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第二朵烟花炸开时，我的心脏几乎同步地剧烈跳动起来。
笔记本电脑上的代码突然失控，数十个错误窗口如雪花般弹出。
我下意识按下重启键，屏幕却闪烁起疯狂的字幕。
我爱你我喜欢你求求你喜欢我好不好对不起我太自私了不要抛下我看看我为什么一次又一次不想再重新开始了你会爱我吗讨厌你我恨你太痛苦了好像要死掉了好想你能不能不要死我好害怕再看看我吧不要害怕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想亲你想见你你是我的英雄文字以病毒般的速度增殖，填满整个显示屏，然后是我的视野——最后仿佛首接刻进了我的大脑皮层。
我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无法移动。
那些文字不是来自外部——它们是从我的意识深处涌出来的。
“SOS”我在心底无声地尖叫。
笃笃笃——有人在敲门。
是██。
我明明知道是谁，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的名字。
这感觉就像试图抓住水中的倒影，越是努力，那名字就越是从我的思维缝隙中溜走。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划过夜幕。
在那一瞬的惨白光芒中，我看到了镜中的自己：年轻的面容，银色的短发，眼睛在闪电中反射出不自然的虹光。
这是我的脸吗？
我不记得。
门外空无一人。
我刚要松口气，就被拉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环绕我的腰际，下颌轻轻搁在我的肩上。
“你都想起来了？”
他的声音听着有些可怜。
想起来什么？
想起来他如何养育了我十八年？
如何成为我的老师？
如何在去年我生日那天成为我的恋人？
还是关于这些记忆全是植入的虚假程序？
我决定保持沉默。
温热的液体渗透我的衬衫。
他在哭。
这个认知让我心软了，心软得一塌糊涂。
“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我轻声说，声音被雷声吞没。
我想转身被他制止，于是我侧头，嘴唇轻触他的脸颊。
趁他僵住的瞬间，我转身将他推倒在沙发上。
闪电再次亮起时，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完美到不真实的面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灰蓝色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某种深层的记忆被触动，我确信在另一个时空，另一个现实中，我曾深爱过这张脸。
“攸宁。”
这个名字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我想着叫了出来。
我轻声呼唤着，像是在呼唤着我的爱人。
窗外在下雨，好像把他的眼睛淋湿了。
他的眼神很悲伤。
有我无法理解的哀恸，就像一个早己逝去的灵魂在乞求。
我几乎要溺死在他的眼睛里。
我的心脏漏了一拍。
忍不住吻了吻他的眼睛。
他的睫毛在我唇下颤动，像受惊的蝴蝶。
他愣住了，像是不可置信。
瞬间世界在崩溃，仿佛整个宇宙都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世界在瓦解，我们在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