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的复仇权杖陈蔓死在除夕夜的监狱里。她的冤案由市长儿子周世贤一手设计,
警察局长赵建国受贿伪造证据,闺蜜林薇收了封口费出庭作伪证。当她咽下最后一口气时,
恶魔卡戎破开黑暗:“我把他们的灵魂碾碎成星辰如何?”契约成立后七小时,
赵建国被发现死于禁闭室——生前反复渴死复活三百天。两天后,
林薇被无数蠕动的钞票撑爆了心脏。当市长颤抖着将全部资产转移给陈蔓父亲时,
卡戎正把周世贤钉在市中心的电视塔顶。清晨太阳融化周世贤尸体时,
恶魔俯身轻吻陈蔓虚影的额头:“我的新娘,复仇只是你的成人礼。
”除夕夜的风冷得像淬了火的刀子,一刀一刀剐蹭着南岭女子监狱的高墙。
空气里残存着稀薄的饭菜味儿,或许是食堂年夜饭残余的油荤,
早就被铁锈与劣质消毒水的酸涩覆盖殆尽。零星的炮仗声从城市的方向闷闷传来,
穿不透这里的死寂。牢房里,只余下陈蔓。她侧躺在冰冷坚硬的铁床板上,
身子像一张破旧的废纸,轻薄得快要被一丝微弱的气息吹散。每一次吸气,
胸膛里都发出枯朽风箱拉扯的嗬嗬声,又轻又破,
仿佛下一秒便要彻底消散在这凝滞的空气里。一只眼睛费力地半睁着,
浑浊的眼眸混浊得如同蒙尘的玻璃珠,再也倒映不出一丝光亮,
穿透肮脏模糊的铁窗外栏杆的缝隙,
死死盯着外面那一片无边无际的、浓得化不开的墨色天穹。没有月亮,
也没有一颗星星愿意光顾这片牢笼之上污浊的角落。肺像被千丝万缕的荆棘反复扎穿,
每一次挤压都是撕心裂肺的剧痛。她狠命一咳,温热的液体猛然涌上喉咙。
她下意识地猛地伸手去捂,动作僵得像生锈的门轴,指缝间淌下的却已经不是血,
而是像粘稠铁锈一般的浑浊暗红。她手颤动着,抹在冰冷的墙壁上,留下一团湿漉漉的污迹,
边缘微微晕开,像极了在暗夜里无声怒放的、扭曲的恶之花。就是这花,也要彻底凋零了。
意识早已搅得如同浑水中的泥沙,唯有几个名字,如同淬毒的钉子,
死死楔进那所剩无几、快要崩解的脑海中央,一遍遍碾过:赵建国。穿着笔挺警服,
笑得像尊弥勒佛,亲手把她所谓“盗窃赃款”的塑料袋塞回她包里时的动作,
却和钳子一样冰冷精准,不容置疑。那张伪证上,他的签名清晰如血。林薇。
大学四年最好的姐妹,同吃同住的闺蜜,法庭上低着头不敢看她,声音却像用细钢丝勒出来,
清晰得如一根根冰冷锐利的针:“蔓蔓...她以前聊天说过,
说羡慕周公子家底厚实...”阳光刺眼地从高处射下,那一刻,
林薇紧攥的手腕下露出的钻石手链折射出的光芒,晃得陈蔓眩晕作呕,那光亮的棱角,
似乎割开了最后一丝微弱的信任。周世贤。那张英俊脸上掠过的一丝玩味和阴冷,
酒吧灯光闪烁迷离,他只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敬酒,不喝?
”带着恶意的酒气喷在耳廓,
旋地转的黑暗…醒来便是报纸头条“平民女职员窃密栽赃市长公子未遂”的触目惊心大标题!
