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早八大学生们带着饥肠辘辘的胃早已冲向食堂。一群大学里,木尔倒不是很合群,她一身白衣黑裤,还穿了一个黑色外套,头发披散着,头上带了一顶黑色棒球帽。帽檐低压,倒是让人看不清她的样貌。唯独露在外面的皮肤,在太阳光下白的刺眼。她独自一人慢步行走,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郁,若是在黑夜,还真有点渗人。
木尔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中午吃什么。旁边三个女生从她身边经过,笑嘻嘻地分享东西。
木尔脚步顿了一下,稍稍挪动了目光,望向中间的那个女生的眼睛。
中间女生赵文茜毫无察觉,依旧向朋友开开心心地分享:“看我今天的眼睛,好看吧!”
左边的齐刘海微胖女生胡有有应和道:“好看,茜茜,哪里买的美瞳,真好看。你现在的眼睛就像装满了星辰大海。”
赵文茜还是很受用这些话,她摸着自己的眼睛,骄傲道:“能不好看吗?花了我五千五呢!”
五千五这几个字她特意加重,随后她继续道:“这可不是谁都能买得到的,只有有缘人店主才卖。所以就算告诉了你们,你们也不一定能买到。”
右边的女生姚月明今天早就发现了赵文茜的变化。赵文茜原本的眼睛不算好看,偏狭长,眼白多,在配上她略微圆润的脸蛋,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更加显小了。而如今,带上美瞳之后,她眼睛仿佛重生了一般,又大又圆,湛蓝色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仿佛里面包着宇宙,一眼就让人沉浸其中。
原先她比赵文茜的颜值要高一点,身材两人不相上下。而现在赵文茜摇身一变挤入美女行列,今天她暗恋的人也频频望向赵文茜。于是上课的时候她就向赵文茜旁敲侧击的打听她在哪里买的美瞳。
可惜赵文茜只轻飘飘说了一句:“这个美瞳五千五哦!”
一句话堵死了她后面所有的话。她买不起。她家是普通家庭,不像赵文茜她家里是开公司的,别说她没钱。就算她有钱,她也舍不得花五千五去买一对美瞳。
可是今天上午顾不凡落在赵文茜身上的目光让她越来越焦急,嫉妒……
于是在胡友友的恭维之下,赵文茜终于说出了她在哪里买的,“美眼之瞳淘淘店。”
姚月明在一旁默记下来,心里仿佛有了打算。
而一旁木尔听完后,大走了几步,然后不小心撞到了赵文茜。
“哎哟!”
“抱歉!”木尔扶了她一把,顺便不走心道了个歉。
赵文茜本想发火,但见对方不是故意的,还扶了她道了歉,自己也没受伤,便抚掉了木尔的手,手指擦过了木尔的手背,不耐烦道:“下次长点眼,小心点。”
木尔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好的。”然后就走了。
赵文茜三人:“……”
赵文茜撇了撇嘴,“真是没礼貌。”
不知怎的,回忆了一下刚才的触感,赵文茜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摸了摸自己微凉的手,嘟囔道:“她身上好凉啊!”
胡友友见赵文茜自言自语,问道:“文茜,怎么了?”
