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许南音捏着酒杯的指节发白。同学会上那些刺耳的话像针尖,
扎得她耳膜生疼。“许南音,听说你当年追裴京墨追得可疯了?
”穿黑蕾丝裙的女生晃着酒杯,红唇弯出讥诮弧度,“现在人裴总可是上市公司老总,你呢?
”哄笑声里,许南音垂眸盯着杯壁上的水珠。当年她年少莽撞,真心实意追过裴京墨,
可后来…“别装死啊!”男生挤过来,金链子在灯光下泛着俗光,
“你以前不就一穷酸土包子,真把自己当仙女能钓金龟婿?”许南音攥紧纸巾,正要开口,
包间门突然被推开。暖黄灯光里,黑色西装的身影缓步进来。那人肩宽腿长,
金丝眼镜衬得眉眼愈发冷,却精准叫出她名字:“南音。”满室寂静中,许南音猛地抬头。
是裴京墨。他怎么来了?这个念头刚闪过,裴京墨已经越过人群站到她面前。
他身上沉木香混着雪松气息,还是她熟悉的味道。“好久不见。”裴京墨垂眸看她,
喉结在衬衫领口下轻轻滚动,“加个微信?”许南音攥着纸巾的手紧了紧,
指甲掐进掌心:“没微信。”周围传来压抑的抽气声。裴京墨却笑了,
低低的笑声震得许南音耳尖发烫。他忽然倾身,温热呼吸拂过她耳畔:“下个月,我们结婚。
”许南音瞳孔骤缩。记忆突然倒回多年前,同样昏暗的房间里,裴京墨也是这样抱着她,
说“南音,等我回来就娶你”。可后来他消失得干干净净,连句解释都没有。
“谁说要嫁你了?”许南音别过脸,指甲几乎要抠进掌心。裴京墨却没再逼她,
只是冲身后挥了下手。秘书立刻捧着精致礼盒上前,他淡淡开口:“给大家带的伴手礼,
权当庆祝我和南音重逢。”同学会瞬间炸开了锅。先前嘲讽许南音的人脸色青白交加,
尤其是那穿黑蕾丝裙的女生,指甲都快掐进掌心。晚宴散场时,暴雨突然倾盆而下。
许南音站在酒店门口,望着雨幕发呆。身后传来沉稳脚步声,
裴京墨撑着伞站定在她身侧:“我送你。”车内,裴京墨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
雨刷器来回摆动,扫不净挡风玻璃上的雨痕。他突然开口:“当年我离开,
是因为我爸…”“不用解释。”许南音打断他,指尖抵在车窗上画圈,“都过去了。
” 可她垂眸时,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酸涩——那些没说出口的思念、深夜流过的眼泪,
怎么可能真的过去?裴京墨没再说话,只是把车开得稳而慢。到公寓楼下时,雨小了些。
许南音推开车门,却被裴京墨突然抓住手腕。他掌心炽热,眼神在暗夜中亮得惊人:“南音,
再给我一次机会。”许南音心跳漏了一拍。她望着他泛红的眼尾,喉间发紧。当年他消失后,
她花了整整三年才敢重新走进阳光里,现在要她立刻接受。“太晚了,我先上去。
”许南音抽回手,逃也似的冲进楼道。背后,裴京墨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指节捏得发白。
副驾驶座上,一份泛黄的诊断书被雨水洇湿边角,
那行“胃癌晚期”的字在昏暗中刺眼得厉害。许南音站在公寓窗前,
望着楼下裴京墨的车迟迟未走。手机突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南音,
当年我离开有苦衷,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等你,我把一切告诉你。她盯着屏幕,
指腹摩挲着玻璃。当年的老地方,是他们常去的那座废弃天文台。
那里藏着她年少时所有关于爱的幻想,也藏着裴京墨突然消失的秘密。雨还在下,
打在窗棂上滴答作响。许南音不知道,此时裴京墨正躺在医院病房里,
听着医生说“最多还有两个月”。他望着输液管里的药水,
着手机里存了三年的录音——那是许南音当年在他病床前哭着说“你一定要好起来”的声音。
“这次,换我奔向你。”裴京墨喃喃自语,枯瘦的手紧紧攥着诊断书。而公寓里的许南音,