最后开庭时,他那高高在上的眼神瞥了她一眼,仿佛在打量一块砧板上的腐肉。
剧痛、窒息、冰冷……所有属于生命的感觉都在快速抽离,
像沉船最后的木屑被黑暗的海水卷走。眼前彻底漫上浓墨般的黑暗,
沉重得要把她拖入永恒的泥沼,仿佛连存在本身都要被无情地彻底抹掉。
识沉入黑暗深渊、连那如淬毒钢钉般的恨意都要被无边黑暗吞没的最后一刹——毫无征兆地,
牢房角落里浓得化不开的阴影蠕动起来。那不是监狱里常见的污垢阴影,那黑暗更加粘稠,
更加…有质量。它无声地开始旋转、汇聚,
像一头蛰伏的庞大生物舒展着从未被束缚过的身躯轮廓。空间在那里扭曲,
光线被贪婪地吞噬、湮灭,整个狭窄牢房的温度骤然跌至冰点,
连墙壁缝隙间凝结的水珠都瞬间冻结成尖锐刺骨的白色冰晶。
一种无法言喻的、令人灵魂本能地冻结成粉末的“注视”,
从那片深不见底、凝聚的阴影中流淌出来,死死笼罩着床上那具正在迅速走向僵冷的形骸。
冰冷与黑暗彻底吞噬意识的刹那,那沸腾的、混合着剧痛的恨意,
成了沉入深渊前仅剩的火种。牢房角落的阴影活了过来。浓稠得如同凝固的黑油,
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沉重“质感”,无声无息地旋转、汇聚、拔高。
空间在那里坍塌、扭曲,冰冷的狱墙发出细微、绝望的***。
光线在它边缘诡异地弯曲、熄灭。冻结的水晶沿着墙壁疯狂蔓延,
覆盖上一层冰冷刺骨的惨白铠甲。一种无形的凝视,比最深的海渊更寒冷,
比亘古的星穹更空漠,从那片幽邃的黑暗中心流淌出来,
沉甸甸地压住床上正迅速僵冷的身体。“咳……”陈蔓肺部最后一点残存的气流挤了出来,
带着气泡破裂的微响,像是水底淤泥间的挣扎。随即,一片死寂。
只有那阴影如庞大水母的触须般,在静止的躯壳上方无声拂动。沉默压得空间都在塌陷。
下一秒,一个声音直接在她已然溃散、本该无知无觉的意识最深处响起。它并非通过耳朵,
而是直接烙印在思维的本源,低沉得像是远古星辰碾过宇宙冰冷的真空,
带着一种纯粹的、近乎玩味的深渊之寒:“我嗅到了……多么诱人的绝望,多么甜美的憎恨,
几乎和你残喘的……呼吸一样甘美。”那声音回荡在意识的残墟之中,
毫无温度的触须却轻轻拂过她凹陷、冰冷的眼窝,带来灵魂战栗的颤栗,
“你的天平已经完全倾斜,小灵魂。绝望太重,憎恨太多,
最后那点可怜的光……已经彻底压断了。”它顿了顿,
像是在冰冷而仔细地品味一份独特的死亡大餐,“用最后的灰烬烧尽他们?
还是……让我把他们……细细磨碎……撒成点缀永恒虚空的星辰屑末?
”残存的碎片化思维被这来自地狱的声音惊起涟漪。恨意,
那垂死时依旧灼烧灵魂、浓稠得几乎实质化的恨意,成了这虚无中唯一清晰的火苗。
赵建国伪善的笑脸、林薇背叛时那廉价钻石的光、周世贤如毒蛇般冷酷的眼神……‘碾碎!
