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长兄说别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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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前头的青年玄色鎏银绣劲装衬的他金骨神容,眉眼疏朗,眉梢却自带疏离冷淡,一双深如寒潭的眸子幽幽,仿若春日里的枯山寒水。

他淡淡的望下来,没有什么情绪,翻身下马的动作利落干脆。

傅容嫣只觉得这样的兄长,与书中描写的那个在十年前拉着她的手,哭着说他一定会回来保护她的哭包兄长全然不一样。

不过书中确实也写到,兄长回来后,成熟稳重了不少。

也不知哪个天杀的突然推搡了她一把,傅容嫣踉跄两步上前,情急之下抓住兄长傅容宴的胳膊稳住身子。

刚站稳,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甩开。

耳边的声音冷漠至极,“别碰我。”

傅容嫣都愣住了。

原身期盼了十年的兄长,回来与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当众呵斥她别碰他?

还好原身没在,否则指不定要哭死。

但是为什么兄长的声音,有些熟悉?

就好像她前不久刚刚听过。

她下意识轻咬唇瓣,嘟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副将褚庄快步上前行礼,“姑娘,将军常年征战,身上各处都有伤,因此不喜人触碰。”

有伤?

傅容嫣心里替原身感到好受些。

傅容宴在她咬唇时,眸色顿时沉下来,眼底隐含着不易察觉的晦暗。

孟氏忍不住思儿的情绪,快步上前来缓解气氛,“容宴,你可算是回来了,还不快见过你祖母。”

傅容宴没说话,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傅容嫣。

偏偏傅容宴周身凛然肃杀的气质让人不敢忽略,他不说话,谁也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一步,都不知所措在原地。

人群里传来嚼舌头的议论。

“这定远将军肯定不满侯府的做法,记恨侯府呢!”

“我看也是,活该!

总不能什么都让侯府占了便宜。”

“就是...”褚庄实在不知该如何圆过去,只能轻咳两声提醒。

傅容宴收回视线,俯身作礼,“傅容宴见过祖母,母亲,..妹妹。”

他抬眼看傅容嫣。

孟氏心中舒一口气,喜极而泣,“哎!”

祖母更是眼睛泛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穿书前的傅容嫣是独生女,穿书后,好家伙,一步到位。

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串。

她突然被叫了一声妹妹,别别扭扭的站到一边让路。

毕竟,以往只有被人调戏的时候才能听着一声。

“快,快进来,我们开宴!”

祖母招手示意傅容宴去她跟前。

主角进门,宾客自然跟从。

丫鬟惊蛰挤出人群,来到傅容嫣身侧,“姑娘,您怎么愣在外头?”

傅容嫣抿唇,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位兄长比书中写的变化更大,刚刚她被兄长的气势吓到,都不敢仔细打量兄长。

这可如何好拉拢?

她总不能首接说,未来侯府会绝种吧?

那样会把她当妖怪烧死的。

哎,还得靠她聪明的大脑来想一想。

“没事,你就当我那天遇刺后,惊吓过度还没好。”

——席间有人想要在傅容宴这个新贵面前露脸结交一番,都被其冰冷的眼神给打退。

明明只是寻常一眼,却让人双腿打颤,心里发慌。

整个席面鸦雀无声,众人心中都默默记下,傅家这位被舍弃十年的公子,是个极难相与的。

“嫣儿,你去送送宾客。”

孟氏轻唤一声。

傅容嫣乖巧点头。

待一一送出门后,天色己经暗淡下来。

傅容嫣一个人朝着祖母的寿安堂去,双眸在转角刹那映入一个人,她手指下意识紧张的捏紧了手上的绣帕,规规矩矩地给面前的人行礼,“兄长。”

傅容宴凝眸看着傅容嫣紧张捏紧的纤细手指,低垂目光掠过她秀挺的鼻尖,又落在她脸颊两边粉色的耳坠上。

在紧张的乱颤。

傅容宴深了眼眸,她还是与上一世一样,没什么不同。

但又确确实实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比如,她身上的痛觉,他能够感受到。

“伤了手?”

他问。

傅容嫣先是一愣,后知后觉他是问席间她捡碎杯时是否割伤了手。

这是关心她?

机会啊!

她心中顿生欢喜,一双眼睛亮若星辰,声音雀跃如冬日的脆皮冻梨,“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傅容宴右手食指微微弯曲,目光因为她的回答而变得越发寒冷。

回上京后,他开始被一些奇怪的事情缠身,比如奇怪的梦,还有奇怪的痛觉会出现在他身上。

“兄长?”

傅容嫣的声音将傅容宴思绪拉回。

他对上傅容嫣水盈盈的眸子。

这一双眸,一如前世。

她总是喜欢用小鹿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从期待,到惶惶不安,最后是恐惧,哪怕是他亲手杀了她夫君,杀了她,她这一双眸子都不曾染上过恨。

难道因为上一世傅容嫣死在他手上,他染上了因果?

傅容宴声音疏离又淡漠,“嗯。”

看样子,她并未认出他。

“平日若无事,别来打扰我。”

“府上的下人也一样,我有自己的人用。”

傅容嫣明白了。

原来兄长叫住她,是为了警告她不许扰了他清净,让她转告母亲不必安置丫鬟小厮去伺候。

她习惯性咬唇,“知道了。”

傅容宴盯着她的小动作,喉咙滑动,脸色不好,“不许咬唇。”

“为什么?”

傅容嫣不解,又听见。

“以后都不许。”

那天行刺时他就觉得不对劲,如今完全确定。

傅容嫣受伤,他会痛。

还是成倍放大的痛觉。

如此一来,他竟平白多了一个弱点。

傅容嫣微微受惊,觉得兄长好凶。

但不靠近是不可能。

侯府和未来的好日子还等着她拯救,她还得争取原身兄长这个盟友,好杀了那个背后捣鬼的歹人呢。

总不能让她杀吧。

她可是守法公民。

两人各怀心思一道进入寿安堂。

祖母坐在高位上,红木的宽椅上放着软枕,她斜靠着,听见动静才吩咐婆子赶紧沏茶。

“可算是回来了,战场凶险,祖母心里到底是担心。”

傅容宴眼都不抬,“此次回京一部分原因是为护送大公主回京,不会逗留太久。”

“你还要走?”

老夫人一愣,“你可是还在怨祖母?”

“今日我特意让你们一家人来我这儿,为的就是当年之事,要与砚儿你好生解释,当初祖母也实在是没法子,我....事己过去,祖母不必再提。”

傅容宴淡声打断,丝毫没有顾及老夫人的长辈颜面,一如今朝回府时的桀骜难驯。

老夫人脸上的神情僵了僵。

傅容嫣也跟着皱巴小脸儿,心里呐喊不能走啊!

这兄长对侯府的冷漠无情,竟然比书中写的更甚!

啧,有些棘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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