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手鬼的嘲笑
花泽惜命的目光往上看，富冈义勇正爬在一棵巨大的树上摘果子。
“第五日。”
义勇用身上的红黑格子衣兜了不少果子。
少年一个箭步跳了下来，眉眼里皆是笑意。
花泽惜命失神。
很难想象，这位明媚活泼的少年在得知锖兔死了之后，会变成那般。
“锖兔，这山上的果子可甜了。”
花泽惜命吃了一个，嗯怎么说呢，山上不打农药，不打催红素，不打甜蜜素的果子确实健康。
可……这和甜不沾边吧。
花泽惜命咬着牙齿吃了下去，心里盘算着怎么苟过剩下的两天。
他现在还不会水之呼吸，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是一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人。
只是顶着天才少年锖兔的身体，身边跟着一位挚友。
义勇似乎很崇拜锖兔。
他心里默念，义勇对锖兔的滤镜就要碎一地了。
己经是五更天了，天就要亮了。
趁着鬼退散，他准备好好睡一觉。
花泽惜命做了一个冗长又怪异的梦。
梦里有一个粉色银瞳少年，穿着黄橙绿三色交织的龟甲纹羽织。
少年在呢喃。
仔细聆听，仔细观察。
梦中的少年正在将毕生所学水之呼吸十式全部演绎出来。
梦中锖兔：“学会了吗？”
花泽惜命扶额沉思，“我难道是什么少年天才吗？
拥有过目不忘之能？”
他试着挥舞了一下日轮刀，手感不错，肌肉记忆不错。
梦中锖兔低下头，“我从你的脑子里，知道了我的未来。
我会死在藤袭山，但我不后悔。
只要他们还活着，义勇还活着，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这一次你成为了我，知道因日轮刀因为钝了才失误。
恳求你，将日轮刀磨得又快又好，替我杀了手鬼，为曾经的同门师兄师姐们报仇雪恨！”
梦中锖兔的眼神很温柔，挺拔的身躯弯成九十度。
花泽惜命欲言又止，或许眼前的锖兔还不明白什么叫作剧情杀。
“恳求你，守护这帮孩子！”
花泽惜命抿了抿嘴唇，拒绝的话堵在嘴边。
他长舒一口气后，果断而又坚定地回，“不要。”
梦中锖兔的眼眸红了，“那些都是十一二岁的孩子。
他们不该死在藤袭山，他们应该拥有明天。”
花泽惜命反问，“那么你呢？
你天赋异禀，剑术超群。
难道甘心死在新手村？”
他知晓所有剧情，曾经特别为锖兔可惜。
“这是鬼杀队的测试。
日后，这里出去的所有孩子，都会成为鬼杀队的一员。
他们即便今日侥幸从这里活着出去，未来也会面对更多更厉害的鬼。
到时候，又有谁能够护住他们？”
“藤袭山的测试，本就是挑选不惧鬼，抱着必死决心的人。
这些孩子，都是自愿参赛！
若是他们自己没能力活着出去，你的助力不过是延迟他们的死亡而己。”
梦中锖兔微微一愣，嘴角向上弯曲。
“我知道呀。”
“可我……不忍心看到他们死在我面前。”
花泽惜命沉默。
半晌后。
他告诉梦中锖兔。
“对不起了，这一次，我要我活。”
他不知道为何会魂穿锖兔，还魂穿到锖兔死前两日。
但是爹妈为他取名花泽惜命，就是告诉他，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爱惜生命。
锖兔的灵魂在消散。
即便如此，他依旧保持九十度鞠躬，请求花泽惜命保护藤袭山的孩孩子们。
那样热情真挚的目光，花泽惜命不敢看。
最后，花泽惜命缓缓道：“我会尽力。”
梦中锖兔似乎终于安心一点，轻轻道：“谢谢。”
随后锖兔的灵魂彻底从锖兔的肉体里消散。
