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生物钟神奇的一样。
“大小姐。”
陆戈又变成了温和清润的模样,看向一身真丝睡衣的沈澜。
“私底下叫我名字就好了。”
沈澜扫了一眼他伤口的地方,没有渗血,松了口气。
吃完早饭,沈澜提出,要帮陆戈换药。
她的指尖刚碰到绷带边缘,陆戈的肌肉就绷紧了。
晨光从落地窗斜切进来,在他锁骨处投下一道淡金色的光痕,未愈合的伤口在纱布下洇出红色药渍。
“你早就跟着我哥了吧,不是一年前。”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
如果真的是一年前才跟在他哥身边,怎么会被二叔盯上。
一个只在沈氏集团工作了一年的总裁特助,就算能力超群,也没那么重要。
而二叔是五年前和沈衡舟闹翻的,如果陆戈真的是一年前才到的沈氏集团,沈易不可能要下这么狠的手。
“确实是一年前,才跟在沈总身边的。”
陆戈低垂着眉眼,微微抿了下嘴,没去看她的眼睛。
“你没说实话。”
她忽然开口,医用剪刀剪短最后一块纱布,“我哥是商界天才,我没基因突变。”
言下之意,我也是聪明人,别糊弄我。
“下巴抬起来一点。”
缠好最后一块纱布,沈澜把他嘴角的伤又处理了一下。
陆戈往后仰了仰脖子,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浓烈,沙发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微响动。
沈澜站着,低头瞬间,真丝睡衣的领口随着俯身动作滑开一道缝隙。
陆戈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转向了别处。
“一年前,是我正式进入沈氏集团工作的时间,也是跟在沈总身边的时间。
六年前,我在M国为了救沈总,不小心中了一枪。
那时候,我成了沈总的帮手,负责M国的一部分沈氏业务。”
沈澜用棉签沾着碘伏划过他嘴角的伤口时,看到了他胳膊上那道短促的狰狞伤痕,蜿蜒曲折。
“救我哥的枪伤就是这个?”
沈澜指了指他胳膊上的疤。
“不是,这个是去年在M国处理矿场暴动时留下的。”
以前是大哥执掌家业,家里的生意涉猎广她是知道的,但没想到有这么多危险的事。
“这道伤,换来了西海岸三条港口线。
以后这些事,也有我。”
她指尖突然用力,满意地看着对方眉头跳了一下,“身体是你的,不知道心疼吗?
我哥真是商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他身边就没其他人,老是派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是沈总信任我,这些事情要找可靠的人,万一有什么纰漏,损失太严重。”
生意场上,是这个道理,但他的新伤旧伤,都是因为沈家,沈澜有些抱歉。
“伤口都处理好了。”
沈澜把手里的东西收进药箱,也坐了下来。
“以后你要多心疼自己。”
其实,以他的能力,不在沈氏,会比眼下更好。
陆戈伸手去够睡衣,身上的肌肉随着动作绷出凌厉线条。
沈澜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陆戈,心中暗道,特助的工作忙到要命,还有时间自律锻炼身材。
一副好皮相,果然赏心悦目。
没等沈澜继续再说什么,陆戈先开口了。
“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昨晚算是探探他的深浅,我只能说他背后还有人,但具体是谁,我们还需要线索继续查。
五年前他被你哥打断了腿,一首想报仇,但你哥的手段他没本事扛得住。
现在你哥死了,他觉得时机到了。”
陆戈想起五年前暴雨夜的码头,沈衡舟用高尔夫球杆敲断沈易腿的那幕,当时,沈易的脸在火光中扭曲成毕加索的抽象画。
敲门声响起,是管家李叔。
老管家目不斜视地放下红茶,盘底压着张请柬,旁边还有一副珍珠耳环。
沈澜扫过便签上的字,眼神冷了冷。
“祁家的商业晚宴,你得和我一起去。”
她晃了晃请柬,火漆印章在阳光下泛着血色,“看来,某些人要坐不住了。”
祁家,在商界名声不太好,做事不遵守规则,毫无契约精神,一首想蚕食沈家的产业。
陆戈系扣子的手顿了顿,五年前那个雨夜,沈衡舟用狮首印章在股权转让书上烙下印,强行让沈易签了股份转让书,当时和沈易一起躺在地上的,就有祁家的人。
当时,沈易的咆哮震得水晶吊灯都在晃,而沈衡舟慢条斯理地往威士忌里加冰,说出来的话比北极的冻土层还冷。
“当狗,就要学会等主人扔骨头。”
年轻的沈家掌权人把酒杯推过来,冰块撞在杯壁上发出死亡的脆响,“不过你运气好,我扔的是钻石。
吃着沈家的分红,还敢和祁家联合,吃里扒外,怎么,当我是死的?”
沈二爷被打得浑身是血,忍着疼,突然笑出声:“我的好侄儿,你怎么不问问周秘书去哪了?
你看这是什么?”
他从西装兜里掏出一副珍珠耳环,在灯光下泛着珠光,陆戈一眼就认出,是沈衡舟送给周弥夏的那副,“那姑娘一首在求我,说怀了你的孩子。”
沈衡舟暴怒,抄起高尔夫球棍,只一下,就打断了沈易的腿。
“她人在哪?!”
“你求我啊,今天我要是死在这里,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就会身首异处。”
沈易知道,沈衡舟是真的在意周弥夏,这是眼下最好的筹码。
也是因为周弥夏,五年前,沈易的命保住了。
“你在想什么?”
沈澜看着陷入回忆的陆戈,轻声问。
“周弥夏,你知道吗?”
陆戈反问。
“知道,我哥的女朋友,大哥说过会娶她。”
“那副珍珠耳环是她的,你哥送的。
五年前,沈易绑架过她。
从那之后,她身边的保镖比之前多了一倍,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沈总训练了一批人,只负责周小姐的安全。”
可是,现在沈衡舟死了,周弥夏连葬礼都没来,她对沈衡舟的感情有多深,陆戈是知道的。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迷局。
“我找遍了她住的地方,可是没找到人。
现在她的耳环居然出现了。”
“到时候宴会上就知道了。”
沈澜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看来父母哥哥的车祸,是蓄谋己久。
一张针对沈家的大网,多年前就铺开了。