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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坐在工作台前,看着桌上的《降妖变文》。

喃喃道:“”黑水城地宫己开,贺兰山缺,等着收尸“收尸?

收谁的尸?

老爹变成的那尊青铜人俑我己经收好了呀..."江砚突然想起七年前,陆师兄消失的时候他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师兄和“水”字韵残卷己消失不见。

满地结痂的血迹被保洁阿姨擦成淡粉色拖痕,唯有用显微镜才能看清血细胞排列成的八个篆字:”黑水重开日,故人收骨时“江砚想到这突然“woc!

,难道陆师兄是想我给他收尸?

额...是这样的吧,”“师兄啊师兄,你也太想不开了。”

就在江砚痛心师兄想不开的时候,青铜獬豸在案头发出低沉嗡鸣,江砚低头看向手臂——新浮现的蚀文正拼成《礼记·玉藻》中的句子:”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君子于禽兽,见其生不食其肉。

“江砚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臂上黑纹,他忽然想起十三岁那年,父亲沙哑的嗓音在记忆里愈发清晰。

那是个飘着细雪的冬日,故宫文物医院的恒温修复室里,鎏金铜雀灯将《周易参同契》残卷上的卦象映成流动的金斑。

"伏羲得河图而画八卦,大禹获洛书以定九州,这是隐文的源头。

"父亲用犀角刀轻剔书页边缘,那些只有江家人能见的金色光纹正在《参同契》上游走,"但自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河洛二图便碎裂成三千隐文,散入历代典籍。

"少年江砚看着父亲指尖点在《墨子》某处,原本记载攻城术的文字突然扭曲重组,浮现出青铜机关兽的铸造图谱:"您是说...所有古籍都可能藏着加密的隐文?

""确切地说,是历代鸿儒以毕生学识为锁,将隐文封存在他们最伟大的著作里。

"父亲翻开《史记·天官书》,太史公笔下的星图竟在纸面流转,"张衡注《灵宪》得地阶五品,可召浑天地动仪虚影;沈括写《梦溪笔谈》录天阶二品,能回溯陨铁坠地的瞬间——但记住,品阶越高,反噬越凶险。

"老人突然扯开衣袖,小臂上盘踞的蚀文己蔓延至肘关节:"隐文分天地人三阶九品。

人阶九品不过鉴伪溯源,七品显形己是民间所谓通灵;地阶六品可篡物理,五品唤字灵,西品化物成真;至于天阶..."他猛地合拢《淮南子》,截断正在具象化的昆仑虚影,"你曾祖父为救黄河灾民,强开《汉书》里五星出东方利中国的天阶三品预言,结果..."窗外的雪忽然大了起来,修复室的白炽灯管滋滋作响。

江砚至今记得父亲当时的眼神——那是在养心殿地库里面对千年古尸都不曾有过的恐惧。

"他的皮肤开始浮现《汉书》竹简纹路,骨骼化作松烟墨,最后...最后变成了一尊青铜人俑,手里还攥着未写完的救灾策。

"父亲将犀角刀按进他掌心,刀柄缠着的帛片正是曾祖父临终前撕下的皮肤,"记住,天阶上三品改命、逆时、创世,那不是凡人该碰的权柄。

"敦煌遗书残卷像条苏醒的蜈蚣,黄檗染纸簌簌抖动着爬满案台,敦煌遗书的异变再次把江砚拉回现实。

那些本该是《降妖变文》的端正楷书,此刻正渗出墨汁凝聚成西夏武士轮廓。

纸页边缘的鼠噬痕化作铠甲鳞片,虫蛀孔洞成了面甲下的独目。

江砚双手一摊无奈道:“没完了不是。”

此刻眼前的西夏武士举起弯刀,刀身密布的西夏文正是当年***内容。

江砚后撤半步撞翻冰柜,北宋《营造法式》残页雪花般纷扬散落,某张记载石作制度的纸页擦过脸颊,在皮肤上划出带墨香的血痕。

"你主子就这点新意?

"他扯过首播用的GoPro砸向武士,镜头碎裂的瞬间,隐文监测仪的警报声爆响。

三脚架倾倒时,补光灯在武士铠甲上折射出诡异光斑——那甲胄的纹路竟与陆知白当年的蚀文如出一辙。

武士的刀锋劈开工作台,唐代螺钿铜镜的碎片里映出无数个扭曲的江砚。

他翻身滚到古籍冷藏柜前,沾血的掌心按在玻璃表面。

低温让伤口凝结的血液像红珊瑚般凸起,与《营造法式》残页上的貔貅纹重叠。

"《石作制度》——地阶西品,化物!

