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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姜倒抽一口气,“嘶~你小子是个狠人。”

旁边有女生吓得捂住了嘴。

沈向阳看也没看伤口,只是把***的断笔;随手扔进脚边的污水坑里,和印着巴掌印的水彩纸作伴。

然后,撕下还算干净的内衬衣角,对着伤口缠绕了几圈。

“我真没事,姜叔。”

他重复了一遍,嗓音更哑了些。

脸色白得像刷了两层“三只松鼠”。

冷汗把额前的碎发打湿了,黏在光洁的额角,怎么都抹不开。

老姜又想上来搀扶他。

沈向阳拍开他的手,哑着嗓子说:“抱歉,别碰我。”

老姜愣着双手,不敢动了。

沈向阳看了眼缠着血布条的左手,又慢慢望向宋予安离开的方向。

暴雨下得昏天暗地,什么都看不清,只有门框边上留了半个湿鞋印。

他盯着鞋印看了片刻,抬步绕开,走向画室的角落。

亚麻布上留有未画完的陶罐。

沈向阳背对着门口站着,左手自由垂落,右手伸向旁边的炭笔。

这时,一道闪电划破上空。

强光照亮了惨白的脸,还有只颤抖着去拿炭笔的手。

指腹触到炭笔的瞬间,窗外的闪电也熄了。

他不管不顾地将马利往亚麻布上戳。

“嗤——”不是落笔的沙沙响,是尖锐物刮过硬质表面的噪音。

马利在亚麻布上划过,失控地拉出一道撕裂底稿的黑线。

紧接着,手腕一沉。

又是“嗤啦”一声;另一道更加狂乱的黑痕蛮横地横贯了画布中央。

“呃~”沈向阳溢出一声短促的闷哼。

身体晃了一下,左手下意识想去撑画架稳住自己,却忘了掌心翻着皮肉的伤口。

“嘶……”钻心的疼让他强咬下嘴唇,眼前蓦地压下浓黑。

“沈向阳。”

老姜再也忍不住,冲上来一把扶住他胳膊肘。

“别犟了,算叔求你了。

咱先把手包好,后背也得好好~看~看。”

“男人腰伤了可不行,要是以后有对象了,感情不甜蜜。”

沈向阳的精神绷得硬邦邦,老姜刚碰到腰间,他一缩身子就躲开了。

“说了别碰我。”

尾音陡然拔高,尖锐得磨人耳朵。

老姜被他挣得一个趔趄,脸上血色褪尽,气急交加。

“沈向阳,你不要命了?

每到大暴雨天气的,抽什么风?”

周围的同学也吓住了,不明白往日被称作“高岭之花”的沈向阳,为何会情绪失控。

沈向阳死死望着画布上,两道狰狞的划痕,胸腔剧烈地起伏。

缠着布条的左手垂在身侧,血珠顺着指节,“嘀嗒”一下,滴落在画架脚边一小滩的墙粉。

白色粉末被血滴砸开,晕染开一小片刺目的粉红。

他咬着牙,右手再次抬起。

马利颤抖着悬在画布上方,试图找回之前的感觉。

“哥几个,都杵着看戏呢?”

老姜回过神来,冲着旁边几个男生吼。

“过来搭把手,把他给我架医务室去。

他不要命,你们也‘憨包’了。”

两个高壮的男生如梦初醒,抢步上前,一左一右不由分说地架住了沈向阳的胳膊。

“放开。”

“我的画,还没画……”沈向阳上半身疯狂扭动,后腰伤处被一扯,疼得他脸色白得更吓人。

但他那点力气在两个男同学面前,虚弱如困兽。

“对不住了,老沈。”

其中一个男生咬着牙,手上加力,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将他架离了画架。

沈向阳徒劳地挣扎,右手抓着马利,在半空划着无意义的轨迹。

他扭过头,最后一眼投向被划得乱七八糟的亚麻布。

眼底的光像被风吹灭的烛火,余下乌蒙蒙的灰烬。

……宋予安后背抵着糙墙,整个人几乎浸在阴影里。

他压根没走,跨出门槛时,“咔嚓”一声笔折断的脆响。

好似钢针***心脏,扎得他半步难移。

鬼使神差地停在了那儿。

门缝里漏出的响动,清晰刺耳:老姜的怒吼,沈向阳哑着嗓子挣扎,画架倒地的闷响……他站着没动,指节慢蜷起,白得泛青。

首到走廊尽头的脚步彻底没了。

他才缓侧过头,目光透过窄门缝,首首戳进画室里的狼藉。

玫瑰红污了满地,石膏像碎成几瓣,污水里漂着数枚沾红的硬币。

冷眸最终留在角落的白墙,几点未凝的红点正无声地皲裂。

有趣,疯子or天才。

……江陵大学,医务室。

医务室的消毒水味儿,冲得沈向阳脑仁疼。

“嘶,请轻点。”

他皱着眉,左手被校医抓着,镊子夹着沾了碘酒的棉球往掌心的伤口里怼。

校医是个五十来岁的东北阿姨,手劲贼大,板着脸:“轻点?

轻点这脏东西能清出来?”

“你看看小木刺扎多深,还有这腰青了一大片。

小伙子,打架挺能耐啊?”

她不客气地按了按沈向阳后腰被撞的地方。

沈向阳疼得抽气,别过脸去,没吭声。

校医嘴里还在絮叨,什么“年轻人不知轻重”、“伤筋动骨一百天”、“搞艺术的更要保护好手”……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老姜在旁边搓着手,一脸愁容。

“张姐,你看这手…骨头没事吧?

他以后还得有对象。”

“身体重要还是对象重要?”张医生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皮肉伤,但这地方不好好养,以后阴雨天有你受的。

“还有这腰,软组织挫伤,回去给我躺着,少动弹。”

她手脚麻利地给沈向阳的手掌伤口消毒、上药,缠上干净的纱布,又在后腰贴了块活血化瘀的膏药。

“好了,药拿着,一天换一次。”

“腰上的膏药隔天换,这几天别用力,别沾水。”

张医生把一小袋药和几贴膏药塞给老姜,又瞪着沈向阳。

“听见没?

再让我看见你瞎折腾,看我不给你扎两针狠的。”

沈向阳垂着眼,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撑着床沿,忍着身上***辣的疼,慢慢站起来。

“谢谢张医生。”

他嗓音还是有点嘶,没什么情绪。

“走走走,赶紧回去躺着。”

老姜赶紧扶住他没受伤的右胳膊,这次沈向阳没挣开,只是身体明显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