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领证
车子刚稳稳停下，前方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穿着丝绸睡衣、化着精致淡妆的女人踩着拖鞋快步走来。
江眠正要解开安全带，就见那女人精准无比地跳过了她，首首扑向驾驶位，“哎呀！
这位就是我的新女婿小祁吧？”
她一边说，一边笑眯眯地拉起祁琛的手，左看右看。
江眠头皮一紧，脑门当场嗡地一响。
完了。
“谢谢你啊，这么晚还送眠眠回来，快进来坐坐。”
“妈！！！”
江眠猛地从副驾驶弹起来，“谁说他送我回来的？
他、他就是个顺风车司机！
不对，我搭错车了！！”
“顺风车？”
江母压根不信，笑得更慈祥了。
“我闺女就是害羞，你别见怪啊。”
江眠：“我不…阿姨。”
祁琛反应也快，拽住被拉着的手，正经一鞠躬，“刚才真没认出来，您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江眠的姐姐呢……实在不好意思。”
江母一听，当场乐开花，“哎哟你这孩子，嘴太甜啦！”
江眠抱着手臂站在一边，脸黑得快能和夜色融为一体。
祁琛咳了一声，故作正经地摇头：“不了，阿姨，我明天再来打扰。”
“明天？”
江眠立马抓住重点，眉头一跳，“你明天来干什么？”
祁琛没搭话，脚步悠哉地下车，夜风一吹，他抬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回头朝她笑了下。
那笑里藏着不怀好意。
“明天嘛，有明天的安排。”
说完，利落关门、启动车子、扬长而去，留下江眠一个人怔在原地，风中凌乱。
江母满脸笑意，拍了拍她肩膀：“眠眠啊，妈早就说了，你这脾气得有个厉害点的男人治。
小祁不错，妈看行。”
江眠咬牙切齿：“……我行不行你问我本人啊”第二天一早，江眠还窝在床上，朦胧之间听见外头嘈嘈杂杂，有人在说话，有人在笑，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谁家早上这么热闹？”
套上睡袍踢踏踢踏地下楼，江眠刚拐过楼梯口，一眼就看见客厅中央，铺满的红绸、金器、珠宝，金光灿灿地在灯下闪瞎人眼。
十几个穿西装的工作人员正忙着往里搬东西，江母乐呵呵地招手：“眠眠！
快下来看看，小琛来提亲啦！”
提？
亲？
江眠当场一个激灵。
她脑袋“嗡”的一声，转身就往楼上跑，一边翻手机一边给祁琛发消息：？？
你真来了？？？
刚发完，抬头一看，祁琛己经站在楼梯口朝她招手，笑得人模狗样。
江眠眼角一抽，指了指自己房门，又朝他勾了勾手指，眼神那叫一个嚣张：“过来，老娘跟你谈谈。”
祁琛倒是没废话，乖乖跟了上来，跟条自带音效的狼狗似的，尾巴都快摇出来了。
书房门一关，江眠原地爆炸。
“你有病啊？
祁琛，你是不是嗑傻了才来提亲？”
祁琛靠在墙边，眉头一挑：“我要是没病，我能看上你？”
“……你搁这儿嘴贱找死呢？”
江眠火冒三丈，一拳挥过去，却被祁琛轻轻一抬手稳稳握住。
她挣了两下，没挣脱，反而被拉得更近了点。
“别闹了。”
祁琛低声道，“明天领证。”
“领你个大头鬼！”
江眠气得喘着粗气，站定良久才终于冷静了些，翻了个白眼：“我问你，你有喜欢的人吗？”
“你问这个干嘛？”
“你要是有，就回去娶她，别来烦我。”
江眠撇开头，“我可不背锅。”
“谁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祁琛靠近一步，语气认真了些，“你这脑洞也太大了。”
“随便你，谁在乎。”
江眠嘟囔。
她正要继续骂，余光瞥见书桌上那张全家福。
照片里爸爸坐在中央，笑容慈祥，她靠在他身边，妈妈坐一旁扶着他的肩。
她心口忽然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爸最近身体不好，要是这时候退亲，媒体一曝光，又得让他受委屈……江眠低头咬了咬唇，内心乱成一团。
她沉默了片刻，开口时声音己经没了火药味：“……明天几点？”
祁琛没想到她这么快松口，眸光一闪，语气里多了点轻快：“十点。”
江眠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扯了句：“民政局见。”
第二天，民政局门口，祁琛己经打了第五通电话，还是没人接。
他站在阳光底下，穿着新熨好的衬衫，发型抹了发蜡，领口扣得端端正正，终于，江眠穿着宽松的家居T恤和拖鞋，甩着手懒洋洋地下车，一脸“你在等谁”的架势。
祁琛：“……你催我催得跟讨债似的，我还以为你失火了。”
祁琛上下扫了她一眼，难掩打击：“你就这打扮？
我可是戴了我最贵的手表，还特地定了发型。”
“发型是不错，够骚。”
“帅不帅？”
祁琛歪着头挑眉。
“帅个屁，走了。”
两人进了民政局，从排号到登记不到十分钟，两个红本本到手，办事效率惊人。
走出大门那一刻，阳光洒在他们手上的结婚证上，显得格外讽刺。
江眠坐进车里，打开车窗，祁琛还赖在窗边：“明天搬去婚房，别假装失忆。”
“知道啦，”江眠打了个哈欠，“老娘才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车子扬长而去，留下祁琛一个人站在原地：“我是疯了才娶她吧。”
夜里一点，别墅一片寂静。
江眠在床上翻来覆去，枕头翻了仨角度，床单都被她拧出褶了，“这床太大了……太软了……太陌生了……”她仰天叹气，认床这事从小就改不掉。
眼看是彻底睡不着了，她摸黑下楼找水喝。
路过长廊的时候，一道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祁琛刚结束视频会议，顶着一头鸡窝头出来透口气。
他一抬头，就看到昏暗走廊里有个长发女人踩着光影慢悠悠地晃过来。
祁琛当场炸毛：“啊！
鬼啊——！！”
江眠愣了一下，扶额叹气：“是我…”祁琛定睛一看，果然是穿着卡通睡衣、脸上还贴着一片面膜的江眠。
“你半夜不睡在这儿游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