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镜头前的蜕变
顾晚柠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映出化妆师忙碌的身影。
粉扑轻轻扫过脸颊,发簪将青丝挽成精巧的发髻,缀着珍珠的流苏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当云雀的戏服层层披上肩头,她在镜中看到了一个全然陌生又熟悉的自己。
“第一场戏准备!”
场务的喊声穿透隔音门。
顾晚柠攥着剧本的手沁出薄汗,指甲几乎掐进纸面。
开机前导演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云雀是整部剧的灵气所在,她的一颦一笑都要带着江湖儿女的肆意。”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回想起在朝天门码头给游客讲故事时的洒脱,那时的她从不怯场。
“Action!”
镜头红灯亮起的瞬间,顾晚柠感觉周身的空气都凝固了。
她按照排练时的走位跨上石阶,却在开口念台词时舌头打结:“大、大侠饶命!
小女子...”现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安静,导演的眉头皱成川字。
“卡!”
副导演快步走来,“晚柠,别把自己当新人,你就是云雀!”
他伸手轻轻拍打她僵硬的肩膀,“放松,想想你试镜时的灵气哪去了?”
顾晚柠闭上眼,回忆起试镜那天在摄影棚的热血。
当她抓起道具软剑时,仿佛真的变成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湖小骗子。
再次睁眼时,她甩了甩发间的铃铛,歪头露出狡黠的笑,指尖灵巧地转动着假玉佩:“大侠眼神可真好,这赝品都能看出门道?”
这一次,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
导演从监视器后站起身,冲她竖起大拇指:“就是这个感觉!
保持住!”
随着拍摄推进,顾晚柠渐入佳境。
在与女主对戏的一场雨中追逐戏里,她踩着泥泞的石板路奔跑,发梢滴落的水珠混着泪水,将云雀被误会时的委屈与倔强诠释得淋漓尽致。
深夜收工时,顾晚柠瘫在保姆车上,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
手机屏幕亮起,家族群里跳出一连串消息。
母亲发来自家凉虾摊的照片,父亲在下面评论:“你妈今天多做了十份,说是给未来大明星庆祝!”
弟弟则发来自己月考进步的成绩单,配文:“姐,你在剧组好好拍戏,我在学校也绝不拖后腿!”
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
她想起白天拍摄时,有个场记偷偷说:“你真的很像云雀,明明累得不行,还能笑着安慰别人。”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己经开始学会用角色的方式面对压力。
接下来的拍摄愈发顺利。
在拍摄云雀为救男二身受重伤的重头戏时,顾晚柠主动要求不用替身。
当假血浆顺着嘴角流下,她虚弱地抓住男二的衣袖:“别...别哭啊,我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导演喊“卡”的瞬间,现场工作人员自发鼓起掌来。
杀青那天,导演特意拥抱了她:“晚柠,你创造了一个独一无二的云雀。”
剧组送上的纪念相册里,每张照片都记录着她的成长轨迹——从最初紧张到忘词,到后来在镜头前收放自如。
回到家时,天还未亮。
顾晚柠轻轻推开家门,客厅的灯为她留着,桌上摆着母亲熬的鸡汤,还贴着便签:“给我们家最棒的云雀。”
她捧着温热的碗,忽然明白,这两个月的拍摄不仅是完成了一部戏,更是完成了一次从朝天门少女到演员顾晚柠的蜕变。
而这份蜕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