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登基第一天,我当朝宣布要笑纳大将军。状元郎大呼不可,我转头连他一起笑纳。
丞相死谏,我玩味一笑:“你朕也笑纳了。”满朝文武捂着***人人自危。后来敌国来犯,
我亲征战场笑纳了敌国太子兄弟。上界派剑仙下凡除我,被我反手笑纳。
直到外星舰队降临地球,舰长轻蔑嘲讽:“低等文明。
”我羞涩一笑:“其实我是人外控来着……”---龙椅冰凉坚硬,硌得我尾椎骨生疼。
十八年了,这身明黄色的龙袍第一次真正属于我萧烬。底下乌泱泱跪着的脑袋,
像一片起伏的黑色浪潮,山呼万岁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太和殿的琉璃顶。
可这声音钻进我耳朵里,却搅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十八年,整整十八年。
我像个活在精美瓷瓶里的怪物,小心翼翼地维持着“皇子萧烬”的假象。
束胸的布带勒得我几乎窒息,压低的嗓音让我喉咙常年带着血腥味,不敢流露半分女儿情态,
更不敢与任何人亲近。那些暗无天日的提心吊胆,那些刻进骨子里的压抑伪装,
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如今,这瓷瓶终于被我亲手砸了个粉碎,碎片四溅,
露出里面那个被禁锢太久、几乎扭曲变形的灵魂。登基大典的繁文缛节终于熬到了尾声。
礼部尚书颤巍巍地捧着玉册上前,念着冗长乏味的贺表,唾沫星子在透过高窗的光柱里飞舞。
我百无聊赖地转动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丹陛下的群臣。左边武将之首,
镇国大将军卫峥身姿笔挺如标枪,玄铁甲胄泛着冷硬的光,
那张轮廓深邃、英气逼人的脸孔在肃穆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右边文官班首,
新科状元郎沈清砚一身绯色官袍,衬得他面如冠玉,清雅出尘,眉头微蹙,
似乎对冗长的仪式颇有微词。再旁边,须发皆白的老丞相谢安,一脸忧国忧民,
仿佛随时准备以死明志。一股邪火毫无征兆地窜上心头,烧得我指尖发烫。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继续装?凭什么他们还能像从前一样,理所当然地跪在这里?“陛下?陛下?
”礼部尚书念完,见我久久不语,额角渗出汗珠,小心翼翼地提醒。我猛地回过神,
指尖的扳指被捏得死紧。目光在卫峥那张过分英俊的脸上停留片刻,
一个疯狂、荒诞、带着血腥报复***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
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却又带来一种毁灭般的畅快。我清了清嗓子,
刻意压低的声线在空旷的大殿里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回响,
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余音:“将军颇有姿色。”我的目光牢牢锁住卫峥,
看着他英挺的眉头骤然拧紧,玄铁肩甲下的肌肉似乎瞬间绷直。
我嘴角勾起一个堪称恶劣的弧度,慢悠悠地吐出后半句,如同投下一块巨石:“朕就笑纳了。
”死寂。绝对的死寂。仿佛时间本身都被冻结了。方才还嗡嗡作响的殿堂,此刻落针可闻。
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箭,“嗖嗖”地射向我,
又齐刷刷地转向跪在最前方的卫峥。卫峥的身体猛地一颤,
那张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也未曾变色的刚毅面孔,此刻血色尽褪,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是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惊愕,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了头颅。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膝行一步,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咚”一声。“皇上!
皇上三思!万万不可啊!”他的声音嘶哑颤抖,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惶急,
“臣……臣上有四十老父,下有十八幼弟,一家老小皆赖臣俸禄活命!
臣……臣还要养家糊口!求皇上开恩!放……放臣一马!”他语无伦次,
额头在坚硬的地面上磕得通红,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看着他这副全然失态、惊恐万状的模样,一股扭曲的快意如同冰冷的毒蛇,
顺着我的脊椎蜿蜒而上。我微微前倾身体,手肘撑在龙椅扶手上,托着下巴,
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声音里充满了玩味的恶意:“哦?上有老父,下有幼弟?
”我故意拖长了语调,欣赏着他眼中升起的茫然和更深的恐惧,“听说……令尊风韵犹存?
令弟……楚楚动人?”卫峥彻底懵了,嘴巴微张,眼神呆滞,
似乎完全无法理解这诡异的走向:“什……什么?”我轻笑出声,
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了然和不容置疑的专横:“爱卿何必遮掩?一门三父子,共侍朕前,
倒也不失为一段……千古佳话。”我大手一挥,金口玉言,掷地有声:“你的父亲,
朕笑纳了!你的弟弟,朕也一并笑纳了!”“轰——!”死寂被彻底引爆,
如同滚油泼进了冷水。满朝哗然!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无数条濒死的鱼在挣扎。
几个年老体弱的大臣,眼白一翻,直接软倒在地,
被旁边同样面无人色的同僚手忙脚乱地扶住。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卫峥身上,
充满了极致的同情、荒谬的恐惧,以及一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巨大不安。卫峥本人,
则像是被一道九天玄雷劈了个正着,整个人僵在原地,嘴巴徒劳地开合着,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脸上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摧毁的、空白的绝望。“皇上!此举断不可行!