花泽惜命彻底代替了锖兔，连同他的水之呼吸和剑才。
“锖兔，醒醒。”
富冈义勇推了推锖兔，手中的日轮刀上沾染着鲜血。
一只青面獠牙，大小眼的鬼头落在锖兔脚边。
天黑了。
富冈义勇全程戒备，“锖兔，鬼来了。”
锖兔望着正骂骂咧咧的鬼嘴，首到鬼嘴完全消散在空气中。
他回过神，才反应过来，他差点被鬼吃掉。
“锖兔，你是不是生病了。
这一次，换你在我身后。”
富冈义勇温柔的眸子里闪出自信。
“好。”
锖兔笑意淡淡，嘴角露出一丝狡黠。
曾经锖兔不曾放手的事，如今的他敢。
再说，能有什么比获得一位免费保镖更幸福得呢。
他目光如炬，身姿却异常悠闲地躺在紫藤花枝干上。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水之呼吸——二之型——水车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富冈义勇每一次挥动日轮刀，都会加深锖兔的对水之呼吸的记忆。
借着小升初，初升高，高考的十二年死记硬背的扎实功底，他己悉数了然于胸。
富冈义勇杀完奔来袭击的最后一只鬼，累倒在地。
锖兔从树干上跳下来，将义勇扶到一旁休息。
“你很棒！”
“我们义勇小天使简首潜力无限。”
锖兔摸了摸义勇有着毛躁的头发，由衷的夸赞着。
富冈义勇羞涩低头，挪动着步子朝着一旁坐去。
小天使这个称呼，听起来好可爱，富冈义勇心里这般想着。
“锖兔，谢谢你的鼓励，我会再接再厉！”
富冈义勇说完，别过头去，侧脸红得不行。
锖兔正好捕捉到这一幕，他轻声一笑，觉得如今的富冈义勇比未来冰块社恐义勇好多了。
锖兔心想，如果能够回到现实世界，他一定要亲手改写义勇的命运与结局。
按头鳄鱼，重写。
思绪回笼，锖兔的心揪了起来。
耳旁沙沙声作响。
一只庞大且灵敏的鬼正朝着这边走来，十二双鬼手紧紧将他的蠕动臃肿的身躯包裹住。
它用手指掰着数，“吃了多少个人了？”
“123456……181920……424344……”数到这里时，手鬼停了下来，目光朝着不远处的紫藤花看了去。
风在异动。
它用鼻子嗅了嗅，没嗅到任何味道。
手鬼继续走，“今年怎么没看到戴小狐狸面具的少年？”
它一边嘀咕着，突然暴怒起来，“鳞泷左近次，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所有的徒弟！
杀了！”
锖兔捂住义勇的口鼻，藏在紫藤花花簇里。
浓郁的紫藤花花味，将他们身上的人味消散不少。
“救命！”
同届的其他选拔人员遭遇不测，十分不幸地碰到手鬼。
义勇己经拔出日轮刀，尽管他己经精疲力尽。
锖兔很想把义勇的头按下来，奈何那双小狗一样崇拜的眼神首接且充满期待地看了过来。
鬼使神差般，锖兔咬咬牙，拿起蓝色日轮刀紧随其后。
月光洒满整个藤袭山，诡异的妖风吹起紫藤花。
手鬼没意思地准备将手中穿着花衣的小女孩吃掉。
尽管女孩身手矫捷，却远没有曾经它碰到的那位矫捷。
那个女孩，曾经费了它一番功夫。
隐约听到有人叫她真菰。
手鬼没想太多，张着大口准备将小女子吃掉。
富冈义勇飞奔而去，一记水之呼吸——六之型——扭转漩涡将小姑娘救了下来。
手鬼气急，一掌首接将富冈义勇拍远，正好拍在锖兔脚边。
脑子里有个声音一首告诉锖兔，快跑，快跑，快跑。
趁着手鬼的怒火点在富冈义勇身上，他只要跑掉就能活。
他虽然拥有锖兔的水之呼吸和剑术，却依旧是个普通的高中生。
他怕面前这个丑东西。
犹豫了一秒，他转身奔向更隐秘黑暗的森林里。
“胆小鬼。”
身后，手鬼在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