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冰原鸦羽与冰窟
风雪虽小了些，却仍刮得人脸颊发疼，怀里的青铜残片与黑色令牌始终透着温热，像两颗攥在掌心的火种——每当他脚步偏离某个方向，令牌就会轻轻震动，首到他调整路线，那细微的触感才会平息。
“看来这两件东西，真能引着去下一处灵脉节点。”
江一低头摸了摸怀里的青铜残片，指尖能清晰触到龟甲纹路的凹凸，想起石室壁上玄龟氏撕裂龟甲护灵脉的画面，心里又添了几分沉甸甸的敬畏。
若不是这位上古神明，北瀚域恐怕连这点稀薄灵气都留不住，黑石村的人，或许也活不到他穿越过来的那天。
又走了一炷香光景，前方雪地上突然出现异样。
平整的雪层里散落着几片黑羽，羽毛泛着油腻的光泽，凑近闻时，除了雪水的冷意，还飘着一丝焦糊味，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那味道里掺着极淡的“蚀灵气息”，和青袍修士折扇的黑雾、青铜残片里黑色雾影的气息，是同一种味道。
江一立刻顿住脚，激活“万物解析”看向黑羽：- 物品名称：蚀灵鸦羽- 来源：北境普通冰原鸦，被蚀灵气息污染后羽毛硬化，可作低阶蚀灵法器材料- 关键信息：气息新鲜度不足一个时辰，羽毛根部残留“人为驯化”的灵力印记“人为驯化？”
江一眉头拧成疙瘩。
冰原鸦是北境最常见的飞禽，性情温顺，靠啄食雪下草籽为生，怎么会沾染上蚀灵气息，还被人驯化？
难道是青袍修士的同伙？
可青袍修士刚从石室逃走，按说该往远离断骨原的方向跑，怎么会在这里留下痕迹？
他顺着羽毛散落的轨迹往前走，没几步，脚下的积雪突然“咔嚓”一声塌陷，露出一个半埋在雪地里的冰窟。
冰窟约莫两人宽，窟壁结着一层诡异的黑冰，冰层下隐约能看到几只冰原鸦的尸体——羽毛全成了黑色，尸体僵硬，周围的积雪也被染成灰黑色，蚀灵气息比黑羽上更浓。
江一蹲下身，指尖刚碰到黑冰，就被刺骨的寒意逼得缩回手，同时察觉到一丝细微的震动——像是有东西在冰窟深处蠕动。
他再次激活“万物解析”，视线穿透黑冰：冰窟下方藏着一条窄冰缝，缝里挤着十几只活的冰原鸦，它们的羽毛正从灰白慢慢变黑，眼睛里泛着浑浊的红光，嘴里还发出“叽叽”的怪叫，声音里没有半分活物的灵动，反倒像***控的傀儡。
更让他心惊的是，冰缝最深处，摆着一个巴掌大的黑色木盒。
木盒表面刻着和青袍修士折扇上相似的骷髅纹，盒盖没盖严，正往外渗着黑色雾气，那些雾气飘到冰原鸦身边，就像水流进海绵一样，被它们的羽毛吸了进去——显然，这些冰原鸦的异变，全是这木盒里的东西造成的。
“是用来污染生灵的法器？”
江一心里犯嘀咕。
北境生灵本就因灵气稀薄难以存活，若是蚀灵气息顺着冰原鸦扩散，恐怕整个断骨原的生灵都会被污染，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他刚想伸手去够冰缝里的木盒，身后突然传来“扑棱棱”的翅膀声。
江一猛地回头，只见十几只黑羽冰原鸦正从空中俯冲下来，它们的爪子泛着黑亮的光泽，尖锐的喙上还沾着灰黑色的雪水，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江一迅速往后退，同时抓起脚边一块泛银光的寒铁砂——这是从石室里带出的高纯度灵矿，之前能破青袍修士的蚀灵丝，或许对这些被污染的鸦雀也有用。
他将体内仅存的灵气注入寒铁砂，指尖瞬间泛起白光。
第一只黑鸦扑到近前时，江一抬手将寒铁砂砸了过去，白光刚碰到黑鸦的羽毛，黑鸦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羽毛上的黑色快速褪去，身体像被抽走力气一样，“咚”地掉在雪地上，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其他黑鸦像是被激怒了，扑得更凶。
江一没多余灵气再催动寒铁砂，只能靠身体躲闪——他穿越前在地球练过几年散打，加上这段时间逃亡练出的反应力，倒也能避开黑鸦的攻击，可黑鸦数量太多，他后背还是被一只黑鸦的爪子划了道口子，伤口瞬间传来麻痹感，像是有寒气往骨头里钻。
“蚀灵气息还能通过伤口入体？”
江一心里一慌，下意识地按住伤口，怀里的青铜残片突然发烫，一道淡蓝色的光从残片里渗出来，顺着他的指尖流到伤口处。
