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罗,你这烟再抽,咱们还没见着斗,先把自己呛死在车里了。”
副驾的王胖子拍着羽绒服上的雪,从背包里掏出个真空包装的酱肘子,“来一口?
垫垫肚子,免得等会儿见着粽子,腿软得跑不动。”
罗奥军没接,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车后座的洛阳铲和折叠铲,声音裹着寒气:“胖子,等会儿进林子别瞎咋呼,这地方的雪壳子下面,说不定就是暗河或者流沙层。”
“放心!”
王胖子啃着肘子,油星子蹭在下巴上,“想当年咱在秦岭斗里,跟千年血尸都唠过嗑,还怕这点雪?
再说了,咱手里有你祖传的那本《地脉图》,定位准得跟导航似的,保准一挖一个准。”
越野车在雪林里颠簸了两个小时,终于停在一处背风的山坳。
罗奥军下车时,寒风裹着雪沫子往衣领里灌,他摸出烟盒,手指冻得发僵,刚点燃烟,就被王胖子一把夺过摁灭。
“你疯了?”
罗奥军皱眉。
“这地方说不定有巡山的,你想引着人来啊?”
王胖子晃了晃手里的红外测温仪,“瞧见没,前面那片松树林温度比周围低五度,底下指定有东西。”
两人背着装备往松树林走,积雪没到膝盖,每走一步都要费不少劲。
王胖子走得气喘吁吁,还不忘开玩笑:“老罗,你说这墓主会不会是个东北老炮儿?
说不定棺材里还塞着二锅头和酸菜呢。”
罗奥军没搭话,手里的罗盘指针转得飞快,首到停在一棵三人合抱的古松下。
他蹲下身,拨开积雪,指尖触到一块冰凉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模糊的云纹。
“就是这儿了。”
罗奥军从背包里拿出折叠铲,刚要往下挖,王胖子突然拉住他:“等等!
你听,是不是有声音?”
风裹着雪吹过松林,发出“呜呜”的声响,除此之外,还有一阵细微的“滴答”声,像是水滴落在冰面上。
罗奥军把耳朵贴在青石板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好,下面有暗河,要是首接挖,咱们俩都得被冲下去。”
王胖子挠了挠头,从背包里掏出个工兵铲:“那咋办?
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要不咱绕着找入口,说不定有盗洞呢?”
罗奥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重新摸出烟盒,这次没点燃,只是夹在指间:“先往东边走,那片林子的树长得密,说不定有前人留下的痕迹。”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东边走,雪越下越大,能见度越来越低。
王胖子走得有些发怵,却还强撑着打趣:“老罗,你说咱要是真找着墓了,里面的宝贝你想要啥?
我先说好,玉如意归我,我给我闺女当嫁妆。”
罗奥军嘴角扯了扯,刚要说话,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往下坠去。
王胖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却被带得也往下滑。
“操!
是雪洞!”
王胖子骂了一句,死死攥着罗奥军的手腕,“老罗,你撑住!
我找东西勾住!”
罗奥军悬在半空中,冷风从洞底往上灌,他低头往下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越来越响的“滴答”声。
他咬了咬牙,从腰间摸出登山绳,扔给王胖子:“把绳拴在树上!”
王胖子手脚麻利地把登山绳拴在旁边的松树上,慢慢把罗奥军拉了上来。
两人瘫坐在雪地上,都喘着粗气。
王胖子看着罗奥军指间的烟,笑道:“得,这下不用找入口了,现成的。”
罗奥军把烟点燃,深吸了一口,烟雾在冷空气中散开:“先歇会儿,等雪小点儿再下去。”
王胖子点头,从背包里掏出两瓶矿泉水,拧开一瓶递给罗奥军:“你说下面会不会有粽子?
要是有的话,你负责打,我负责抢宝贝,分工明确。”
罗奥军接过水,喝了一口,目光落在雪洞深处:“先别想宝贝了,下去之后,活着出来再说。”
雪还在下,松树林里静得只剩下风声和两人的呼吸声,而那个黑漆漆的雪洞,像一张张开的嘴,等着他们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