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溪镇的烟火气

遗梦阁 青山水月 2025-08-25 10:3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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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是被一阵鸡叫吵醒的。

不是现代小区里那种被圈养的、有气无力的啼鸣,而是带着股野劲的、清亮的“喔喔”声,一声接着一声,撞碎了清晨的薄雾。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遗梦阁温润的木色,而是结着蛛网的茅草屋顶,几根枯稻草垂下来,在晨风里轻轻晃悠。

昨夜从老驿卒那里离开后,天快亮时,他靠着阁楼的瞬移功能,跌跌撞撞闯进了这片陌生的镇子。

实在累极了,就在镇口这间废弃的柴房里蜷了半夜,倒也睡得安稳。

身上的粗布短打还是湿的,贴在皮肤上凉飕飕的。

林默坐起身,揉了揉发麻的腿,胸口的吊坠安安静静地贴着锁骨,冰凉的木质触感提醒他,那夜的惊魂和阁楼的存在,都不是梦。

他推开门,一股混杂着炊烟、泥土和牲畜粪便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鲜活的人间烟火味。

柴房外是条窄窄的巷子,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两旁是白墙黑瓦的老屋,屋檐下挂着晒着的辣椒串和玉米棒,红的红,黄的黄,在晨光里透着股踏实的热闹。

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提着木桶往河边走,边走边大声说着什么,口音带着点软糯的调子,林默能听懂大半。

一个扎着总角的孩童举着根糖葫芦从他身边跑过,糖葫芦上的糖衣在阳光下闪着光,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这就是他现在所处的世界。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网络信号,只有实实在在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林默摸了摸怀里,除了那枚吊坠,只有老驿卒塞给他的两个铜板,沉甸甸的,带着体温。

他得先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还得找个能换口饭吃的活计。

顺着巷子往外走,很快就到了镇子的主街。

街面不宽,却很热闹。

挑着担子的货郎摇着拨浪鼓,“咚咚”的声响里夹杂着他的吆喝:“针头线脑、胭脂水粉嘞——”;路边的包子铺冒着白气,蒸笼掀开时,一股浓郁的肉香首往鼻子里钻;还有个剃头摊子,老剃头匠正拿着剃刀在荡刀布上“唰唰”地蹭,旁边坐着个眯着眼晒太阳的老头,等着理发。

林默找了个卖茶水的摊子坐下,叫了碗最便宜的粗茶。

茶碗是粗瓷的,边缘有点豁口,茶水带着点苦涩,却很解渴。

“小哥看着面生啊,不是本地的?”

茶摊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汉子,见他穿着古怪(虽然换成了粗布衣裳,但言行举止还是带着点现代人的疏离),笑着搭话。

“嗯,路过,想在镇上歇脚。”

林默斟酌着开口,“敢问老板,这镇子叫什么?

属哪个州府管?”

“这儿叫青溪镇,”老板麻利地擦着桌子,“归江南道的润州管。

小哥是北方来的吧?

听着口音有点硬。”

江南道?

润州?

林默在心里默默消化着这些信息。

听起来像是古代的行政区划,但具体是哪个朝代,他还是没头绪。

他试探着问:“当今……是哪个年号?”

老板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小哥睡糊涂啦?

现在是永安三年。

不过咱小老百姓过日子,管他哪个年号,能安稳挣钱吃饭就行。”

永安三年。

林默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不管是哪个朝代,至少目前看来,这青溪镇还算太平。

他喝着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来往的行人。

男人们大多穿着短打,有的扛着锄头,有的推着独轮车,脸上带着风霜却精神头十足;女人们则多是蓝布或绿布的衣裙,头上梳着简单的发髻,手里或挎着菜篮,或牵着孩子,脚步匆匆却有条不紊。

这里的人,活得很具体。

具体到一碗热粥,一块补丁,一次邻里间的笑骂。

“老板,镇上有没有需要帮工的地方?”

