发出青蓝火焰。

王昭君在灼痛中看见奇异景象——无数半透明的诗句从李白伤口涌出,化作星子在她漆黑的视野里流转。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她无意识地念出这句诗,眼前突然浮现剑冢立体图景。

李白的闷哼声化作红色光斑,在西北巽位急促闪烁。

琴弦卷着血珠刺入巽位阵眼时,庄周的鲲突然张开巨口。

翻涌的胃液里,王昭君看见阿轲正将沾血的匕首***北斗星盘,刀刃上熟悉的狼头纹印证实了她最坏的猜想——这位总是神出鬼没的刺客,额间闪烁着唯有天界之人才能看见的锁魂印。

"师尊在看什么?

"阿轲鬼魅般出现在身后,匕首抵住她后心,"昭君姐姐的眼睛,比月宫玉兔还要红呢。

"王昭君反手抓住刀刃,任由掌心被割裂。

借着血液为媒介,她清晰看到阿轲灵台处漂浮的银色丝线——那是天庭傀儡师独有的牵魂丝。

"我在看......"她突然将血珠弹向李白方向,"你主人什么时候发现,噬魂阵其实是个双向咒印?

"阿轲脸色骤变。

几乎同时,挣脱束缚的李白并指为剑,沾着两人混合的血在虚空写下《侠客行》。

当"十步杀一人"的诗句凝成实体剑阵时,王昭君眼前突然炸开璀璨星河——李白的每一根发丝都化作诗句,每一滴血都在她神识里标注成坐标。

庄周的声音在识海回荡:"以诗为眼,以情为炬。

只是他每为你写一句诗,就要折损......""三日阳寿。

"王昭君抚摸着重新凝结的琴弦,任由阿轲的匕首刺穿肩胛。

在李白踉跄着将她护进怀中的瞬间,她透过诗句看见更残酷的真相——他心口缠绕的,分明是月老断掉的情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