正对着那条短信出神,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最终还是轻轻放下。夜色渐深,
两人各自怀着心事。许南音不知道明天的赴约将揭开怎样的过往,
裴京墨也不确定自己能否撑到说出真相的时刻。雨幕中的城市灯火辉煌,他们的故事,
在雨夜的暗潮里,才刚刚显露出冰山一角。雨丝在凌晨三点的风里飘成雾,
许南音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屏幕亮了又暗,那条短信像根细刺扎在她意识里。
她摸出压在枕下的旧相册,泛黄照片里,裴京墨穿着白衬衫冲她笑,
阳光把他发梢染成金棕色。“明明恨过的……”许南音指尖划过照片上裴京墨的脸,
喉间发涩。当年他消失后,她把所有合照锁进箱子,
却在每个失眠夜偷偷翻出来——爱与恨在回忆里拧成死结,解不开,也砍不断。天亮时,
许南音盯着衣柜里的米色风衣发呆。这件衣服是裴京墨送的,她总在想他的日子里穿上,
骗自己他还在。如今要去老地方见他,她鬼使神差地又披上了它。天文台在城郊山顶,
盘山公路九曲十八弯。许南音的车刚停稳,就看见裴京墨倚着老梧桐站着。他穿深灰风衣,
眼镜摘了,眼尾那道疤在晨光里若隐若现——那是当年为救她被混混划伤的。“来了。
”裴京墨转身,眼神在看到她风衣时亮了亮,“这件衣服……”“路上买的。
”许南音别过脸,心跳却因他的注视失控。她跟着他往天文台走,
生锈的铁门被风撞得咣当作响,扬起陈年灰尘。昏暗穹顶下,
裴京墨突然从西装内袋摸出个丝绒盒。打开时,一枚旧戒指躺在黑绒上,
戒圈内侧刻着“XN&JM”。许南音呼吸一滞——这是她当年亲手做的戒指,后来弄丢了,
她以为裴京墨早扔了。“当年我拿到这戒指那晚,我爸突然发病进ICU。
”裴京墨声音发哑,指尖摩挲戒指边缘,“他逼我出国,说只要我走,
就把公司股份全转让给我妈治病……”许南音瞳孔骤缩。当年裴家公司内斗她略有耳闻,
却不知背后还有这层纠葛。“我偷偷回国找过你。”裴京墨突然抓住她的手,
指腹碾过她腕骨,“可你搬家了,电话也换了,我以为你恨我,不肯再等。
”许南音喉咙发紧,那些在出租屋哭到天亮的夜晚、给裴京墨发了又删的短信,
突然全涌到舌尖。可这时,裴京墨突然踉跄着扶住墙,苍白脸埋进臂弯。“你怎么了?
”许南音慌了,伸手要碰他,却被他躲开。裴京墨喘着气笑:“老毛病,胃疼。
” 可他藏在风衣下的手,
正死死按着西装内袋——那里装着今早医生塞给他的“最多两周”的诊断书。
许南音没再追问,只是默默陪他坐在天文台观测台旁。风掠过耳畔,
她听见裴京墨轻声说:“南音,我好想回到过去。” 阳光穿过云层,在他发顶镀了层金边,
像极了他们年少时的模样。下山时,裴京墨坚持要送许南音。车里,他手机突然震动,
秘书发来的消息让他瞳孔骤缩:裴总,您父亲的人查到许小姐住处了。
他迅速关了手机,侧头看许南音时,眼神复杂得让人心惊。“南音,最近别住公寓了。
”裴京墨开口时,嗓音低得像叹息,“我给你安排!”“不用。”许南音打断他,
指尖抠进掌心,“我有自己的生活。” 当年被他突然抛下的恐惧又漫上来,她怕再依赖,
又被命运狠狠推开。裴京墨没再说话,把车开得极慢。到许南音楼下时,
他突然倾身替她解安全带。两人呼吸交缠的瞬间,许南音听见他说:“南音,别躲我。
”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她心跳如鼓,却别过脸没应声。当晚,
许南音在便利店买关东煮时,被几个戴黑墨镜的男人堵住。
为首的胖子晃着手机里裴父的照片:“许小姐,裴总让我们请您去聊聊。”车窗外霓虹飞逝,
许南音攥紧包带。别墅里,裴父坐在真皮沙发上,
指节叩着茶几上的照片——那是她和裴京墨在天文台的合影,不知被谁拍了下来。“小丫头,
当年京墨为你和家里闹成那样。”裴父冷笑,“现在他病得快死了,你就不能放过他?