赵文茜摇了摇头,“没事,走,去吃饭。”
……
食堂里,啃着鸡腿的木尔感受着越来越凉的身体,喃喃道:“唔,这几天要勤快一点儿了。”
……
晚上八点,正是狂欢时刻。
赵文茜带着室友,也就是白天的姚月明一起来到了酒吧。赵文茜换了一身白裙,配上她精心的妆容以及漂亮的“眼睛”,许多男人不停搭讪。
不过赵文茜可志不在他们,她背着她价值不斐的包包,左顾右盼。旁边精心打扮过却依旧比不上赵文茜的姚月明压住脾气,扯出笑容问道:“茜茜,今天怎么来酒吧了。”
赵文茜微红,声音略带甜蜜道:“今天下午不凡哥约我来这里见面,他可能要向我告白。月明,你知道吗?今天不凡哥上课的时候一直在看我。”
听到这些话,姚月明握紧拳头,长长的美甲陷入肉里。由于是贴甲片,指尖的压迫拉扯的她甲床发痛。
我怎么不知道!我从头到尾都知道。姚月明在心里呐喊,愤怒,表面上惊喜道:“是吗?不过,顾不凡可是我们文学系的系草,而且听说他家境也非常好,我们系的系花追他。所以——”
姚月明话尽于此,赵文茜当然知道姚月明的言外之意,她不大高兴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霍七夕虽然漂亮,可她追了不凡哥哥那么久,不凡哥哥都搭理她。不凡哥哥肯定不喜欢她。而我不一样,今天不凡哥哥特地加我微信,让我来这找他。还让我特意打扮漂亮一点儿……”
姚月明看到赵文茜显摆出的微信聊天界面,眼睛都红了。她内心的嫉妒如泥石流一般淹没了她的理智。
凭什么?凭什么赵之茜能得到不凡的另眼相待,而自己只是个旁观的小丑。
想着,想着,她拿起酒杯就要朝赵文茜撒去。她要破坏她们的见面。
叮咚一声,唤回了姚月明的理智。
赵文茜惊喜道:“哎呀!不凡哥哥让我去包厢520。”
“520,520。”嘴里重复着这几个数字,“520,我爱你,不凡哥哥一定是要向我表白。”
赵文茜拿起包就往楼上走,也不管站在身后的姚月明。
姚月明听到520时,原本心存侥幸的心初底落到谷底。她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
晚上八点半左右,正蹲在马路牙子旁拿着小本本记录鬼奶奶遗愿的木尔神色一凛,把本本儿往兜里一揣,跳过栏杆:“奶奶,我突然有事儿,明天晚上再来。”
鬼奶奶拄着拐杖马路牙子上站起来,砸吧砸吧嘴巴,“行,明天晚上拿的时候给我带一瓶白酒哈,小姑娘。”
木尔:“……”
“嗯!”
应完,她朝着酒吧方向快速飞奔。
鬼奶奶笑呵呵道:“这姑娘有我当年的风范。”
木尔循着与符纸之间的联系,来到了酒吧五楼楼梯口。楼梯口处有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这两个人胸口佩戴着刻有一座桥的徽章。
一靠近,两人伸出手臂拦住了木尔,“这位小姐,5楼禁止入内。”
木尔扶了扶帽沿,“我朋友在里面。”
其中一个制服男问:“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木尔回想了白天的事情,回答:“茜茜。”
还不等制服男回答,木尔就听到一个不耐烦的女人声:“赵文茜,你好了没有。”
“赵文茜,赵文茜。”
女人连叫几声都无人回答。
木尔感受到自己与符纸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弱。趁着两个制服人分神,直接一手砍晕一个,她冲了进去。
站在厕所门囗打电话的女人霍七夕,见到木尔,戒备道:“你是谁。”
木尔礼貌回答,“我是木尔,我要踹门,门坏了我不赔。”
打好招呼后,木尔已经拾脚而上。
霍七夕:“???”懵逼脸。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吖?
咣当一声,厕所门被踹开。
里面的情形让霍七夕呼吸一滞,她不敢停搁,掏出手机就打电话。而木尔径直走了进去。
只见厕所里,赵文茜呈九十度倚在洗手台上,眼睛泛出湛蓝色的光。两只眼睛爆出,美瞳死死吸附在她眼球上。她的四肢看起来异常僵硬,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却动弹不得。看到来人,她眼睛细微转动了一下。嘴巴发出咋哒一声,像是机械启动的声音。
“救——”
看到眼前的场景,又看到被扔到洗手池里的符纸。木尔感叹道,“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不过救还是要救的,这可是自己的升温包啊!
她快步上前,先拿出被扔掉的符纸。这可不能浪费。
随后她里掏出一只桃木短笛,随口吹奏起来。
“大貔貅,大貔貅,大貔貅……”
音乐起,无数只黄色貔貅把正要逃走的美瞳团团围住,然后小貔貅变大貔貅,一口吃掉美瞳,屁颠屁颠地跑到木尔肩上,蹭脸。
木尔戳了戳貔貅,大貔貅在肩上翻了一下肚皮,开心地嗷嗷叫。
木尔摊开手心,貔貅乖乖站在上面,化作一团灵气,消失不见,只留一双美瞳在手心。木尔拿着美瞳又塞回了赵文茜眼眶内,又把被打湿的符纸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刚做完,她就听到有人跳出来说:“哎,哎,哎,别啊!你怎么能把邪物又放了回去。”
木尔转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拿着小皮鼓的小黄毛,身上还叮叮当当挂了一身链子。
不认识,也没有升温包,无视,直接无视。不过,他手里的小皮鼓怎么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木尔:发呆中。
小黄毛见她不搭理自己,怒了,自己顾大少爷什么时侯受过这等无视。
就在他将要发火的时候,旁边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别乱动,你看。”
“我艹。”
只见刚才还奄奄一息的赵文茜此时逐渐恢复了生机,暴起的眼球恢复了原状,四肢抖动了一下。而那贴在额头上的符纸此时已化为灰烬。
这下轮到小黄毛“暴”眼球了,“我艹,这也能救活?”