’那散乱的、不成形的念头,只剩下狂野的嘶鸣,‘碾碎他们!碾碎!’契约的烙印,
冰冷刺骨、超越物理感知的燃烧,瞬间贯穿了她灵魂正在消散的每一个残片。
一个纯粹由狂暴意念、纯粹由恨意驱动的符号烙在了无形的灵质之上。
牢房角落那盘旋的黑暗猛地向内收缩、坍缩,凝聚成一个模糊、高大、非人的剪影,
唯有两点如凝固血河般幽深的光芒,像深渊睁开的最初眼眸。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再次响彻意识的虚空:“契约成立。睡吧……小灵魂。
醒来时……”那两点血红的凝视落在她已完全空洞的脸上,
“……你将看到一场……盛大的焚烧。”血瞳的微光如同烛火在狂风中熄灭。
牢房里的扭曲感与刺骨严寒潮水般退去。冻结的冰晶碎裂、融化,成为几道湿漉漉的痕迹,
无声地爬下墙壁。角落深不见底的黑暗也消散了,仿佛从未凝聚过形体,
只剩下墙壁上霉菌斑驳的常态。只剩下一片纯粹的、无梦的死寂。冰冷的水泥床板上,
陈蔓的尸体已经彻底失去最后一丝属于活人的气息和温度,维持着痛苦的姿态,
像一件无法回收的、被这个世界彻底抛弃的废弃物。七小时之后。
深冬的黎明尚未透进一丝光亮,警局内部特设禁闭区的通道里,冷硬的白炽灯是唯一的光源,
刺眼得不近人情。值班的两名警员哈欠连连,脚步拖沓地例行巡查冰冷的铁门。
三号禁闭室的门缝边沿,残留着一道不正常的深褐色,像是干涸的污迹,边缘微微卷曲,
在灯光下透着诡异的暗光。“三号?”其中一个年轻些的警员皱起鼻子,“***,
什么味儿这么怪?”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咸腥,像晒干的渔网混着陈旧铁锈。
“吐了吧?”年长的警员不甚在意,掏出钥匙串,哗啦啦响着。钥匙插入老式锁芯,
“咔哒”一声旋动。门被向内推开半尺宽。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息如同固体般撞了出来。
年轻的警员首当其冲,瞬间面无人色,猛地捂住嘴转身冲向角落,
剧烈的干呕声在空寂狭长的走廊里回荡,刺耳又突兀。年长的警员身体瞬间僵住,
像被瞬间冻结在了门框里。他脸上的不耐烦彻底凝固、裂开,
接着被涌上的、无法压制的惊骇和生理性恐惧彻底淹没。他张大了嘴,
却连一丝惊叫都发不出来,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死死盯住门后的景象。
不到五平米的狭小水泥囚室。墙壁像是被无数只手疯狂抓挠过,
留下道道深黑色的印记交错纵横,有些地方甚至剥落了水泥,***出里面狰狞的砖石骨骼。
铁灰色的冰冷地面上,一具穿着警服常服、已经几乎脱水变形的躯体蜷缩在那里。
那身象征着威严的制服,此刻扭曲缠绕在枯柴般的肢体上,沾满黑褐色的污垢,
显得尤其讽刺和肮脏。那已不能被称之为完整的“尸体”。躯干以极度痉挛的姿态扭曲着,
脖颈伸长到不自然的弧度,仰面朝上,脸孔深陷的眼窝里空洞洞的,
两片干瘪发黑的嘴唇绝望地张开,形成一个撕裂到耳根附近的、凝固在无声嘶吼上的黑洞。
硬的、爬行动物前伸般的诡异姿势直直伸向门的方向——手掌完全抵在了坚硬冰冷的铁门上,
五根手指的指尖皮开肉绽,露出下面惨白的指骨,深深地扣进自己挖穿的水泥地面里,
牢牢抓着几块碎石,仿佛那是唯一能缓解痛苦的解药。皮肤完全脱水,
紧紧地、丑陋地包裹在萎缩的骨架上,像一件劣质的土色裹尸布。靠近门边的地面上,
铺着一层粘稠的液体凝结物——那是已经风干的、无数尿液与排泄物的混合物。
实质的味道——生命在极致的、漫长的饥渴与排泄中腐烂发酵出的、混合了痛苦本源的恶臭。
“赵……赵局?……”年长的警员喉咙里终于挤出几个不成调的破音,
身体剧烈地筛糠般抖动,一步也挪不动。年轻的警员伏在地上,呕得几乎要把内脏都掏出来。
信息如同瘟疫般在警局内部隐秘地引爆,又在权力意志的强力压制下,被硬生生摁回了地面,
只余下水面下混乱危险的暗涌。初步勘验,结论是:死因极度脱水导致的多脏器功能衰竭。
没有明显的他杀外伤。现场诡异得令人胆寒,但那份不可思议、那份超越人力的残酷景象,
