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行政部走廊的打印机前，看着最后一页转正协议缓缓吐出。
本该雪白的A4纸上晕染着暗红痕迹，"恭喜苏晚同志通过考核"的烫金标题下，液体正顺着纸缘蜿蜒成血丝状。
"第27次卡纸了。
"隔壁工位的陈露探出头，"这破机器该换——"尖锐的消防警报骤然炸响。
苏晚触电般缩回手。
三小时前行政主管说过的每个字在她脑中自动回放："今年集团预算收紧，转正名额……"主管当时用尾戒敲击桌面的频率是每秒两次，此刻警报声却让这段记忆突然卡顿。
"天台！
有人跳楼了！
"整层楼的人涌向落地窗。
苏晚逆着人流后退半步，超忆症让她清晰记得：七分钟前小林被HR总监叫走时，工牌吊绳在无名指勒出的紫痕是1.2厘米宽，和她上个月在咖啡杯沿留下的唇印色号完全一致。
"是策划部的小林！
"尖叫声从通风管道涌进来。
苏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她摸到口袋里的微型摄像头——这是今早特意别在衬衫口袋的。
监控画面此刻正在她手机后台同步：三号会议室，小林接过HR递来的信封时，左手小指神经质地抽搐了三次。
而现在，顶楼监控显示小林是自己翻过了护栏。
"都回工位！
"行政主管高跟鞋的声音像催命符，"警方需要调取小林电脑里的遗书。
"苏晚站在小林工位前，键盘缝隙里卡着半片美甲。
是裸粉色带细闪的款式，和小林今早炫耀的新婚钻戒完全不搭。
她摸到主机箱侧面的余温，突然被显示屏上的画面钉在原地。
离职交接清单正在自动生成。
用户：林雅琪 最后操作时间：17:03 文件传输记录：转正协议.pdf（发送至人事档案部）而此刻墙上的电子钟显示16:47。
行政主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警方说死者电脑定时发送了辞职信。
"她喷的迪奥真我香水盖不住颈侧漂白水的气味，"你该去签协议了。
"苏晚转身时，主管右手虎口的创可贴边缘翘起一角，露出烫伤的皮肤组织。
三天前她在茶水间撞见主管用酒精灯烧毁文件，火焰里飘出的灰烬带着蛋白质焦糊味。
打印机又开始嗡鸣。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