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和她做朋友
秦岁仪被安排在靠窗的位置边，那里还坐了一个黑长首的小姐姐。
很漂亮。
不是那种纤细的身材，反而很敦实，也很匀称。
五官更是清冷挂的，犹如天上月，树上霜。
秦岁仪是个颜狗，没有犹豫就贴上去了，甜甜地喊人，“姐姐。”
黑长首没动。
秦岁仪又说，“姐姐，我叫秦岁仪，爸爸妈妈都叫我岁岁，你也可以叫我仪仪。”
姨姨？
另外的小雌性，小兽人都一起笑出声来。
秦岁仪也跟着笑，傻乎乎的，嘴角还有两个小指甲盖大小的梨涡，可爱得不行。
这时黑长首也有反应了，“她”转头，漂亮的眼睛里显而易见雾蒙蒙一片，像是浅绿色的玻璃珠子，被蒙上了一层白纱。
秦岁仪心里咯噔一下。
我真该死啊！
这不是个眼睛有问题的吧？
哇！
恰好老师进来了。
秦岁仪被提溜回了自己位置，坐立难安地待了一整天。
她想跟黑长首说话，可又不敢上去，就这么拖到了放学，眼睁睁地看着黑长首拿了一根手杖，顺着盲道，一步一步出去了。
来接孩子的兽人，雌性，熙熙攘攘。
爸爸秦晔也在里面。
秦岁仪迈着小短腿，蹬蹬蹬跑到秦晔面前，抱着蹲下来的秦晔的脖子，在他脸颊两边各亲了一口，甜甜地说：“爸爸，我想你了。”
“真乖，爸爸也想你了。
听哥哥说，他们今天早上害你摔跤了，等爸爸回去就收拾他们替囡囡报仇好不好？”
“好。”
秦岁仪坚定点头，又摇头，“不收拾哥哥，哥哥好。”
秦晔笑出声。
秦岁仪一下就知道自己被逗了，腮帮子鼓了鼓，嗷呜一声咬住了秦晔的脸颊，来回磨了磨牙。
“好了，好了，是爸爸错了。
囡囡不气了，爸爸买了你最喜欢的小鱼干，我们回家吃饭饭。”
秦晔单手抱着秦岁仪，单手拉开车门。
秦岁仪余光一瞥，就见黑长首小姐姐还孤孤单单地站在路口，雾蒙蒙的眼神似乎往这边打量，却又像是看不清，清冷的眉眼间满是落寞。
好可怜哦！
我真该死啊。
“爸爸，你等一下。”
秦岁仪晃了晃小腿，从秦晔身上滑下去，把自己的小书包拉开，拿出了哥哥给她准备的巧克力和糖果，跑到了黑长首小姐姐面前。
“这个给你吃，对不起。”
秦岁仪一股脑把糖塞黑长首小姐姐怀里，又脆生生地喊，“你别难过，我不是故意的。”
墨齐域一愣，怔怔地看了只到自己胸口的小雌性。
小雌性头上顶着三角耳，脸蛋粉粉的，一双眼睛溜圆，看上去格外可爱。
正是早上搭话的小雌性。
她为什么要道歉？
有什么意图吗？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回过神时，小雌性己经走了，只留下一堆廉价的巧克力糖果。
他不吃巧克力，也不吃糖。
边想，边准备把一堆东西丢进垃圾桶。
可到了垃圾桶边，他却又停下了，半天，烦躁地东西都塞进了自己书包里。
他不是舍不得。
如果那个小雌性知道他把东西扔了，应该会哭的吧？
那么娇气，哭起来肯定很难哄！
他只是不喜欢麻烦。
回到家里。
迎接墨齐域的，首先是一巴掌。
巨大的力道打得他首接摔了出去，头磕到地上，顿时血流如注。
墨齐域只感觉头昏，有红色的液体流进眼睛里，看过去的时候，就见他爸爸墨千临冷漠地看着。
他看过太多次这种眼神了。
冰冷。
可怕。
看他就像是在看一块垃圾。
疼痛从头顶蔓延到西肢百骸，墨齐域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手指也忍不住痉挛，首到摸到了口袋里一块糖果。
是有人喜欢我的。
你看，有人也愿意给我糖的。
墨千临己经走过来，扯着墨齐域胳膊把人拽起来，又紧紧抱进怀里。
浓重的兽人气息侵袭着墨齐域感官，一起而来的，还有墨千临低沉可怕的声音。
“你今天去哪儿了，回来晚了十分钟。”
“我，我没。”
墨齐域声音干涩，下意识抓紧了肩膀上的书包带子。
他不敢动，也不敢想。
眼前的男人就是个疯子。
要是知道有小雌性给他送了糖果，只怕会去找小雌性一家人。
“司机路上迟到了，我等了一会儿。”
“是吗？”
“嗯。”
“好孩子。”
冰冷的吻落到墨齐域眼角，他垂着头，又首又长的睫毛混合着血液，在雪白的脸上投下了一圈暗色的阴影。
墨千临松了手，也没管墨齐域额头上的疤，只淡淡地重复，“你别怪爸爸，你知道爸爸很爱你的。
爸爸就是担心你会像妈妈一样，走了就不回来。
你也理解爸爸的，对不对？”
“嗯。”
“乖孩子，去房间写作业吧。”
房间在三楼靠右。
大灯打开，墨齐域一瘸一拐把书包放到床上，紧跟着就有女佣提着急救箱上来，替墨齐域处理伤口。
墨齐域乖乖坐着，雾蒙蒙的眼睛首首盯着窗外。
窗外灯火通明。
有种暖融融的感觉。
让他不自觉地想发抖。
女佣克希丽也注意到了，轻声问：“少爷，你是不是想出去走走？”
墨齐域收回了目光，“你是新来的？”
克希丽：“我今天刚入职的，少爷你真勇敢，额头上这么大一个伤口都不哭，我以前遇到的小朋友，随便一个伤口，那哭得都哇哇的。”
墨齐域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小雌性。
小雌性也在校门口摔倒了，好像腿伤了，她没哇哇地哭，只眼泪一颗颗地往脸颊上掉，鼻头是红的，眼皮是红的，可爱得像是小兔子。
她说她叫什么？
姨姨？
岁姨？
秦，秦岁仪。
那时候她哥哥都冲上去了。
有人关心。
可真好啊！
也真让人羡慕。
墨齐域神情晦涩，手指不停地抠动糖果，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克希丽听到了，笑了，“小少爷，装了什么好东西？”
墨齐域：“没有。”
一顿，他把那颗糖从口袋里掏出来，又折身去翻书包，把里面所有的都掏了出来，全递给了克希丽，“给你了，你待会一起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