”许南音猛地抬头:“什么病?”裴父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皱眉盯她片刻,
突然丢出份病历。许南音接住时,“胃癌晚期”几个字刺得她眼眶发疼。病历上日期显示,
裴京墨确诊时,正是他突然消失那年。“他怕拖累你,连治疗都拖着。”裴父语气难得缓和,
“现在他剩的日子不多了,你……”许南音没听完,转身就往门外冲。雨又开始下,
她跑过花园时摔了一跤,膝盖渗血也顾不上。打车到裴京墨别墅时,玄关灯亮着,她推开门,
就看见裴京墨靠在沙发上,西装外套扔在一旁,白衬衫领口敞着,手背上是输液后的针孔。
“你都知道了?”裴京墨听见动静,抬头看她,眼神里有释然也有绝望。
许南音扑过去抱住他,眼泪砸在他衬衫上:“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自己扛?
” 她终于懂了当年他消失的无奈,懂了这些年他独自与病痛缠斗的孤勇,
更懂了他今天在天文台欲言又止的温柔。裴京墨回抱她,掌心贴着她后背轻轻拍:“怕你哭。
” 他嗓音发颤,“更怕你因为愧疚留在我身边。”雨在窗外下得凶猛,
许南音却觉得有团火在胸腔烧。她仰起脸,吻住裴京墨的唇。这不是年少时青涩的试探,
是带着疼惜与决绝的拥抱——她要陪他走完剩下的路,不管结局如何。之后的日子,
许南音成了裴京墨病房的常客。她学着熬粥,
把山药碾成泥拌进粥里;她查遍国内外治癌资料,
把可能有效的疗法标成重点;她甚至偷拿裴京墨的病历找专家,
被骂“家属别瞎掺和”也不放弃。裴京墨看着她忙前忙后,有时会笑她傻,
有时会趁她趴在病床边睡觉时,轻轻摸她发顶。他手机里存着新录的语音:“南音,
如果我走了,别太难过。要记得吃早餐,别总喝冰咖啡!” 可每次要发给她时,
又默默删掉。转机出现在一个暴雨夜。裴京墨突然发起高烧,许南音守了他整夜。天亮时,
他迷迷糊糊抓住她的手:“南音,我梦见我们结婚了,
在海边……” 许南音眼泪掉在他手背,却听见他又说:“可我怕没机会给你真正的婚礼了。
”她咬着唇摇头,正要开口,病房门突然被撞开。裴父铁青着脸,
身后跟着律师团队:“京墨,你要是坚持和这女人在一起,就别想拿到家族信托基金!
” 裴京墨撑着病床要起来,却因虚弱跌回枕头。许南音把他按回床上,
转身面对裴父:“我不需要他的钱。” 她从包里掏出个存折,“这是我这些年攒的,不多,
但够给他买药。您走吧,别在他最后日子里添堵。”裴父盯着存折,
突然冷笑:“你以为京墨的病能治好?他最多还有——”“爸!”裴京墨突然嘶吼,
脸涨得通红,输液管都被扯得晃动。许南音忙转身安抚他,再回头时,裴父已经带着人走了。
那晚,裴京墨靠在许南音怀里,声音轻得像叹息:“南音,要是我走了,
你就把我埋在那座天文台旁吧。我想看着日出,就像看着当年的我们。” 许南音没说话,
只是把他抱得更紧,指甲几乎陷进他风衣布料里。三天后,裴京墨突然提出要去海边。
许南音推着轮椅陪他走在沙滩上,海浪卷着贝壳冲上岸。裴京墨望着远方,
突然笑了:“南音,你看那艘船,像不像当年我们偷开我爸游艇出海的样子?
