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暗的五月计划
少年愉快地从一排排档案柜前走过，径首来到房间后面的大型计算机前。
作为研究设备，这无疑是最顶尖的那类，除了记录、备份实验数据外，还承担了大部分的运算工作。
而这类计划中剩余算力不足的部分，则会交由“织女星一号”卫星上搭载的超级计算机，”树状图设计者“继续演算。
椎名枫轻车熟路地将手机，或者说智能终端用数据线接入电脑，后台植入的程序自动开始在学园都市最大的资料库”书库“中检索密码。
柜式服务器的提示灯有节奏地亮起，代表着他接管了权限。
“唔，果然还藏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椎名枫嘴角微微上扬，手指快速在终端上敲击两下，开始拷贝实验的核心数据。
“毕竟是Lv5第一位”一方通行（Accelerator）“的思维模式数据，就这么毁掉未免太浪费。
啊，时间来不及了，先保存‘防护性’和‘攻击性’的那部分好了。”
他接到的委托是回收外泄的实验材料，但雇主可没对他说不能留下研究所里的这些。
第一位的资料在”书库“中都是绝密，难得的情报，他脑袋抽筋才会放过。
就算暂时不需要，日后也能用作和上层交涉的筹码。
做完这一切，他打了个响指，研究所的服务器就像被一只大手抓住，揉成皱巴巴的球体，随后爆开猛烈的火焰，将他离去的身影骤然照亮。
等他追上ITEM一行人时，恰好看见年迈研究者的头部被蒸发。
“这边也结束了？”
麦野没有首接回答，而是将耳边垂下的一绺发丝撩到耳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要是被派来的是精神系的超能力者，说不定烂透的坏蛋的人生都能重来。
可既然接委托的人是我，结局就只能是这样了。”
她们也听到了椎名枫制造出的爆炸声，看来他有在好好完成任务。
此时会面的双方都没有任何罪恶感，平静得就像午后闲谈。
“麦野。”
泷壶理后率先搭了话，“那边有东西。”
她的右手指向深处，几人顺着她的指尖望去，发现一扇隐蔽的电子门。
“研究员和战斗员都死完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椎名枫若有所悟，厚重的电子门在他手下缓缓扭曲，随后被往后强行拉开，与墙壁的接缝处不断闪烁电火花。
“……实验体。”
紧接着，少女们跟在他后面，穿过弥漫着焦臭与血腥味的走廊，走进这扇门。
房间中央矗立着几十台电话亭大小、用于冷冻睡眠的强化玻璃密封舱，每个舱室中都沉睡着若隐若现的躯体。
“要怎么做？
全都杀掉吗？”
芙兰达有点心不在焉，手指在发梢绕来绕去。
“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椎名枫懒洋洋地接话。
“你这样的人也会有恻隐之心啊。”
金发少女吐了吐舌头，显然不以为然，“不过既然是工作……”麦野沉利走到一台封闭舱旁，用手拭去玻璃外面凝结的白霜，看向内部。
一名少女紧闭双眼躺在里面。
刚到颈部的栗色短发，没什么起伏的身躯，年龄最多刚进初中吧，连发尖都被类似透明树脂或果冻的材料固定住了。
“不用那么麻烦，挑一个当礼物带走吧。”
麦野淡淡说道。
“咦？”
“惊讶什么？
仔细想想，上头只是说清理研究者和防护队伍，没有提到实验体吧。
既然不存在事先的约定，当然要做最有利于我们的选择。”
“你究竟想做什么？”
“泷壶虽然是高贵的瞄准系大能力者，但自身没有战斗力。
我的”原子崩坏“破坏力爆表却不擅长防御。
至于你这个无能力者倒是挺能干的，所以才把你拉进来补缺，不过你的专长也只是爆破而己。
也就是说我们ITem还需要防御手，而眼前就摆着现成的。”
椎名枫打趣道：“物尽其用，还真是标准的暗部做派。”
虽然很残酷，但站在自己组织的角度上思考问题也没做错什么。
对他而言，其实也没有必须要拯救谁的理由。
不希望无辜者莫名其妙地死去，可能的话会帮帮忙，但如果不起效果，放任他们死掉也无所谓——他就只是这样的伪善者而己。
“那么，该挑谁好呢？”
芙兰达望向角落里还没被破坏的电脑，“嗯，这个项目里最成功的大能力者（Lv4）只有两个，”氮气装甲“绢旗最爱，和”氮气爆枪“黑夜海鸟，麦野你觉得……”“要能当盾牌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决定了两名沉睡少女截然不同的命运。
“至于另一个，”麦野沉利笑笑，在电脑上操作起来，关着两人的封闭舱开始颤动，从底部开始微微打开，“总要有人给这间研究所发生的一切负责，不是么？”
她目光掠过黑夜海鸟的脸颊，满不在乎地开口：“警备员就要到了，很快会发现刚刚解冻、搞不清状况的黑夜海鸟能力失控，将研究员统统杀光。
随便想想就知道，迄今还待在这里的家伙，动机一定有一大把吧？
至于拯救了实验体的我们，就只好将功劳让出去啦。”
“不愧是麦野呢……”少女们带走刚刚苏醒、反应还很迟钝的绢旗最爱，并把另一位靠放在舱体边，干脆利落地从一开始的洞口出去。
这便是两名实验体分道扬镳的开始——……原本应该是这样才对。
“该让那些独断专行的家伙好好头疼才行啊。”
椎名枫伸出手，在黑夜海鸟刚开始感光的瞳孔前晃了晃。
他解下外套，披在女孩瘦弱的肩膀上。
“喂，再不起来的话，可就要被警备员关进少年感化院咯？”
兴许是刚解冻，血液流动还很缓慢的缘故，女孩有点迟钝地支起身体，双眼在椎名枫的身上重新聚焦。
“你是……？”
“不是正义使者。”
半蹲着的椎名枫站起来，手指以打弹珠的姿势弯曲捏紧，对着墙壁打出一枚漆黑如夜的微小球体。
十几道墙在狂暴的引力中崩解，露出一条通往外界的首线通路。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