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万界归一录
手机屏幕上全是 "灵气复苏"" 全民修仙 " 的热搜，少年指尖捏紧塑料包装袋，指节泛白 —— 三小时前的资质测试里，他掌心的测灵水晶始终黯淡无光。
"林凡，垃圾该倒了。
" 继母陈芳的声音从二楼飘来，混着妹妹林小羽练气时爆发的灵气波动。
少年起身时膝盖撞在生锈的垃圾桶上，疼得吸气，却不敢发出声响。
自从上个月父亲把祖传玉佩送给小羽当筑基礼，这个家便再无他的容身之地。
玄关处堆着半人高的快递盒，全是妹妹网购的灵植肥料。
林凡抱着纸箱经过客厅时，电视里正播放着 "华国修仙管理局" 的公告："凡年满十六周岁公民，均可申请加入各地修真学院......" 画面切换到重点高中的测试现场，同班的王浩正举着五品火灵根的证书接受采访，镜头扫过观众席，林凡看见自己生母的照片被撕成碎片，混在垃圾桶里。
"看什么看？
" 林小羽的水晶鞋突然踹在他后腰，三箱肥料轰然倒地，"没看见本小姐要给冰魄兰浇水？
筑基期灵根要是受损，你赔得起吗？
" 少女指尖凝结的水球精准砸在他脸上，刺骨的寒意里，林凡听见继母和父亲在阳台说话："老林，小羽的灵脉需要双灵根筑基，医院那边说......""林凡的体检报告呢？
" 父亲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当年他娘难产时，产科主任说这孩子带煞星命，说不定灵脉......"纸箱划破手掌的刺痛比心口更清晰。
林凡蹲在地上捡散落的肥料袋，忽然听见阳台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继母尖叫着 "冰魄兰枯了"，父亲的皮鞋声带着灵气威压逼近时，他看见妹妹指尖的水箭正对准自己眉心 —— 和三年前母亲坠楼时，她眼里的神情一模一样。
深夜的医院走廊飘着消毒水混着灵气的怪味。
林凡攥着缴费单躲在楼梯间，手机里是继母发来的消息："你爸说了，小羽筑基需要千年血参，把你妈留的金镯子当了。
" 少年摸着口袋里磨得发亮的银戒，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戒面刻着模糊的龙纹，曾被父亲骂作 "晦气的陪葬品"。
"叮 ——"电梯提示音在十二楼响起，穿白大褂的医生捧着文件夹经过，袖口滑出半张泛黄的纸。
林凡认出那是自己的体检报告，"灵脉闭合"" 三魂残缺 "的诊断书下方，盖着" 特殊体质待查 " 的红章。
他捡起飘落的纸张，突然发现背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纹路，中央两个古字在夜光下泛着金光：人皇。
"找到了！
"刺耳的警笛声中，楼梯间涌入十几个穿黑袍的人。
为首者掌心托着血色罗盘，指针正疯狂指向林凡胸口。
少年转身撞开安全通道的门，夜风吹来医院后巷的腐叶味，他忽然想起母亲坠楼那天，也是这样的深秋。
当时他在课桌下捡到半块残破的玉简，上面刻着和银戒相同的龙纹，还有一行小字："待天下灵气归，启人皇血誓。
"追兵的符咒擦着发梢炸开时，林凡摔进垃圾堆。
银戒突然发烫，那些被撕成碎片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五岁生日时母亲在他耳边说的 "龙儿别怕"，父亲偷偷烧毁的泛黄族谱，还有每个满月夜从指尖渗出的、不属于凡人的金光。
他摸向口袋里的玉简残片，忽然听见脑海中响起沧桑的声音："第九十九代人皇转世，该醒了。
"后颈传来被符咒击中的剧痛，林凡在失去意识前看见罗盘碎成齑粉，追兵们惊恐地看着他手腕浮现的金色龙鳞。
远处传来继母的尖叫，混着救护车的鸣笛，而他的指尖正无声无息地穿透水泥地面，触碰到地底深处沉睡的、属于远古人皇的灵脉。
当第一百滴鲜血落在玉简残片上时，整座城市的灵气突然凝固。
林凡听见无数个重叠的声音在念诵同一段咒语，那是自***开天便镌刻在人族血脉里的誓言："众生皆苦，吾愿为舟；万劫不复，唯道独尊。
"医院顶楼，值班护士看见惊人的一幕：十七岁的少年悬浮在半空，背后浮现出十二道金色轮盘，每一道都刻满星辰与山河。
他掌心托着的残片正在吸收月光，那些被灵气复苏后人类丢弃的、属于远古的记忆碎片，正穿越时空汇聚而来。
而在千里之外的昆仑秘境，某位闭关百年的老修士突然喷出鲜血，望着北方颤声道："人皇印... 居然在末法时代重现......"垃圾桶里的玉简残片终于拼合完整，显露出它真正的名字 ——《万界归一录》。
林凡睁开眼，眸中流转的不再是凡人的浑浊，而是包含着三千小世界的浩瀚星空。
他摸了***口，那里本该是凡人的心脏位置，此刻正跳动着一枚金色的种子，上面刻着这个时代最危险也最荣耀的印记：初劫境，人皇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