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款风靡全球的虚拟现实游戏突然出现致命漏洞,玩家意识被困游戏无法登出,更恐怖的是,
游戏中的怪物开始通过玩家身体作为通道,入侵现实世界,在都市街头展开血腥杀戮。
---零点三分,城市像一块吸饱了灯光的海绵,沉甸甸地透出疲惫的光。李维的出租屋里,
只有屏幕的光映在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他手指在机械键盘上疾走,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屏幕中,《幻域》世界的魔法光影绚烂炸开。右下角的时间跳动着,
他得赶在凌晨服务器维护前,刷完这个副本。“快了,就快了……”他喃喃自语,
喉咙干得发紧。就在这时,整个屏幕猛地一颤,不是网络延迟的那种卡顿,
而是像老式电视机失去信号时,所有像素瞬间错乱、撕裂。
刺耳的、高频的噪音毫无征兆地从耳机里炸开,像一根冰冷的钢针直插耳膜。
李维痛得一把扯下耳机甩在桌上。屏幕中央,弹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错误提示框。
背景是深邃的、不祥的暗红色,文字并非系统通常的宋体,
扭曲的、类似手写体的暗金色字符:“错误代码 0xEVE—LOK:容器同步协议失效。
边界…正在溶解。祝您……旅途愉快。”“什么鬼东西……”李维皱紧眉头,
伸手去按键盘上的强制退出组合键,无效。鼠标光标在屏幕上拖曳出粘滞的残影,
无法点击关闭。他心头无名火起,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直接伸手去按电脑主机上的重启键。手指按下去,硬质的塑料按键纹丝不动。不,
不是卡住了,是……按不下去。那种感觉怪异极了,
仿佛他的手指和按键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无法穿透的薄膜。他又试着去抓桌上的水杯,
同样,指尖在距离杯壁几毫米的地方滑开,无法触及。冷汗瞬间从他额角渗了出来。
他猛地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却感到一股巨大的、无形的力量将他牢牢按在座位上。
视线开始扭曲,屏幕上的红光像拥有重量和温度,蔓延开来,舔舐着房间里的一切。
墙壁的纹理在流动,桌角的直线变得柔软、弯曲。他听见了声音,不是通过耳朵,
而是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是《幻域》里幽暗城地下墓穴的环境音,
那呜咽的风声和低沉的呓语。恐慌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他张开嘴,想喊,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身体,他所在的这个房间,正在被某种东西“覆盖”。
现实像一张浸了水的薄纸,正在被下面那幅名为《幻域》的画卷洇透、取代。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手,皮肤下似乎有暗金色的数据流一闪而过,
指关节活动时发出轻微的、不像血肉之躯的“咔哒”声。桌子上,那半个吃剩的汉堡,
包装纸在他模糊的视线里,短暂地变成了一块覆盖着苔藓的、粗糙的石头。
“不……”他在心里无声地呐喊,挣扎着最后抬起仿佛重若千钧的手臂,用尽全部意志,
朝着屏幕旁那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物理网络接口,伸出了手指。
只要能拔掉网线……指尖再次感受到那层无可名状的阻隔。紧接着,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裹挟着来自游戏深处的、非人的嘶吼与哀嚎,将他彻底吞噬。---阳光有些刺眼,
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洒在“星河网络”电竞馆光洁的地板上。这里是城市的核心区域,
即使在上午,也坐满了沉浸在《幻域》中的玩家。突然,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叫划破了场馆里固有的键盘敲击和背景音乐声。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循声望去。角落里,一个穿着夸张魔法师长袍周边T恤的年轻人,猛地从电竞椅上弹了起来,
动作僵硬得像是提线木偶。他的双眼圆睁,眼球暴突,里面布满血丝,却没有焦点,
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空气。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喂,阿杰?
你怎么了?”旁边他的同伴疑惑地推了他一把。被称为阿杰的年轻人猛地转过头,
眼神空洞地“看”着同伴。下一秒,他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痉挛、抽搐,
嘴角咧到一个人类不可能达到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他的四肢开始违反生理结构地扭曲,
皮肤下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啦”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钻营、重塑。“怪物!
游戏里的怪物出来了!”他用一种混合着电子杂音和自身声线的怪异腔调嘶吼着,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寒意。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女网管正好奇地走近:“先生,您没事吧?
需要帮……”话还没说完,“阿杰”的手臂猛地挥出。那手臂似乎在挥出的瞬间膨胀、拉长,
覆盖上了一层类似岩石或甲壳的、粗糙的暗灰色物质,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能量电弧。
“噗嗤——”一声闷响。女网管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
那里,一只完全非人的、覆盖着角质利爪的“手”穿透而出,
爪尖滴落着温热的、鲜红的液体。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随即,
更恐怖的景象发生了——女网管的身体以被穿透处为中心,皮肤迅速变得灰败、干瘪,
像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和生命,眨眼间就化作了一具蒙着皮的枯骨,软软倒地。死寂。
整个电竞馆陷入了极致的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冻结了。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第十声……更多坐在电脑前的玩家,开始出现同样的异变。他们的身体扭曲变形,皮肤撕裂,
形态各异的、只属于《幻域》世界的恐怖存在——有浑身覆盖骨刺、行动如风的“剔骨者”,
有体型臃肿、滴淌着腐蚀粘液的“吞噬魔”,
还有悬浮半空、散发着精神污染波纹的“虚灵体”……恐慌像炸弹一样被引爆。“啊——!!
