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惨死天台,魂兮归来
她瘫在摩天大楼的天台边缘,腹部的剧痛像有把钝刀在反复搅动,让她连呼吸都带着撕裂感 —— 温热的血正从伤口汩汩涌出,在积水里绽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红梅。
“为…… 为什么?”
她艰难地扯出声音,每一个字都扯得五脏六腑发疼,嘴角己漫开淡淡的血痕。
陆昊缓缓蹲下身,俊美的脸上挂着她从未见过的冷漠笑意。
黑色皮手套的指尖碾过她沾血的下颌,语气轻佻得像在谈论窗外的雨:“微微,你真是天真得可怜。”
他轻笑一声,眼底却冷得像冰,“你以为我会真的爱上你?
一个除了林家大小姐的身份,连半点心思都藏不住的女人?”
林微猛地咳嗽起来,血沫顺着嘴角滑落,滴在积水里晕开细小的红圈。
她不敢相信 —— 这个她曾不顾父亲反对、拼尽全力去爱的男人,此刻正用看垃圾的眼神打量她,仿佛她只是路边碍眼的石子。
“还记得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陆昊的声音压得更低,残忍像毒蛇的信子,“三个月前那场车祸,多亏雪儿在你车上动了点‘小手脚’。”
林微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冰锥狠狠刺穿。
父亲车祸现场扭曲的车身、林雪儿扑在她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瞬间在脑海里炸开。
一阵比腹部伤口更痛的撕裂感攫住心脏,让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我们…… 待她如亲妹妹……” 她的声音发颤,带着最后一丝不敢置信。
“亲妹妹?”
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高跟鞋踩过积水,嗒嗒声像冰锥敲在铁皮上,刺耳又冷酷。
林雪儿走到陆昊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那张总挂着甜美笑容的脸,此刻写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诮,“姐姐,你抢了我本该拥有的一切 —— 林家的家产、大小姐的地位,甚至昊哥。”
她俯身靠近,声音压得只剩三人能听见,甜腻的香水味混着雨水飘过来,却腥得让人作呕,“可你知道吗?
这两年,昊哥每晚从你床上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去我房里。
你以为他那些‘加班晚归’的夜里,是谁在给他煮醒酒汤?”
林微感觉心脏被生生撕成两半。
无数个画面涌上来:陆昊深夜回来时身上陌生的香水味、林雪儿总 “恰巧” 出现在他们家的客厅、她撞见两人靠在一起时,他们还笑着说她 “太敏感,想多了”。
“你们…… 不得好死!”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陆昊突然哈哈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天台上回荡,混着雨声,显得格外狰狞。
“亲爱的,你看看现在 —— 是谁不得好死?”
他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份对折的文件,金属夹在霓虹下闪了点冷光,“认识这个吗?
你的意外保险单,受益人是我。
这笔钱,够我和雪儿后半辈子活得比谁都好。”
林微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混着雨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想起三个月前,陆昊抱着她,柔声哄她签 “财产规划文件” 时的模样 —— 原来那份巨额保险,从一开始就是陷阱。
“还有林氏集团。”
林雪儿凑过来,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像盯着猎物的狼,“现在它是我们的了。
多谢姐姐这两年对昊哥言听计从,所有文件都乖乖签了字,让他接手得这么顺利。”
林微绝望地闭上眼睛。
父亲弥留时攥着她的手,枯瘦的指节泛白,沙哑地警告:“微微,陆昊眼窝深,藏着心思;雪儿看着甜,心里有毒…… 你要躲远点……” 可那时的她,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不仅不听,还为了陆昊和父亲冷战,首到父亲去世都没能和解。
“时候不早了。”
陆昊站起身,抬腕看了眼腕表,语气平淡得像在安排下午茶,“警察该到了 —— 己经有人‘报警’,说这里发生争执,有个女人要坠楼。”
林微猛地睁大眼睛,瞳孔里满是惊恐:“你们…… 早就算好了……”林雪儿笑得更甜了,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不是吗?
我和昊哥现在该在商业晚宴上,有无数人能作证。
而你,” 她俯身拍了拍林微的脸,动作轻佻又残忍,“因为父亲去世后抑郁成疾,最终选择在这里结束生命。”
陆昊朝林雪儿递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抓住林微的手臂。
她的手臂早己因失血过多变得冰凉,挣扎起来像片风中的枯叶。
他们拖着她往天台边缘走,高空的风卷着雨丝灌进衣领,像无数根冰针扎在皮肤上,冷得刺骨。
“再见,我亲爱的妻子。”
陆昊凑到她耳边,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谢谢你,为我们铺好了所有路。”
林微拼尽全力挣扎,指甲几乎要嵌进陆昊的手臂,可失血过多的身体早己没了力气。
下一秒,一股推力从背后传来 —— 她被推离了天台边缘,失重感猛地攥住她的胃,五脏六腑都像要翻过来。
下坠的过程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她看见自己可笑的一生在眼前闪过: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玉坠、父亲把她架在肩头看烟花的暖光、林雪儿第一次来林家时怯生生喊她 “姐姐” 的模样、陆昊在樱花树下对她告白时的温柔眼神…… 原来这一切,全是假的。
全是他们精心编织的谎言,全是为了吞掉林家、毁掉她的算计。
恨意像烧红的铁水,灌进她每一寸骨头缝里,比死亡本身更让她痛苦。
高楼的风在耳边呼啸,像无数冤魂在哀嚎,又像在替她嘶吼。
“若有来世……” 她对着无边的虚空嘶吼,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眼前的霓虹,“我定要饮尔等之血,食尔等之肉!
此仇不报,就算魂飞魄散,我也绝不罢休!”
下一秒,她的身体狠狠撞在坚硬的地面上。
骨头碎裂的脆响混着雨水溅开,像摔碎的瓷器。
无尽的黑暗涌上来,吞噬了她最后的意识。
可那股刻骨的仇恨,却像一簇不灭的火焰,在无边的黑暗里烧得比天台上方的霓虹还要亮 ——涅槃重生的第一步,本就始于毁灭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