悖逆人伦,有伤国体!臣……臣以死相谏!”一个清越却带着激愤的声音猛地响起,
打破了这诡异的僵局。我循声望去,是那个新科状元,沈清砚。他已然站起身,
绯红的官袍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但那双眼眸却亮得惊人,
里面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和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决绝。他直视着我,毫无惧色,
仿佛要用那清正的目光刺穿我这身龙袍下的荒诞。我微微歪头,
目光在他那张清雅如谪仙的脸上流连片刻,啧,确实好看。方才那股邪火非但未熄,
反而被这敢于直言的挑战撩拨得更加旺盛。我唇角那抹玩味的笑意加深,
缓缓地、清晰地吐出判决:“状元郎……姿色亦是不俗。你,朕也笑纳了。
”沈清砚眼中的怒火瞬间凝固,随即被巨大的荒谬和难以置信取代。他身体晃了晃,
像是被无形的重拳击中,踉跄着后退半步才勉强站稳,那挺直的脊梁仿佛瞬间被抽去了筋骨,
只剩下满眼的屈辱和茫然。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喉结剧烈地滚动着。
“皇上!老臣……老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此乃亡国之兆啊!”老丞相谢安终于爆发了,
他颤巍巍地扑倒在地,花白的头颅在冰冷的金砖上磕得砰砰作响,老泪纵横,声音悲怆欲绝,
“陛下若执意如此,老臣……老臣唯有以死明志,血溅金銮!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每一句“收回成命”都喊得撕心裂肺,带着一个老臣对江山社稷最后的绝望哀鸣。
满朝文武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带着最后的、微弱的希冀。或许,
面对三朝元老以死相逼,这位新君会有所顾忌?我迎着老丞相那悲愤欲绝的目光,
又扫了一眼丹陛下那一张张惨白如纸、写满恐惧的脸。
一股掌控一切的、近乎残忍的兴奋感攫住了我。我缓缓站起身,
明黄的龙袍下摆拖曳过冰冷的金砖。我俯视着脚下匍匐颤抖的群臣,
唇边绽开一个艳丽到近乎妖异的笑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如同最后的丧钟:“丞相忠心可嘉,风骨……亦是难得。”我顿了顿,
欣赏着老丞相眼中升起的最后一丝希望之光,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其掐灭,“你,
朕也笑纳了。”“噗通!”“噗通!噗通!”接二连三的闷响。这次晕倒的臣子更多了。
偌大的太和殿,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和死寂交织的诡异境地。侥幸还站着的官员,
脸色青白交加,眼神惊恐地四处游移,
双手不自觉地、极其同步地、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身后部位。
整个大殿弥漫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窒息的恐慌气息。人人自危。真正的,人人自危。
一场史无前例的、荒诞绝伦的朝会,
以一种足以载入史册如果这个王朝还有史官敢记录的话的混乱方式结束了。
我坐在空旷的御书房里,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御案,发出单调的“笃笃”声。
窗外夕阳的余晖将窗棂染成一片血色,也在我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白日里那股肆意妄为、毁天灭地的疯狂劲头稍稍退潮,
留下一种空茫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深埋心底的寒意。“陛下,
”心腹太监高全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翼翼,“该翻牌子了。
今夜……是安置在‘养心殿’,还是……”我挥了挥手,打断他。安置?安置谁?卫峥?
沈清砚?还是那个此刻大概正在家中准备三尺白绫的老丞相?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女扮男装十八年,我太清楚权力是把双刃剑。白日里那番“笑纳”的狂言,看似一时兴起,
实则是我精心算计的第一步。用最荒诞、最不可理喻的方式,
以雷霆之势摧毁朝堂上所有既有的秩序和规则,用绝对的恐惧和无解的威慑,
让他们在最短时间内明白,谁才是这龙椅上真正的主宰。恐惧,往往比敬仰来得更快,
也更牢固。只是……这代价,似乎比预想的要沉重一些。
那些臣子眼中深不见底的恐惧和绝望,像细小的冰刺,扎进我心底某个角落。“传旨,
”我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硬,听不出情绪,
“着镇国大将军卫峥、新科状元沈清砚、丞相谢安,即刻沐浴更衣,酉时三刻,
于……‘听雨轩’候驾。” 听雨轩,名字风雅,
实则是我登基后命人将一处闲置宫苑匆匆改造的所在,挂了个风雅的牌子,
内里……不提也罢。高全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遵……遵旨。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宫女太监惊慌的阻拦声。“让我进去!
我要见皇上!皇上——!”一个清脆却带着哭腔的女声穿透了寂静。我眉头一皱。
高全立刻会意,躬身退了出去。片刻后,他带着一个被两个小太监勉强拦住的少女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