终究被“心脏衰竭”、“精神崩溃导致的怪癖”等语焉不详、充满遮羞布意味的内部通告,
小心翼翼地掩埋了下去。但在同一时间,
那些曾经在陈蔓案卷上留下过轻浮、虚假、甚至沾血指印的名字,开始接到邮件。没有称呼,
没有署名,只有一个空白的地址栏。信封雪白,纸质挺括高档得过分,
里面只有一张同样空无一字的洁白卡片。有人随手丢进了碎纸机,有人嗤笑着扔进了烟灰缸。
但无法解释的信息开始悄然滋生。当他们独处时,
空气里似乎莫名飘浮起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隐隐约约,像是深秋凌晨渗进骨髓的寒露水汽,
更像是无人打扫的废弃禁闭室角落传来的霉味。
细碎的、若有似无的刮擦声偶尔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仿佛有枯枝般的手指正在墙壁深处一下一下地搔刮。每一个接到空白卡片的夜晚,
原本深沉的睡眠都会被莫名的窒息感打断,
仿佛有无形的、冰冷的液体正缓缓地、一点点倒灌进他们的口鼻,带来绝望的呛咳。恐怖,
就这样如同冰冷污浊的潮水,在寂静无声中蔓延开来。两天。四十八小时。
对于市中心的丽景豪庭顶层公寓而言,只是一个寻常的周末。巨大的落地窗外,
城市璀璨的灯火在寒夜里流淌着冰冷的彩色洪流。林薇斜倚在价格不菲的真皮沙发里,
昂贵的真丝睡袍有些凌乱地裹在身上,脸上精心描画的妆容已经斑驳,眼角带着浓重的阴影。
她的神经绷紧得快要断裂,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前方三米宽的曲面电视屏幕。
财经频道女主播红唇张合,声音专业却空洞。她不敢关电视,黑暗和寂静已经成了折磨。
空无一字的卡片昨晚又来了。这次不是寄到公司前台,
而是直接出现在了她反锁的卧室床头柜上,压在最新款的铂金包下面。像是无声的嘲弄。
“喝点东西,亲爱的。”她的新任未婚夫,
一个小开模样的年轻男人端来一杯热气氤氲的咖啡。咖啡的醇香本该舒缓,
此时却让她胃里一阵翻滚。她皱着眉推开:“别放糖,我不舒服。”“没放糖啊,宝贝。
”男人眼神闪烁了一下,将咖啡放在她手边的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然后俯身故作体贴地替她掖了掖睡袍的领口,“你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肯定是压力太大。
一个陈蔓……都死透了……还能翻起多大浪?就是有人无聊的恶作剧罢了。”浪?
林薇猛地一颤。那个名字像毒蛇的牙刺进她耳朵。不是浪!
她亲眼见过那张死亡报告的复印件!她甚至能从陈蔓最后那张如同枯槁般的遗照上,
嗅到监狱里那股渗进骨髓的铁锈和绝望气味!“出去!”她突然尖声叫起来,
抓起沙发上一个丝绒靠垫狠狠砸向电视屏幕,“让你出去听不见吗?!烦死了!
”男人被她的歇斯底里吓了一跳,脸上的关切迅速褪去,换上一种混合着厌烦和看戏的神色,
耸耸肩,拿起桌上的高级打火机:“行行行,抽根烟去,你冷静点。
”他转身拉开沉重的玻璃推门,刺骨的冷风瞬间涌入,吹散了咖啡的热气,
也拂乱了林薇额前的碎发。林薇下意识地缩紧了身体,牙齿咯咯作响,
不知是冷还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她瞥了一眼茶几上那杯渐渐冷却的棕色液体。
男人倚在露天阳台冰冷的金属栏杆上,点起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
隔着透明的玻璃,他看见林薇失魂落魄地端起那杯咖啡,递到唇边。她的动作极其缓慢,
像是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眼神空洞,只盯着杯子里微微晃动的、深不见底的棕色液体。
他甚至恍惚觉得,林薇对着那杯早已放凉的咖啡,嘴角竟扯动了一下,
露出一丝极其古怪的扭曲笑意。又或许,那只是光影的恶作剧?他烦躁地吸了口烟,
夜风裹着寒意吹得他一个激灵。就在这时,他看见林薇的身体猛地剧烈一震!