”许南音跟着笑,却在低头时发现他指尖冰凉。她正要叫医生,裴京墨突然握住她的手,
把什么东西塞进来——是枚戒指,和天文台那枚成对的。“这是我给你的婚戒。
”裴京墨呼吸急促,“南音,嫁给我好吗?哪怕只是形式上的!”许南音眼泪夺眶而出,
正要回答,裴京墨却突然昏了过去。急救车的鸣笛声划破长空,许南音抓着他的手,
在呼啸的风里喊着他的名字。医院抢救室的红灯亮得刺眼。许南音坐在走廊长椅上,
死死攥着那枚戒指。她不知道这场与命运的赛跑能不能赢,
不知道裴京墨能不能听见她那句“我愿意”,更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机会,
在海边为他穿上婚纱。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时,医生摘下口罩的动作仿佛慢镜头。
许南音冲过去,听见医生说:“暂时脱离危险,但……” 她没听清后面的话,
只看见裴京墨被推回病房,苍白脸在月光下像张纸。深夜,许南音坐在病床边,
握着裴京墨的手。他忽然轻轻动了动,沙哑开口:“南音,我听见你说愿意了。
” 许南音泪如雨下,俯身吻他额头:“我愿意,现在愿意,以后也愿意。”窗外,
月光透过云层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而医院楼下,裴父站在阴影里,
手里攥着份海外专家的会诊单——那是能救裴京墨的希望,可他还在犹豫,
要不要把这份希望交给许南音。抢救室的灯熄灭时,许南音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停了半拍。
医生摘下口罩,疲惫地说:“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癌细胞扩散得太厉害,
后续治疗……得做好心理准备。”许南音踉跄着扶住墙,指甲掐进掌心。
她望着被推进病房的裴京墨,他苍白的脸在月光下像张薄纸,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坠着,
仿佛在数他剩下的时光。守在床边的深夜,裴京墨忽然轻轻动了动。许南音立刻俯身,
就听见他沙哑开口:“南音,我听见你说愿意了。” 她的眼泪瞬间决堤,
俯身吻他的额头:“我愿意,现在愿意,以后也愿意。”裴京墨勉力笑了笑,
眼尾的疤跟着牵动:“傻姑娘,以后的事……” 他没说完,剧烈的咳嗽就呛得他蜷起身子。
许南音忙拍他后背,却在低头时看见他枕头下露出一角病历——那是她没见过的,
日期标注着“临终关怀阶段”。窗外的月光忽然冷得刺骨。许南音攥紧床单,
指甲几乎陷进掌心。她知道“临终关怀”意味着什么,可还是固执地想:只要人还在,
就有希望。第二天清晨,病房门被推开。裴父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个文件袋。
他看了眼床上的裴京墨,又瞥向许南音,最终把文件袋扔在茶几上:“海外有个专家团队,
对胃癌晚期有新疗法。但你俩必须断干净,京墨才能去治。”许南音猛地抬头,
瞳孔里烧着两簇火:“您什么意思?”“意思是,你离开他,我送他去国外。”裴父冷笑,
“不然,他只能在国内等死。”许南音浑身发颤,转身看向裴京墨。他闭着眼,
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不知是真睡还是装睡。她突然想起昨夜他说“以后的事”时的眼神,
苍凉得像深秋的枯叶。“好。”许南音咬着牙开口,“我离开,
但您必须立刻送他去国外治疗。” 她没看见,裴京墨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下,
也没看见裴父眼底闪过的复杂情绪。当天下午,许南音收拾东西时,裴京墨醒了。
他抓着她的手腕,指节泛白:“你要去哪?”许南音别过脸,声音发哑:“我配不上你了,
裴总。” 这声“裴总”像把刀,扎得两人都疼。裴京墨的手猛地松开,
