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早春二月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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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刚退休的华大文学院博导文静正在画画。

待笔下骏马图的最后一笔收尽,她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脖颈,随即闭上眼,微微仰着脑袋放松。

桌边留声机里周璇那带着旧时光温软的嗓音正缓缓流淌:“心上的人啊,有笑的脸庞,他曾在深秋,给我春光……”歌声如同老上海温润的气息轻轻飘来,缠缠绕绕。

六道木和茉莉的清香萦绕在鼻尖,独居的日子像她教过的那些课本里的句子,熨帖又安宁。

正要跟着哼起下一句,胸口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

她最后听见的,是周璇那句“心上的人儿,有多少宝藏…”再睁眼时,刺目的阳光变成了昏黄的油灯,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

“咳咳……娘……水!”

微弱的孩童***声在耳边响起,文静猛地转头!

看见身侧蜷缩着个瘦小的男孩,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

这不是她种满六道木的小院,粗布衣袖上补丁的针脚硌着手腕,桌上的《申报》印着"民国十六年二月。

几乎是本能,文静立即坐起身,下意识就摸到桌边的粗瓷碗。

里面只剩小半碗浑浊的水,一股苦涩的中药味,文静端起来喂给孩子喝了。

敲门声起,孩子眼睛骤亮:“萧老师来了!”

开门刹那,风雪卷着个清癯身影闯入!

儒衫温润,眉目如墨,鬓角沾着未化的雪粒。

文静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外婆相册里的孙道临!

却听他温声问:“文嫂,福生今日能上学么?”

老天,民国!

福生!

萧老师!

萧涧秋!

她穿越了,穿成了电影《早春二月》里被流言逼死的小寡妇文嫂!

文静搓了搓手,有点紧张地说:“萧老师好,孩子发烧了,等他好了就去上学。”

萧涧秋有点吃惊地看着平日里总是低着头,胆小拘谨的文嫂,今日眼睛怎么这么亮?!

他有点担心的看向屋内:“咳嗽还没好么?

我再去买点药来吧!”

文静看着萧涧秋朴素的衣着,连忙摆手:“谢谢老师,不用不用,多谢您了,我自己会想办法。”

“哟,萧先生待文嫂真是体贴!”

门外传来一个婆子怪里怪气的声音:“萧先生又来看福生了呀,文嫂怎么不请先生进屋坐坐呢?

外头多冷啊……”文静想起电影里的这个多嘴婆子到处乱嚼舌根的情节,立刻大声说:“方婆婆,您真好心!

萧老师还得赶去上课呢,我就不耽搁了!”

萧涧秋也觉得有些窘迫,连忙告别,走时轻轻地说了声:“我下课了再来看福生。”

文静赶紧关门挡住外面的寒气,返回床榻继续给孩子喂水。

民国十六年应该是公元1927年,还没解放,一个年轻的寡妇养一对儿女确实很困难啊。

被流言逼得***?!

那不可能!

怎么才能改善一下如今的现状呢?

文静陷入沉思。

怀里的孩子又开始咳嗽,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灼得她心口发慌。

现代医院里的急救知识、心梗发作时的濒死感、周璇的歌声、电影里文嫂的悲剧……无数碎片在脑海里冲撞。

她不能让这孩子有事。

文静深吸一口气,将碗凑到孩子嘴边,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福生,慢点喝,多喝水可以降烧的,不怕啊,娘在呢。”

窗外,早春的风卷着寒意钻进窗缝,吹动了桌上的草药包。

而屋里,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正握着属于文嫂的手,第一次真正触碰到了那段电影里的岁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文静刚做好晚餐,一锅腌菜面疙瘩,门口就传来五岁女儿采莲清脆的声音:“娘,娘!

我下学了,萧老师送我回来啦!”

文静赶紧开门把穿得像球的女儿抱进来,女儿手中举着一包草药,文静望着萧涧秋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样不行,不能按电影里的走向过下去。

电影里萧涧秋想用“娶文嫂”来救她,看似感人,实则冲动!

明明有更理性的办法,却偏要自我牺牲。

不过,这种拧巴的理想主义,伤人伤己,却也正是电影里萧涧秋这个角色的魅力所在!

萧涧秋不是不懂这种牺牲可能有问题,而是骨子里的善良和清高,让他没法看着文嫂陷入困境而“袖手旁观”。

这种“老套”的救赎其实也藏着那个年代的真实。

那时候的人面对道德困境,往往更倾向于用“自我奉献”来对抗外界压力,而不是像现代社会更强调个体感受和理性沟通。

萧涧秋不是完美的英雄,而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这种带着挣扎的自我牺牲,让他格外动人。

外婆和妈妈那一辈的女观众,最吃这套。

不行!

必须离开这里。

一个寡妇不该卷入这种是非,更不该成为别人感情里的绊脚石。

萧涧秋和陶岚才是一对,不能让流言毁了三个人。

必须要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自己有文化,会英语、教书、写字、画画,靠这些本事足够把两个孩子拉扯大。

给孩子们添了两个荷包蛋,文静自己只吃了一点面疙瘩,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思考如何离开。

这次儿子生病把他爸李志豪的抚恤金都快花光了。

家里能变卖的就剩这套婚房和那支定亲的银簪了。

算算价钱,足够娘仨的路费。

只是眼下刚开春,积雪未消,带着两个孩子长途跋涉实在冒险,得等到天气暖和些再动身。

文静的目光扫过书架角落那顶积灰的军帽。

原主从不敢碰这最后的念想,她却毫不犹豫地拿了起来。

手指拂过帽檐时,突然触到内衬的一道裂口?!

里面竟藏着一张上海汇丰银行的存单,还有本葡萄牙护照,扉页夹着李志豪的澳门出生证和他俩的结婚证!

“李志豪..电影里除了这个名字,没有任何信息!

.”文静喃喃念着这个烈士丈夫的名字,指尖轻点。

一个为国捐躯的革命者,为何会有这些东西?

他居然是澳门出生的?

难道自己的穿越,无意间揭开了什么秘密?

夜晚,烧了开水,给孩子和自己擦了擦手脸和身体,再一起泡了个热乎乎的脚。

娘仨挤一床被子竟然觉得挺暖和。

这具身体的记忆支离破碎,十六岁前尽是迷雾。

唯有掌心薄茧提醒着,这双手曾执毛笔也握过绣针,绝非寻常村妇。

文静望着屋角留着滋润空气的泡脚水那蒸腾的热气,思绪翻腾。

热水的蒸汽氤氲了眼前陈旧的屋顶,文静的心却前所未有地清晰:流言杀不死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丈夫的秘密或许是一道未知的险途,但也可能是通往新生的船票。

等天暖了,等孩子好了,就是离开的时候。

不是逃离,是启程。

不知道是泡脚的缘故还是不停喝水尿尿的原因,福生的烧居然退了,他安静地靠着母亲,搂着妹妹,进入了梦乡。

梦里,墙壁上相框里的军官父亲对着他温柔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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