那杯咖啡从她瞬间痉挛脱力的手中脱落,“啪”地一声脆响,摔在光亮照人的大理石地面上,
褐色的污渍和锋利的白瓷碎片四散迸溅!
“呃…呃呃……”一连串窒息般的、喉咙被强力扼住的短促音调从林薇喉咙里炸裂出来。
她整个人如同瞬间被接通了高压电流,脖子不自然地向上抻起,
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双眼惊恐地、无法置信地暴突出来,
死死瞪视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方向。她双手死死抠进自己昂贵的真丝睡袍领口,
布料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她无法呼吸,身体在沙发上疯狂地弹动、扭曲,
两条腿胡乱地蹬踹着价值不菲的沙发靠垫,喉咙里“嗬嗬”作响,
仿佛有某种巨大的、无形的固体正在她胸膛里、在食道和气管中凶猛地膨胀、增殖!
未婚夫猛地扔掉烟头冲进屋内,试图扶住她剧烈痉挛的身体:“薇薇!你怎么了?!”“嗬!
嗬…咳咳…”林薇眼睛瞪得几乎撕裂眼眶,充血的赤红眼球爆凸得吓人。
她最后一点力气指向自己剧烈起伏、如同鼓胀风箱的胸口。
就在那一瞬——“嗤啦——”没有巨响,
只有一声沉闷的、如同破旧布袋被骤然撕开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昂贵的真丝睡袍左胸位置,诡异地崩裂开一道口子。紧接着,
林薇爆凸的、赤红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彻底黯淡凝固。
她所有的痉挛和挣扎戛然而止。她的身体向前软倒,像一只被抽掉了全身骨骼的玩偶。
未婚夫僵在原地,手臂还维持着试图搀扶的姿势,瞳孔缩得针尖般大小,
凝固在脸上的是彻底被碾碎思维的惊骇。
他颤抖的视线缓缓向下移动——林薇倒伏下的胸腔前,那个睡袍崩裂的口子里,
没有任何意料之中的鲜红血液喷涌。只有一个触目惊心的洞,
一个被由内而外、巨大力量撑裂开的创口。创口边缘,
布料和皮肤撕裂的参差豁口呈现一种诡异的苍白和死气,如同干枯的树皮断面。
在那令人浑身血液冻结的孔洞中,鼓胀出来的,竟然不是猩红的心肺组织。
是无数张挤压变形、密不透风地填塞在一起的……钞票。簇新油墨味的百元大钞!
染血的旧版五十元纸币!褶皱斑驳的欧元!带着特殊香气的美金硬挺纸钞!甚至,
几张边缘泛黄、印着“封口费”模糊字迹的白条!粘稠、暗沉的黑血,
这才开始如同迟来的哀乐般,
缓慢地、如同粘稠油墨般从那些堆叠挤压、被撕裂的纸张和皮肉深处渗透出来,
沿着她昂贵睡袍华丽精致的刺绣纹理爬行、蔓延。它们贪婪地吸收着钞票的印墨,
将本就艳丽的面额数字染得更加污秽、狰狞。空气里弥漫开的,
得令人作呕、却又混杂着刺鼻油墨印刷剂与内脏***气息的、地狱厨房里才该有的怪诞味道。
茶几上,那被摔碎的咖啡杯残骸旁,泼洒出的冰冷褐色液体边缘,
残留着一圈尚未完全溶解的白砂糖粒,在刺眼的吊灯下,闪烁着细碎而嘲讽的光芒。
市长周文鼎的办公室在市政大厦最顶层,厚重的防弹玻璃窗如同冰冷的屏障,
将城市的喧嚣和寒气隔绝在外。室内的暖风开得很足,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雪茄余韵和高档皮具的气息,此刻却驱不散一丝深入骨髓的冷意。
市长本人正焦躁地踱步。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也包裹不住他此刻的恐慌和疲惫。窗外,
城市的巨大霓虹屏幕上,反复滚动播放着丽景豪庭顶层公寓发现诡异女尸的新闻快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