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张飘落的房产证，封面上“权利人：周雪芮”五个字，刺得他眼球生疼。
“我们不是说好今天领证的吗？”
他的声音在抖，像风中残烛，“我为你掏空了父母的积蓄……我爸妈六十岁了，还在工地搬砖给我凑首付……我每天吃泡面，穿地摊货，就为了让你住上新房……”他抬头，死死盯着周雪芮的眼睛，像是在寻找最后一丝希望：“你说过，等我给你一个家……你不是说，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吗？”
周雪芮低头看他，眼神像在看一只挡路的蝼蚁。
“感动自己很爽吧？”
她冷笑，语气轻飘飘的，却像刀子一样剜进林默的心脏，“可惜，我从没爱过你。”
“你？”
她嗤笑一声，“你不过是我人生里的一个‘过渡品’。”
林默如遭雷击，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过渡品？”
“对。”
周雪芮挽紧张扬的手臂，笑容明媚，“等我嫁进张扬家，就是真正的豪门太太了。
而你……连进他们家门的资格都没有。”
张扬搂着她，俯视着跪地的林默，像在欣赏一场滑稽戏。
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带着恶意的***：“傻子，她早跟我睡了两年！
从你第一次带她去看房那天起，她就在我床上了。”
林默瞳孔骤缩。
“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张扬拍了拍周雪芮的小腹，笑得猖狂，“你？
连喜当爹的资格都没有，哈哈哈！”
围观的人群彻底炸了。
“***！
这男的太惨了吧？”
“房子、钱、老婆、孩子，全被绿了，还当了两年提款机？”
“活该！
这么蠢还谈恋爱？”
“听说他爸妈还在给他还贷……哎，造孽啊。”
有人拍照发朋友圈，配文：“当代恋爱脑教科书，民政局现场教学！”
有人录视频，标题首接起成：《为女友买房，结果她和富二代睡了两年，还骗他当爹？
》林默的世界，彻底崩塌。
他耳边嗡鸣不止，像有千万只蜜蜂在颅内振翅。
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阳光扭曲成一片血红。
他想站起来，可双腿像被抽走了骨头，动弹不得。
他想吼，想骂，想撕了那对狗男女，可喉咙像被铁钳夹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只能跪着。
像一条被剥了皮的狗，任人围观、嘲笑、践踏。
房产证静静躺在他手边，像一块墓碑，埋葬了他三年的青春、爱情、尊严，和对“善有善报”的最后一丝信仰。
这男的真傻。
活该被玩。
感情用事的人，就该被社会毒打。
一句句讥讽钻进耳朵，像毒针扎进神经。
林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滴在房产证上，晕开一朵暗红的花。
他忽然笑了。
嘴角抽搐，眼泪却没流下来。
他笑自己蠢，笑自己卑微，笑自己以为真心能换来真心。
可就在这极致的屈辱、愤怒、绝望交织的瞬间——他的大脑，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
嗡——一股剧烈的刺痛从太阳穴炸开，眼前一黑，意识如坠深渊。
在彻底昏迷前的最后一秒，他脑中，突然响起两个无比清晰的声音——周雪芮心声：这废物总算没用了，等会哄他签了赠与确认书，就彻底拉黑，一分钱都别想拿回去！
张扬心声：蠢货，还真以为老子会娶你？
等房子到手就卖了换新车，你这种货色玩玩就算了，还想进我家的门？
林默的瞳孔，在黑暗中猛然收缩。
他……听到了他们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