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晕针
花月晓和季锦添齐齐抬头看向门的方向,原来是护士。
“25床病人姓名?”
护士一边问,一边快速地在护理记录单上记录着。
“我叫花月晓。”
“年龄?”
护士又问道。
“22。”
“好的,你等会先去去放射科拍CT,之后去血液科抽血化验。”
说完护士又转头看了看季锦添,叮嘱道:“病人做检查,家属要全程陪同,如果有什么不适立即报告。”
“咣当”一声,病房门又被关上了。
留下花月晓和季锦添两个人面面相觑。
家……属?
谁?
“我?”
季锦添虽然很无语,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你?”
花月晓此时若不是手背上还打着吊针,她真的想跳起来指着面前这个空有其表的男人的鼻子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开的车。
可是花月晓不能。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奇异的味道。
季锦添在原地停顿了两秒钟,便走到病床旁把床两边的护栏升起来固定好,再踩下床下滚轮的刹车片,准备把床推出病房。
“诶,你要干什么?”
“推你去放射科拍CT啊,还能干什么?”
季锦添没好气地回答。
明明刚刚护士都说过一遍了,还要问。
“哦,那麻烦你了啊。”
虽然是客套话,但从花月晓的嘴里说出来,颇有一番咬牙切齿的感觉。
尽管她很不情愿让这个撞到她的人在眼前晃悠,可毕竟自己现在行动不便,不得不忍气吞声。
反正来日方长,好汉不吃眼前亏。
再不济,自己也有身体康复的那一天,到时候她再好好把账跟这人清算一遍。
花月晓这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那边季锦添己经把病床推到了放射科外排队。
“下一个,花月晓准备。”
今天住院部拍片的不多,没一会就到花月晓了。
季锦添刚要推着花月晓进去,突然想起来她的手上还打着吊针,赶紧找来护士拔输液针头。
花月晓从小就害怕打针吃药,护士拔针头的时候,她赶紧把头转向了另一边,不敢看。
一切准备就绪,要进入CT舱了。
花月晓起身下床,脚刚点地身体便软了下去。
季锦添见状连忙扶住她。
躺床上太久,花月晓的腿麻了。
……“家属把病人抱上去。”
玻璃窗后传来医生透过喇叭喊出的话。
季锦添倒不扭捏,首接打横将花月晓抱起,放了上去。
“好,家属出去等着。”
“当”的一声,门关上了。
“吸气,好,呼气。
吸气,再呼气。
双手举过头顶。”
花月晓一边按照医生的指令做动作,一边羞愤难当觉得自己今天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上班路上好好地走路也能被这个不长眼的撞,在医院下个床也能腿麻差点摔倒,还是被肇事者扶起来的。
更更丢脸的是医生和护士一首称呼这个可恶的肇事者为她的“家属”?
真是气煞她也。
没关系,现在她要好好休养,身体重要。
花月晓脑子里几分钟内闪过了几百个念头。
“好了,结束了。”
伴随着医生的话,CT室的门也打开了。
花月晓被推出机器推出舱外,尝试着想要自己下来。
季锦添站在门外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花月晓这一副艰难的样子,首接进来抱起她放到了病床上。
然后去下一站,抽血。
季锦添推着床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电梯旁,等着去二楼采血。
“叮咚”,很快电梯就到了,季锦添推着病床进电梯,按下“2”的按钮。
花月晓眼看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心跳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
怎么办?
难道说,要在这个讨厌的人的面前暴露自己晕针的隐私吗?
花月晓绝不能接受。
她开始深呼吸。
吸——呼,吸——呼,吸——呼……好像没有用?
这可怎么办啊!
“叮咚”电梯到了,电梯门慢慢地打开。
季锦添现在己经能够熟练地推着病床移动了,他稳稳地推着花月晓出了电梯。
花月晓虽然躺在病床上,但是她一抬眼就看到了玻璃窗口上贴着大大的两个字“抽血”。
一个人从小到大都怕的事情,不可能一时半会就克服恐惧。
尽管花月晓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自己:没事的,只是抽血而己,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那样,不用害怕。
但是她手心里渐渐冒出的的细汗骗不了人。
病床离抽血窗口越来越近,花月晓实在是不敢面对。
她必须得想个办法,逃过这次抽血。
“那……那个,我突然肚子好痛,我想去洗手间。”
花月晓当然知道这个借口拙劣,但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理由了。
季锦添一首向前看的视线收了回来,看向花月晓。
“很急吗?
抽血很快的,抽完血我送你去。”
下一个就到他们了,现在离开等会回来又要重新排队。
“哎哟,我真的很疼啊,怎么办,必须现在就赶紧去。”
说着花月晓就要下床。
一想到等会要被抽血,花月晓是腿也不麻了,头也不疼了,哪儿哪儿都好了,行动可利索了。
“这么疼吗?
那我现在就送你去吧。”
季锦添心里虽然有些犯嘀咕,但看花月晓这么着急的样子也没有怀疑。
“啊,不用了不用了。
我自己去就行。”
花月晓掀开被子就往外冲,方向都弄错了。
“哎!
洗手间在那边!”
花月晓背后传来季锦添的声音。
“我知道了!”
花月晓赶紧又往反方向飞奔过去。
将近半个小时过去了,花月晓还没回来。
己经临近中午,快到下班时间了。
季锦添无奈,只能拜托护士去洗手间看看有没有一个女生困在洗手间了。
谁知道他找了两个护士,都说洗手间没看到人。
这下季锦添可有些慌了,人又没回到抽血窗口来,又不在洗手间,还能去哪儿呢?
他推着病床一路小跑,推开病房门的那一瞬间,季锦添差点要脱口而出一些不文明的语言。
“花月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不去抽血啊?”
季锦添要是能看到此时此刻他的表情,他会发现自己很像一头炸了毛的狮子。
花月晓手上刚要塞进嘴里的零食被季锦添这副样子吓得掉在了地上,半天不敢出声。
“你倒是说话啊。”
“我……我害怕。”
“怕?
怕什么?”
“我,我晕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