发呆的木尔终于动了,她上前把美瞳抠了出来,然后又打开赵文茜的包,拿出护理液。做完这一切,一个金色小粒从赵文茜额头上飞出,咻得一下飞进了木尔额头。
感受到回温的身体,木尔长舒一口气,总算没白来。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木尔也不管其他人,准备径直离开。
一而再再而三被无视的小黄毛——顾不凡直接拦住她的去路,堵在门口,“喂,你不能走,你是谁?从哪来,到哪去,家住何方?为什么要来这里,你和她什么关系?你刚才用的什么妖术。说。还有把你帽子摘了,把拿走的东西留下来。”
木尔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人,她指着还在昏迷的赵之茜理直气壮道:“这个门的钱找她赔,我已经和她说了我不赔门。”
被指着的霍七夕结巴道:“啊!对,她告诉我了。”
顾不凡:“……不是,我问得和门有什么关系?又不是门的事。”
木尔打了个哈欠,摸了摸兜里面的小本本,心里思索着今天晚上十点前应该还能干一票。于是,她大手一挥,顾不凡那并不瘦弱的身体就被甩到了一边。然后,潇洒走人。
走到楼梯口,看到还在“沉睡”的两人,木尔难得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从兜里掏出两张符纸塞在了他们的上衣里,接着麻溜地走了。
“唔,鬼奶奶的酒可不能忘……”
包厢里,顾不凡趴在沙发上,捂着自己的腰,鬼哭狼嚎,“嗷,幻哥,轻点,疼。”
霍七夕在一旁喝着牛奶,抱着爆米花桶,翻了个大白眼:“闭嘴吧你!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顾不凡不乐意了,咬牙道:“霍七夕,你给我等着!今天要不是你捣乱,我,嗷,疼。”
为了阻止争吵的发生,同时也为了让自己耳根子清净一点,给顾不凡涂药的男生手下特意加重。
霍七夕竖起大拇指,“非幻哥,厉害哦!”
镜非幻收起药膏,把翻起的袖子整理好,慢条斯理道,“谢谢夸奖。”
“幻子,你要谋杀亲友啊!”顾不凡直起身子呲牙咧嘴道。
镜非幻轻笑一声:“好了,别装了。这药膏是木家独门秘方,木林说五分钟见效。”他看了眼手表,“现在刚好五分钟。”
疼痛瞬间消失的顾不凡眼疾手快,立刻将药膏盒抢在手里,“嘿嘿,我的了。没抢到吧!小夕子。”
手在半空中的霍七夕炸了:“给我!”
两人打做一团。
镜非幻摸了摸发疼的脑袋,沉声道:“别闹了,说正事。”
两人乖乖停了下来。
镜非幻眯了眯眼睛:“七夕,东大路的追尾是你弄得。”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霍七夕脸色一白,声如细蚊:“是的。我听说顾不凡约了个女孩子来这里,我想在你们来之前把她赶走,没想到她眼睛里有东西。那女生一见我,就借口去洗手间。我也没敢轻举妄动,便让人撤了,等你们来。可没想到后面会这样。”她解释道。
“你赶走她做什么?”顾不凡不解道。
霍七夕看了他一眼,咬着嘴唇不说话。
镜非幻继续问:“那个黑衣服女生怎么回事?”
霍七夕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她,她说她叫木耳。”
“哈,哈,哈,木耳,是吃的那个木耳吗?那她是不是姓黑啊!”不凡大笑。
另外两人:“……”
霍七夕凉嗖嗖的说:“也不知道是谁被她一手推倒。”
顾不凡:“!!!”