麻痹感瞬间消散，伤口周围的皮肤甚至有了暖意，连体内原本枯竭的灵气，都像是被唤醒了一丝。
就在这时，冰窟突然剧烈震动，窟壁的黑冰开始碎裂，冰缝里的黑色木盒“砰”地弹开，里面滚出一颗黑红色的珠子——珠子落地的瞬间，周围的蚀灵气息突然暴涨，剩下的黑鸦眼睛变得更红，扑击的速度也快了一倍。
江一咬紧牙关，刚想再抓块寒铁砂，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还夹杂着人的呼喊：“前面是谁？
是不是遇到蚀灵鸦了？”
声音带着北境口音，听起来不像冰牙贼。
江一抬头望去，只见雪地里奔来三匹雪马，马背上坐着三个穿兽皮袄的人，每人手里都举着一张牛角弓，箭尖泛着银光，显然是专门对付邪祟的法器箭。
为首的是个络腮胡汉子，看到江一被黑鸦围攻，立刻喊道：“放箭！
先解决这些邪祟！”
三支银箭同时射出，箭尖碰到黑鸦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剩下的黑鸦惨叫着落地，羽毛上的黑色快速褪去，很快就没了声息。
络腮胡汉子勒住马，翻身跳下来，走到江一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是哪个村的？
怎么会在这里遇到蚀灵鸦？
这东西可是近半年才出现的邪祟，寻常村民遇到，早就没活路了。”
江一松了口气，刚想回答，视线突然落在汉子腰间的令牌上——那令牌是青铜色的，表面刻着和他怀里残片相似的“龟甲裂纹”，只是纹路更简单，边缘还刻着“守脉”两个小字。
“你这令牌……”江一指着汉子的腰，语气里满是惊讶。
络腮胡汉子愣了一下，摸了摸腰间的令牌，眼神变得警惕起来：“你认识这‘守脉令’？
你到底是谁？”
江一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青铜残片和黑色令牌，递到汉子面前：“我叫江一，是黑石村的幸存者。
这残片是在一处石室里找到的，令牌是我爹留给我的，它们好像和你这守脉令有关。”
络腮胡汉子看到青铜残片的瞬间，眼睛突然瞪大，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残片，指尖传来的暖意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玄龟甲残片’？
传说中上古神明留下的灵脉信物！
你竟然能找到这东西！”
他身后的两个同伴也围了过来，看着残片的眼神满是敬畏。
络腮胡汉子深吸一口气，对江一抱了抱拳：“我叫赵山，是北境‘守脉人’的后代。
我们守脉人世代在断骨原巡逻，就是为了守护玄龟氏留下的灵脉节点，防止蚀灵气息扩散。
你手里的残片，是激活灵脉节点的关键——只是没想到，会被你一个凡人找到。”
“守脉人？”
江一心里一动，“那你们知道‘蚀灵气息’是什么吗？
还有一个穿青袍的修士，他也在找这残片，手里的法器还带着蚀灵气息。”
赵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青袍修士？
近三个月，己经有好几个守脉人被穿青袍的修士杀了，他们好像在搜集玄龟甲残片，还在到处散播蚀灵气息，不知道想干什么。
我们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追查蚀灵鸦的源头，没想到会遇到你，还看到了玄龟甲残片。”
他指了指冰窟里的黑色珠子：“那是‘蚀灵珠’，是散播蚀灵气息的源头，之前我们毁过好几个，没想到这里还有。
现在天色快黑了，断骨原的夜更危险，你跟我们回‘守脉营’吧，营里长辈见多识广，或许能给你讲讲玄龟甲残片的来历，也能帮你想想往后的路——毕竟你现在带着残片，被那些修士盯上，独自行动太危险了。”
江一点点头，弯腰捡起地上的蚀灵珠——珠子入手冰凉，还在往外渗着淡淡的黑雾，他刚想用力捏碎，怀里的青铜残片突然亮起，一道蓝光包裹住蚀灵珠，黑雾瞬间消散，珠子也变成了灰白色，像块普通的石头。
“玄龟甲残片还能净化蚀灵气息？”
赵山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看来这残片的用处，比我们守脉人知道的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