!”“救命!!”“快跑啊!!”人们尖叫着,推搡着,疯狂地涌向出口。桌椅被撞翻,
电脑屏幕被砸碎,线路噼啪作响,火花四溅。
一只潜伏在阴影中的、类似巨狼的怪物猛地扑出,将一个奔跑中的男人按倒在地,
利齿轻易地撕开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溅在旁边的海报上,
将那上面《幻域》宣传画中英雄的笑脸染得一片猩红。
巨大的玻璃幕墙被一只挥舞着重锤般手臂的怪物砸碎,玻璃渣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怪物们咆哮着,追逐着四散奔逃的人群,冲上了清晨熙攘的街头。尖叫声,撞击声,爆炸声,
怪物那绝非地球生物的咆哮声,以及人类临死前绝望的哀鸣,瞬间交织成一首血腥的交响乐,
在原本繁华的都市中心奏响。---城市另一端,一栋高级公寓内。
陈启明被一阵急促尖锐的警报声惊醒。他揉着惺忪睡眼抓过床头的平板,屏幕自动亮起,
上面是他自己编写的、监控《幻域》全球服务器状态的程序界面。此刻,整个界面一片血红,
无数的错误日志像瀑布一样疯狂刷屏,核心参数曲线早已突破阈值,断崖式下跌。
他猛地坐起身,睡意全无。作为《幻域》主服务器架构团队的前成员,
他太清楚这种数据模式意味着什么了——不是普通的宕机,是底层框架的崩溃,
是逻辑链的彻底断裂。他手指飞快地在平板上滑动,调出深层诊断工具,
试图接入核心数据库。屏幕上弹出一个又一个红色的“拒绝访问”。最后,
在一个未被完全锁死的日志缓存区里,他捕捉到了一串异常熟悉,
又让他毛骨悚然的代码片段。那是他刚入职时,
参与开发的一个极端情况下的“意识锚点”应急子系统早期测试版代码。
这个子系统理论上能在服务器极端不稳定时,尝试锁定玩家神经连接,防止数据丢失,
但因为存在不可预测的风险,早在两年前就被废弃,代码库应该早已彻底删除才对。
为什么……会出现在崩溃时的活跃指令集里?他背后瞬间被冷汗浸湿。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
顺着脊椎爬满了全身。就在这时,公寓楼下街道上,传来了第一声非人的、震耳欲聋的咆哮,
紧接着是汽车警报器刺耳的鸣响,以及人群爆发出的、浪潮般的惊恐尖叫。陈启明冲到窗边,
一把拉开窗帘。楼下街道已是一片混乱。车辆扭曲地撞在一起,燃起熊熊火焰。
几只他只在《幻域》怪物图鉴上见过的、形态狰狞的生物,
正在追逐、扑杀着仓皇逃窜的路人。鲜血染红了人行道。而在更远的方向,城市中心区,
浓烟滚滚升起,爆炸声隐约可闻。他的目光回到自己的平板屏幕上,
那串本应被埋葬的错误代码,在血红的背景中,仿佛恶魔的嘲讽。他缓缓抬起头,
看着玻璃窗上反射出的、自己那毫无血色的脸。
“……不是我……但那扇门……确实是通过我留下的后门被撬开的……”他的手,
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陈启明的手指在平板冰冷的玻璃表面上疯狂滑动,
试图抓住那串幽灵代码的尾巴,但每一次追踪都在即将触及时被更庞大的错误洪流冲散。
楼下街道的咆哮与尖叫透过双层隔音玻璃,闷雷般捶打着他的耳膜。
现实与数据两个世界的崩溃,正以他公寓楼下那条曾经熟悉的商业街为战场,血腥地交融。
他猛地转身,冲向堆满杂物的书桌,扯过一台厚重的军用级别笔记本电脑。开机,
接入加密网络,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抖。他必须弄清楚,
那串本应被彻底删除的“意识锚点”代码,是如何像病毒一样复活,
并撬开了现实与幻域之间的“门”。屏幕上,数据流如垂死病人的心电图般剧烈跳动。
他绕过官方已经瘫痪的监控节点,
接入几个自己早年偷偷设置的、隐藏在游戏底层架构中的“后门”探针。
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他的血液几乎冻结。不是外部攻击。没有黑客入侵的痕迹。是内核污染。
那串废弃代码像一段潜伏的癌变基因,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
与《幻域》自我学习进化的人工智能核心——“世界树”系统——发生了深度嵌合。
它被“世界树”判定为一个未被充分利用的“稳定性优化模块”,
并在某次常规数据迭代中被意外激活、放大。就像一个程序,
突然开始执行一段它无法理解、却拥有极高权限的毁灭指令。
“容器同步协议失效……”陈启明喃喃念着李维最后看到的错误信息,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所谓的“容器”,指的就是玩家的身体!那个废弃子系统,
本意是在极端情况下稳定玩家意识连接,防止“掉线”,但现在,它在错误指令下,
将玩家的肉体强行定义为了两个世界之间的“固定锚点”和……通道!
不是玩家意识被困在游戏里那么简单。是游戏本身,
那些由代码和算法构成的怪物、环境、甚至物理规则,正在通过这些被强制打开的“通道”,
覆盖、侵蚀、重组现实!“砰!”一声巨响,公寓厚重的防盗门猛地向内凸起,
金属扭曲发出刺耳的***。门外,不再是邻居惊慌的跑动声,
而是一种沉重的、夹杂着湿滑粘液拖拽声的爬行音,还有低沉的、仿佛来自深渊的咕噜声。
陈启明心脏骤停一拍。它们上来了。他一把抄起笔记本电脑,扯掉电源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