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腰,笑不动了。
“小爷我一定要找到她,一雪前耻。”顿了一下,他咬牙道:“门钱她得赔。”
镜非幻挑了一下眉,但笑不语:见了面谁耻还不一定呢!
这个女生给自己的感觉可不一般。
思索了一会儿,镜非幻决定先处理完美瞳之事,再解决这个木耳的问题。
“先等这个晕迷的人醒了,我们先问她从哪里弄得这种美瞳……”镜非幻安排道。
……
第二天,木尔感受着温暖的身体,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找了个隐秘的座位,准备舒舒服服睡个好觉。木尔今年大三,今天上得是一门大的公共课,各个年级各个系的人都有。
虽然公开课水,可这个上课的老师可不水,上课随机抽查,不来的平时成绩直接为0。所以这门课几乎没人敢翘。
突然,木尔睁开眼睛,向正前方的某人看去。与她动作方向相同的顾不凡,两人视线汇集在一点——姚月明。
木尔手摸着下巴,心情愉悦:“最近运气不错。”她摸着自己的体温,估摸着,“虽然不太够,但应该撑的过去。”
而顾不凡眉头紧蹙,拿出手机敲敲打打,不知给谁发消息。
姚月明在教室里瞅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顾不凡。
她整了整衣服,既忐忑又带着害怕和期望地坐到頋不凡正前方,轻声说:“你好,顾不凡同学,我是赵文茜的室友姚月明。昨天茜茜告诉我她去找你了,但昨天她没回宿舍,今天也没回来。我很担心她,所以想问一个顾同学。”
姚月明轻咬下嘴唇,盈盈的紫眸羞涩地看向顾不凡。
顾不凡与她对视的一瞬间感觉自己心神都吸了进去,眼神茫然了起来。
咚咚咚,敲鼓声瞬间把他唤醒。
顾不凡猛得推开靠近自己的姚月明。“你走开,离我远点。”顾不凡喘气道,顺便往旁边挪了几步,眼里全是戒备。
姚月明被吓了一跳,“不凡你怎么了。”她表面关心实际心里焦急得不行:那商家已经说了,说自己只要带上他们家的美瞳,和自己喜欢的人对视,就能让对方喜欢上自己。可现在好像不是这样的啊!这东西可花了自己六千呢!
他们这边的动静早已引得大家关注,毕竟顾不凡可是文学系的系草,在学校还是很出名的。不过和顾不凡表过白的女生很多,但他一般都无视她们,而不像这次一样这么反感。
顾不凡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看了眼手机,脸色沉沉离开了。
而姚月明听着周围男女的窃窃私语,委屈地跑了出去。
后面的木尔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有些惊讶:“刚刚一个晚上过去,这东西就变这么厉害了?唔,看来要加快脚步了,要不然更费功夫了。还是先把眼前这个升温包救下来吧!”
一节课下来,木尔睡得神清气爽。
晚上,木尔光明正大地尾随姚月明来到学校的梧桐林里,干净利索地打晕她,然后把想飞的美瞳用符纸包裹,又把护理液翻出来带走。
当然,她不会让姚月明一直躺在这里。林子里情侣不少,她清了清嗓子,大喊了一声:“这星有人晕倒了。”
见有人来,她就走了。
离开学校,一边走一边手指灵活地将一张黄符折成了蝴蝶。木尔将护理液滴了一滴在了翅膀上,“晦气归主,速速引路。”
念完,蝴蝶颤微微的扇起了翅膀,绕着木尔飞了一圈,最后往东边飞去。木尔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七绕八绕之后,蝴蝶停在了一个胡同里的木门前,燃烧起来,消失不见。
看着眼前布满浓厚怨气和煞气的院子,木尔自言自语:“这肯定不需要我赔。”
镜非幻和顾不凡带着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大门倒下。
一群大男人:“……”
顾不凡定晴一看:“是那个妖女。”
镜非幻拉住要追上去揍人的顾不凡,沉声道:“不凡,正事要紧。”
顾不凡气愤:“说不定她就是幕后主——”还没说完,想起唯一个带美瞳被救回来的赵文茜,顾不凡闭上了嘴巴。
镜非幻斜他一眼:“走吧!去看看。”