手背青筋暴起:“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我走了,你才能去国外治病。
”许南音终于哭出声,“裴父说只有我离开,他才肯送你走。” 她把脸埋进掌心,
泪水从指缝溢出。裴京墨盯着她颤抖的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溅在白色被单上,
像朵惨烈的花。许南音慌了,扑过去要叫医生,却被他抓住手腕:“南音,别听我爸的,
我不要治了,我只要你。”可许南音还是在深夜偷偷走了。她拖着行李箱站在机场,
给裴京墨发了条短信:去好好治病,等你回来。 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刚响,
手机就被关机塞进了行李箱夹层。与此同时,裴京墨的病房里,
裴父看着儿子疯狂翻找手机的模样,终于叹了口气:“她去机场了,要出国躲你。
” 裴京墨猛地抬头,眼底血丝密布:“您到底想怎样?”“我给你订了去海外的机票。
”裴父把机票拍在桌上,“明天一早飞。治好了,回来继承家业;治不好就当最后看看世界。
” 他转身时,背影像突然老了十岁,“当年我对不起你妈,现在不想再对不起你。
”裴京墨攥着机票,指节泛白。他望着窗外的星空,
突然笑了——许南音以为他不知道她的计划,可他又何尝不知道,她所有的“离开”,
都是为了让他活下去。海外的医院里,裴京墨开始了漫长而痛苦的治疗。
化疗让他掉光了头发,呕吐到胃里空空如也,
可他始终攥着许南音送他的旧怀表——怀表盖内侧,贴着许南音的照片。
许南音躲到了南方小城,在海边开了家咖啡馆。每个清晨,她会在咖啡机旁发呆,
想着裴京墨现在在做什么;每个夜晚,她会对着星空说晚安,像当年他们还在一起时那样。
三个月后的暴雨夜,咖啡馆要打烊时,进来个穿风衣的男人。他戴着帽子和口罩,
可许南音还是瞬间认出了那双手——骨节分明,是裴京墨的手。“南音。”男人摘下口罩,
露出光头和清瘦的脸,“我回来了。” 许南音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扑进他怀里,
听见他说:“治疗成功了,专家说癌细胞控制住了。”雨在窗外下得凶猛,
咖啡馆里却暖得像春天。裴京墨握着她的手,指腹摩挲她无名指:“现在,
能给我个真正的婚礼吗?” 许南音拼命点头,眼泪鼻涕蹭了他满衬衫。婚礼定在海边,
和裴京墨当年梦里的场景一样。许南音穿着白纱站在沙滩上,海风掀起裙角。
裴京墨穿着定制西装,一步步走向她,眼尾的疤在阳光下淡得几乎看不见。
可就在牧师要问“是否愿意”时,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几辆黑色轿车冲过来,
裴父从车上下来,身后跟着律师团队:“京墨,你爷爷的遗嘱有变动,必须立刻回公司!
”裴京墨握住许南音的手骤然收紧。他望着沙滩上的亲友,又看看远处气势汹汹的父亲,
突然笑了:“爸,您看这海,它从不管谁是富翁谁是乞丐,潮起潮落自有规律。
我现在只想娶南音,其他的……” 他没说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许南音扶住他,
眼神坚定:“我们先把婚结了,其他的之后再说。” 裴父还想说什么,
却在看见儿子苍白的脸时闭了嘴。牧师重新开始仪式,可裴京墨刚要说出“我愿意”,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他摸出手机,秘书的短信让他瞳孔骤缩:裴总,
海外分公司突发财务危机,涉嫌洗钱的文件被匿名寄到了证监会!海浪声突然变得遥远。
裴京墨攥着手机,指节发白。他知道这是对手趁他治病时搞的鬼,可婚礼现场宾客云集,
他不能就这么离开。许南音看出他的异样,轻轻拍他手背:“先结婚,天大的事婚后一起扛。
” 裴京墨望着她眼底的信任,突然俯身吻住她的唇。这一吻里有承诺,有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