林默放下茶碗,摸出一个铜板放在桌上,“我力气大,什么活都能干。”

老板看了他一眼,见他虽然脸色苍白,但身形还算结实,指了指街尾:“你去看看王记杂货铺,王老板前两天还念叨着缺个搬货的。

或者去东头的药铺,李大夫脾气好,说不定能收留你。”

林默道了谢,起身往街尾走。

阳光渐渐升高,照在身上暖融融的,驱散了些许寒意。

他路过刚才那个包子铺,忍不住停下脚步,盯着蒸笼里白白胖胖的包子咽了咽口水。

从穿越过来,他还没正经吃过东西,那半块硬窝头早就消化完了。

摸了摸怀里仅剩的一个铜板,他还是忍住了,攥紧拳头继续往前走。

王记杂货铺就在街尾,门面不大,门口堆着些酒坛和麻袋。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正在算账,见林默进来,抬了抬眼皮:“买东西?”

“老板,听说您这儿缺帮工?”

林默首截了当地说,“我什么活都能干,给口饭吃就行,工钱随意。”

王老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虽然看着有些落魄,但眼神还算诚恳,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堆货物:“先试试吧。

把这些布搬到后院仓库去,轻点放,别弄皱了。”

那堆布看着不少,捆得整整齐齐的。

林默挽起袖子,弯下腰就开始搬。

他在现代虽然是坐办公室的,但偶尔也健身,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一趟,两趟,三趟……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粗布短打,后背黏糊糊的,但每搬完一趟,心里就踏实一分。

王老板坐在柜台后,一边算账一边偷偷观察他,见他干活实在,不偷懒,眼里露出点满意的神色。

“歇会儿吧。”

等林默搬完最后一捆布,王老板喊住他,递过来一碗水,“看你也不像干惯粗活的,怎么落到这步田地?”

林默接过水碗,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抹了把嘴:“家里遭了灾,一路逃难过来的,想找个地方安稳下来。”

这是他在路上就想好的说辞,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

王老板叹了口气,没再多问,这年头遭灾的人不少。

“我这铺子确实缺个帮忙的,管吃住,一个月给你两百文工钱,干不干?”

两百文?

林默对这个时代的物价没概念,但有地方住有饭吃,己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他连忙点头:“干!

谢谢老板!”

“先别急着谢,”王老板指了指铺子后面,“后院有间空置的柴房,你先收拾一下住着。

下午把这些盐包拆了,分装进小陶罐里。”

“好嘞!”

林默答应着,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后院不大,种着棵石榴树,枝叶繁茂。

柴房就在石榴树旁边,比他昨夜歇脚的那间干净些,里面堆着些劈好的柴火,墙角还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铺着些干草。

林默把柴火挪到一边,用扫帚把床板扫干净,又找了块破布铺在上面,这就算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家”了。

虽然简陋,但关上门,就能隔绝外面的喧嚣,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他靠在床板上,摸出胸口的吊坠。

木质的阁楼在掌心静静躺着,雕工精致,仿佛里面真的藏着一个能躲避风雨的世界。

王老板说得对,不管是什么朝代,能安稳挣钱吃饭就行。

至于遗梦阁,至于那些关于遗憾和寿命的交易,他暂时不想去想。

下午拆盐包的时候,林默听见街坊们在铺子门口闲聊。

“听说了吗?

北边的黑风口又出事了,说是山洪把路冲断了,好几拨商队都被困在那儿了。”

“唉,那地方邪性得很,十年前就淹死过驿卒,现在还没人敢走呢。”

“可不是嘛,前几天还有人说,夜里路过清风驿,听见里面有人哭,说什么‘阿福归’……”林默手里的动作顿了顿。

清风驿,阿福归。

这不是老驿卒的故事吗?

原来己经有人在传了。

他抬起头,看向镇子外那片连绵的青山,山雾缭绕,看不真切。

那里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和遗憾?

胸口的吊坠忽然微微发烫,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心上。

林默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他的路,才刚刚开始。

夕阳西下时,王老板让他提前收工,还给他塞了两个白面馒头。

林默拿着馒头回到柴房,就着从井里打来的凉水,慢慢地吃着。

馒头很实在,带着麦香,这是他穿越以来吃的第一顿热乎饭。

窗外,石榴树的叶子在晚风中沙沙作响,远处传来妇人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林默摸了摸吃饱的肚子,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感觉到了一丝安稳的暖意。

也许,这样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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