进了院子的木尔一眼就看到了中间那棵粗壮矮的大槐树,槐树周围绕着隐隐的血气和灵气,哭喊声从树干中传来,月光下看着让人心里发凉。
木尔清澈的目光看向了坐在大槐树树枝上的白衣女人。
女人坐在高处笑嘻嘻道:“小姑娘,不打招呼就进别人家门,还弄坏了我家的门,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呢。人啊!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所以,小姑娘,把你的眼睛赔给我怎么样。”女人嗓音诱惑。
木尔望着女人灰暗的眼睛,声音波澜不惊:“当然不行,这门不需要我赔。你还是想想,这么多条命你怎么赔吧!槐树精。”
木尔一眼识破女人的真身,她还顺便加了几个字:“瞎眼的槐树精。”
槐树精听到瞎眼两字,立刻暴怒,“***,眼睛拿来。”
她从槐树上一跃而下,槐树枝条变长,拥在一起攻击木尔。木尔轻盈一跳,避开了木条。紧接着,四五条粗壮地枝条再次冲向木尔。木尔纵身一跃,骑到了其中一条树枝上,两只手指尖对指尖,大拇指向掌心弯曲,整个手成三角样,符纸飘在手上方,囗中念念有词:“木以火焚,还以净白,焚。”
轰得一声,大火顺着木条燃然烧起来。白衣女看到火,灰暗的眼睛闪现恐惧,她捂住自己的眼睛,尖叫着咒骂着:“老东西,***,去死啊!滚开,好大的火。我的眼睛!!!”
刚破开入门屏障的顾不凡吐槽道:“刚才那个妖女怎么就能直接进,我们怎么不行。这妖女说不定就是团伙。”
“不凡,小心。”镜非幻拉了顾不凡一把,闭开了冲过来的火焰。
顾不凡心有余悸:“我艹,好大的火。”眼前,大槐木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火球四溅,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蜷缩在地上,痛呼着。木尔站在一旁,冷眼瞧着这一切。
镜非幻他们还处在震惊当中,来不及动作。只见木尔脚踩槐树精,出符纸把火一收,一脚把槐树精踢到树干上。火焰消失,树干破了个大洞。从洞口往里看,只有一半实心,另一半空心。
无数魂魄从中出,伴随着一阵悠扬的乐曲,魂魄显出人形,男女老少皆有。他们向木尔鞠了一躬,然后在金光照耀下离去。
无数小金粒从魂魄中飘出,汇成一条细纱,钻进木尔眉心。
镜非幻看着这梦幻的一幕,喃喃道:“木笛安魂曲,功德粒……她到底是什么人。”
这木笛之术是木家特有,难道她是木家人?而目她那一手木笛之术可算是使得出神入化,非嫡传不可得……
一旁的黑老大挠了挠头:“怎么感觉我们一点儿用都没有。”
其他人:加一。
顾不凡不服气道:“我们怎么没用,你等着,本少爷,立刻把那个白衣女鬼抓过来。”
镜非幻扶了扶额头,“白衣女不是鬼,而是精怪。不凡,回去别忘了把万物录抄十篇。我会告诉你大哥,让你大哥检查。”
顾不凡耷拉着脑袋,蔫儿巴了,“好的,幻哥。”
蔫巴儿脑袋气汹汹走向槐树精,还没到跟前,就被木尔拦住。
顾不凡拿出一个绿本本,没好气道:“我是非自然民生管理局的,让开,我要把她带走,当然,还有你一会儿也要跟我们回去做记录。”
木尔斜了一眼本本,直接一句:“不认识,不知道。”
她看了一眼树洞,继续道:“她现在不能跟你们走。”
“你——”顾不凡握紧了拳头。
“不凡,回来。”镜非幻喊到。
顾不凡朝木尔哼了一声,气冲冲回去了。
槐树精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一个让她非常痛恨的人的声音,“对不起。”
槐树精无意识地流下眼泪,嘶斯哑回应:“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要不是你当初的那一个烟头,我就不会变成这样。我恨你,恨你……”
木尔看着眼前干干净净的白发老头,不知想起了什么,发起了呆。
老头摸着槐树精被烧毁的头发,颤巍巍的抱歉:“对不起。”
……
“所以这是一个烟头引发的惨案?” 非自然民主管理局第四大队队长拿着手里的报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