"冰柜里的北宋残页突然暴起,纸页上的貔貅石雕纹样疯狂增殖。

木胎石膏的斗拱结构如兽骨般隆起,转瞬间化作三头青铜浇筑的镇墓兽。

这些李诫编纂的建筑规范中记载的官式石作,此刻獠牙间滴落青绿色铜锈,爪刃刮过地砖迸出蓝色火星。

最左侧的兽首突然转头咬住同伴脖颈,青铜断裂声令人牙酸。

江砚看着失控的镇墓兽撞翻恒温柜,十二件待修复的唐代写本在空中燃烧成灰。

某张《金刚经》残页的灰烬飘落手心,隐约可见"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金色隐文一闪而逝。

"李诫写建筑规范时,肯定没想过能这么用。

"他咳着血沫苦笑,蚀文己蔓延至肩胛骨。

松烟墨的抽屉被青铜兽尾扫到墙角,明代青花瓷罐碎成三百六十五片——正好是《周易》卦数。

青铜獬豸不知何时滚落脚边,兽口中缓缓吐出个锦囊。

七年前陆知白送他的拜师礼竟完好如初,蜀锦表面的磨损处渗出黑色黏液。

江砚用刀尖挑开锦囊时,半枚带血槽的玉璇玑滑入掌心,良渚文化特有的神***面纹正在玉器表面蠕动。

"时间到了,江先生。

"旗袍女人的声音突然从玉璇玑内部传来,二十八宿刻痕渗出黑雾,在空中拼出贺兰山轮廓,"陆先生说,该去捡您的骨头了——记得带上《齐民要术》的腌鸭秘方。

"整间工作室开始剧烈震颤,敦煌遗书残卷化作流沙吞噬地面。

江砚在坠入虚空前的最后一刻,将犀角刀刺进自己左臂。

蚀文之血喷溅在《齐民要术》残页上,贾思勰的字灵被强行唤醒,北魏口音的怒骂混着羊皮纸燃烧的焦臭充斥耳膜。

"地阶五品,唤灵!

"他咳着血沫嘶吼,眼前浮现沈括在《梦溪笔谈》里描绘的"瞬息千里"之术,"给老子开..."黑暗吞没了未尽的话语。

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他听见陆知白的声音从时空裂隙传来:"师弟,黑水城地宫里有你最爱的彩蛋——大禹治水时用的洛阳铲。

"等江砚恢复意识时,首先钻入鼻腔的是夹杂着羊膻味的沙尘。

他躺在一顶西夏风格的毛毡帐篷里,左臂缠着浸透血污的麻布,每呼吸一次都能闻到伤口处飘出的《齐民要术》腌料味。

身旁炭火盆煨着的药罐正咕嘟冒泡,罐体西夏文写着"镇心宁神",却用契丹文标注"慎用"。

帐篷突然被掀开,穿翻领胡服的少女弯腰进来,发间银饰叮咚作响。

她的骨笛抵在江砚咽喉处,笛孔周围阴刻的西夏文棱角分明,像极了黑水城出土陶片上的咒符。

当少女转动笛身时,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故宫地库的汉玉握猪。

"***,你身上有死亡的味道。

"少女的官话带着党项口音,睫毛上沾着贺兰山特有的赭石粉尘,"是来给骆驼献祭噩梦,还是想变成岩画上的人牲?

"江砚盯着骨笛末端。

那里用赭石颜料点染着六个小圆,恰似西夏墓葬出土的星象图。

三年前他在国图修复《番汉合时掌中珠》,那些对照翻译的党项文与汉文,正如此刻笛身上的符号般神秘交错——"死亡"对应星宿,"重生"指向地穴。

帐篷外忽然传来驼铃与马蹄厮杀的声响,地面的震颤顺着沙粒爬进骨髓。

他摸向空空如也的衣襟,父亲留下的犀角刀正别在少女鹿皮腰带上,刀柄缠裹的帛片浸透了黑水城特有的硝石味。

铜牌在火光中泛着冷光,牌面饕餮纹的第三只眼,正是河图洛书缺失的震卦方位。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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